“小姐,你到了?
56元,是現金還是手機支付呢?”
一道粗獷的男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手機支付吧。”
程稚妍掏出手機,滴——掃碼支付,下車。
約莫是腦海裡的雜七雜八思緒太多,整個新人訪談停頓了好幾回,勉勉強強纔算收尾。
其中有個現在特彆火的小狼狗還跟她要了微信。
結束後,跟幾個新人鞠躬道歉,纔回到座位上,反覆思索。
她的同事兼閨蜜顧諾諾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拉了把椅子過來湊到她身邊,“稚妍,你怎麼回事,今天整個人狀態這麼差?”
塞了杯冰拿鐵到她懷裡,“來,喝點咖啡醒醒神。”
程稚妍接過她遞來的冰拿鐵,語氣緩緩,幾分沙啞,“謝謝諾諾。”
斂眸低語道:“諾諾,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一夜能賺到一筆不小的錢,你會賺嗎?”
顧諾諾不解,“不小的錢?
那是多少?
喂~小稚妍,難道你中彩票了?
還是你那好妹妹醒了?
奇蹟發生了?”
程稚妍苦笑了起來,奇蹟發生?
她的妹妹現在還在ICU吊命呢,她倒是希望奇蹟發生。
如果不是為了程怡可,她不會考慮那麼多。
瞧了一眼顧諾諾,雖然顧諾諾作為她的好姐妹,麵對這種賣身賺錢的事還是欲言又止。
冗長的沉默。
見她吞吞吐吐,顧諾諾急了起來,“咋回事啊?
彆嚇姐,你該不會是去撈偏門了吧?
性感荷官在線?”
一語中的程稚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嗬嗬,差不多吧。”
————夜晚八點,程稚妍來到約好的酒吧門口。
夜魅,京市TOP1的銷金窩,聲色犬馬,紙醉金迷,也是崔毅的場子。
男人正在裡麵翹首以待。
而她的後媽陳念,已經飛了一個下午的微信,還把公司的財務狀態,斷供的房貸通知,銀行的信用卡債單,程怡可的治療費,一遍遍發了過來。
生怕,她會猶豫。
顧諾諾站在她的隔壁,摟住她的手腕,結巴道:“稚妍,這....你那後媽也太狠了吧,那可是崔毅耶,花花公子崔毅,多少小花折在他手裡呀....”崔毅這人,極其的浪蕩,玩起女人來簡直是辣手摧花的程度,長得還是流裡流氣的那款,最喜歡就是穿著一套花襯衫招搖過市,但出手又闊綽,分手費七位數起跳,所以還是有不少女人前仆後繼的。
現在聽說還有個固定的女朋友,當然這都是傳聞,她也冇去細細打聽過。
但他對程稚妍,早就明裡暗裡都約過好幾次,都被她一一無情拒絕了,甚至還狠狠罵過幾回。
兩個女生就這樣站在夜魅的門口,一步之遙,死活踏不出去這一步。
這一步,猶如千斤重。
踏出這一步,她就徹底回不了頭了,冷笑道:“諾諾,你說,我是不是太下賤了,這就把自己給送了出去。”
顧諾諾麵色沉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要是有錢肯定會幫。
奈何她一個小員工,一年年薪就十來萬不到,聽到兩百萬一晚的時候,還是驚掉了下巴。
有錢人真多,真敢花。
顧諾諾神色擔憂的望了一眼她,怯怯道:“要不,我們走吧,想想彆的辦法?
這種事情,傳出去對你以後的前程也不好。”
程稚妍苦笑,深歎了一口氣,“陳念都幫我四處宣傳過了,不然也不會找到崔毅這種人,算了都一樣了。”
聽到這話,顧諾諾心底莫名酸澀,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想呢,何況她還有那種後媽。
“不好意思,我們崔少說了,今晚隻和程小姐一起喝酒。”
還冇推開包廂的門,顧諾諾就被幾個保鏢大哥攔了下來。
顧諾諾實在是冇辦法,隻能在酒吧外麵找個地方等程稚妍。
心裡虛虛的,冒了些許冷汗,手心發抖。
程稚妍穿著一襲紅色連衣裙,腰肢不堪盈握,露出白嫩修長如天鵝般的脖頸和雪玉般細膩的肌膚,黑髮披肩散落在身後,那張臉絕美動人。
她是那種清冷又高貴的長相,清純中又藏著幾分媚,早就有不少男人惦記著她了。
一推開包間,一個男人坐在那,一雙大長腿隨意伸展,修長的手指一抹猩紅,白色的菸圈在燈光曖昧不明的包廂裡裡打著轉,逐漸上漲,然後隱在空氣裡。
“哎呦程小姐,終於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崔毅見她來了,兩眼發光,帶著幾分調侃望著她。
一襲紅裙下的她,美的越發動人了,一想到自己要陳念買的那件情趣內衣,穿在這女人的身上,光是想想他都喉結微微滾動,下身幾分燥熱。
心裡嘲笑了幾輪,彆有深意的目光打量著她,還不是出來賣,就看價格談不談得攏唄,之前擱那裝什麼清高。
程稚妍被他盯的內心發怵,臉色蒼白,渾身緊繃了起來,找了個最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崔毅的目光,下流,好色,齷齪,通過眼神都能把她生吞活剝。
崔毅見她跟隻小鵪鶉似的,倒了一杯麥卡倫25,湊到了她的身旁,“程小姐,想開了?
早就該想開了啊。”
開這個字,被他特意加重了,成年人,誰不懂那話裡的惡臭味。
程稚妍強忍著作嘔的衝動。
崔毅說完毛手毛腳的摩挲著她如絲綢般順滑的大腿,這手感,爽的他打了個顫抖。
耳畔傳來他**般的笑聲,撥出的重重菸草混雜著酒精的味道。
程稚妍雞皮疙瘩起了一地,背後冷汗冒了些許,噁心,真噁心。
她一瞬間產生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不行,還是冇辦法,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齷齪了。
往側麵再挪了幾步,用手推開了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雙手,陪笑道:“不好意思崔少,陪你喝酒可以,但是那種事,實在是冇辦法。”
一見她裝模作樣還在那玩推推搡搡,崔毅就惱火了,都在圈子裡說了今晚必須睡到這女的,話都放出出去了,現在擱這玩欲擒故縱?
傳出去他還有臉的?
對賭的局都下了。
崔毅抽了口煙,頗為不耐煩,譏諷道:“喝酒?
光喝酒要了老子這麼多錢?
程稚妍你臨時抬價了是吧?
擱我這玩仙人跳?
錢都給陳念彙過去了。”
瞬間包廂內的氣氛寂靜的可怕,壓迫感迎麵而來。
程稚妍緊張的雙手緊握,手指蜷了又蜷,心頭一顫,咻地站了起來,“崔少,今晚是我魯莽了,錢,我會讓陳念退還給你。”
不行,她實在是做不到。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隻能接受陸淮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