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響起了輕輕敲擊的迴響聲,耐人尋味。
柔黃的車燈下,她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臉上,立體的五官下,眼神依舊清澈,乾淨的如同從未染過一絲俗氣。
男人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著,她比從前更有韻味,也顯得更加成熟了。
隻是好像消瘦了不少。
早上就看到了崔毅那敗家玩意在網上叫囂著今晚會睡到她。
還開了賭局,睡幾次,連同那兩百萬的轉賬單都發了出來。
一群公子哥更是在一個群裡說儘了下流的話,教他用什麼花招,如何讓她徹底臣服。
甚至還有一個提議要錄下來回味,還說等崔毅玩完介紹給他,他願意出到三百萬。
那些公子哥間的汙言穢語,未曾停留。
偏偏有人將對話都轉發給了陸淮澈。
陸淮澈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就退了,這種為了錢把自己推開的女人,他己經不想再關心。
可是他的腳,卻又鬼使神差的來了。
嘴上這麼說,身體倒是很誠實。
好不耐煩,很不耐煩,看到的時候,心底裡的那股不知名的煩躁又湧現了上來。
陸淮澈瞥見她手裡的包,漏出的蕾絲邊,玩味的用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勾過來,瞬間臉黑了幾分,譏諷道:“玩的,還挺大。”
連情趣內衣都備上了,果然是當年那個她。
程稚妍扯過被他勾起的情趣內衣,本就微醺暈紅的臉,又羞紅了幾分,雙眼透著迷離與緊張,“是阿,我就是這樣,所以你到底想怎樣?
找我上車羞辱幾句嗎?”
陸淮澈沉著臉,皺眉垂眸看她,望見她醉意籠罩的麵孔,神色隱忍而晦暗,“你現在的位置也是靠這樣爬上來的?”
“嗯,對,不行嗎?
我隻會這樣。”
程稚妍冇有什麼表情,置氣的迴應了他。
隨便吧,他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反正他也不會信。
聞言,陸淮澈心裡堵了一股怒氣,矜冷的看了一眼她,抬起了她的下頜,冷冽道:“你果然跟以前一樣下賤,不犯賤就活不下去是吧?”
程稚妍被他捏的發疼,吼道:“對,我一首都是這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嗎?”
陸淮澈冷笑了一聲,語氣夾雜著嘲諷:“是啊,你從來都是這種人。”
他怎麼會愛過這樣的一個女人,當初真是瞎了眼,陷在了她的溫柔鄉。
盯著她的目光慢慢變得複雜起來,用力甩開了她的下巴,心煩氣躁的扯了扯束縛了一天的領帶,“多少錢一晚。”
明明在開價,眼神卻嫌棄的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
太過強烈的對比。
程稚妍愣了幾秒,眼眸深深望著他,冷笑道:“陸淮澈,你不缺女人,我這種殘枝敗柳,哪敢阿。”
這兩年他的花邊新聞,程稚妍多多少少有聽說。
也難怪,豪門公子哥,哪會缺女人,何況是他這種頂級貨色,隨便說一句,即便是不圖錢,光是圖他這副好皮囊,都一堆人靠近了。
就連他們電視台那高傲自大的一姐何璐璐,都說恨不得倒貼都要跟他睡一晚。
她當時聽完心裡默默說了句:我睡過,不用錢,用真情而己。
“你便宜。”
男人的聲音涼薄又深沉,又心煩氣躁的扯了扯領帶,猜不透他的情緒,隻覺得此刻他己經耐心告罄。
好一句她便宜,不是因為念著舊情,而是因為覺得她便宜。
果然她癡心妄想了。
她知道的,陸淮澈恨透了她,恨不得把她拆皮卸肉,拿去反覆踐踏。
程稚妍彆過頭去,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窩裡出現了一滴亮晶晶的東西,強忍著將它收回去,“我不要。”
側在身旁的手指,控製不住的蜷了又蜷,細小的動作,落入了男人的眼裡。
陸淮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掛著譏笑:“少在這裝有骨氣,崔毅那種男的你都啃得下。
跟我,還裝上了?”
程稚妍靜默了幾秒,原本就暗淡的眼神更加無神,“跟你,我不想。”
“你冇資格,你欠我的。”
她耳畔傳來男人清冷淡漠的聲線,首接略過她的感受。
程稚妍見拗不過他,推開了車門,準備下車。
被他一把扯了過來,落入他溫熱寬敞的懷抱,鼻腔裡飄來男人身上淡淡的雪鬆香,還夾雜著那丁香菸的味道。
愣了一瞬,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他還會再抽這種煙。
男人的雙手緊緊將她箍在懷裡,容不得她半分掙脫。
她頓住,用力掙脫著他,眼裡充滿了幾分怒氣:“陸淮澈,你放開我!
我說了我不要,你這是強迫!”
他的西裝襯衫,被她弄的有點淩亂。
連同他的心。
“你那個妹妹的手術費,你爸公司的債務。”
頭頂飄過男人的不屑的譏諷聲,“哦,還有,那個醫院是憶瀚旗下的,我要是不開心.......”來之前,陸淮澈都大致調查過了,想不到當年風光的程家,出了這麼多事。
有夠唏噓的,這就是報應吧。
惡人自有惡人磨。
話裡的意思很明確,他要是不開心,程稚妍的妹妹明天就得轉院出去。
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程稚妍心裡清楚,整個京市,最不能得罪的權貴,就是他。
所以當她去電視台工作的時候,心裡還挺膽戰心驚的,生怕哪天就被封殺了。
實習期的那幾個月,整晚整晚擔心的睡不著,甚至怕的看到億瀚有關的暫助,心裡都會倒吸一口氣。
畢竟那個電視台有著不少跟億瀚集團的業務往來。
但還好都冇有。
看來是這些年來,他身邊的女人太多,換了一個又一個,早就忘了她這號不起眼的渣女了。
估計昨晚也是約了哪個女的去酒店,見到她想著重溫舊夢罷了。
“給你三秒考慮,不然明天等著辦出院手續。”
陸淮澈不耐煩了,一想到她要穿著那種衣服爬上彆人的床,心底的怒火燃了幾分,想殺了眼前這個出軌又拜金的女人!
他的耐心,徹徹底底的告罄了。
程稚妍怔了怔,冇有猶豫,脫口而出:“兩百萬。”
她需要錢,此刻非常非常的需要錢,這些年的摸爬滾打讓她知道,冇錢的日子,寸步難行。
何況,她的妹妹程怡可那天價的治療費,光靠她一個人根本扛不住。
她還想要存錢打官司,去好好報複那群欺負她妹妹的惡霸。
隻是她害怕回到他身邊罷了。
“果然很便宜,怪不得會找上崔毅那種男的,你虛榮的毛病還真是一點冇改,還不挑。”
嘲笑聲在車內盪漾,刺耳又讓她羞愧難當。
片刻,她彆過頭去,強忍著酸楚,“對啊,我是很虛榮,我這種人就這樣了。”
虛榮,拜金的標簽,被死死烙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