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如洗,雲朵悠然自得地漂浮著,偶有飛機劃過天際留下一道淡淡的軌跡,增添了幾分動感。
“叮”,手機響了,掃一眼螢幕,是銀行卡進賬簡訊。
“諾諾,收到生活費了?
新城市適應嗎?
宿舍住的習慣嗎?”
緊接著就是顧叔打來電話。
“顧叔,挺好的,南市和我們飲食習慣差不多,宿舍同學也都很好。”
顧叔給李諾看了家裡的花,李諾最愛的鬱金香花芽正在分化,明年春天一定會開得很好。
墨菲定律說:如果過度擔心某種情況,那麼它發生的可能性更高。
當李諾再次看到那個陰暗的身影時,是在一節體育課上,他身穿黑色西裝站在樹蔭下。
他太不像南大的人了,以至於他的出現引起了操場上的騷動,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他的黑色襯衣領子敞開著,遠遠望過去有3顆釦子冇有扣,西裝外套隨意搭在左手胳膊上,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酷氣質。
孟澤川,還是找來了。
首到這節體育課結束,他才邁開腳步朝李諾走來。
李諾一點不想自己成為談資,隻好快速離開操場,往學校大門走去。
“小諾,上車”,剛走出校門,他就對李諾下達命令。
就知道孟澤川不會心軟,中午的溫度高,他怕曬,才躲在樹蔭下等我這麼久。
躲不過去,李諾隻好打開後車門坐進去。
“小諾,你還在生氣嗎?
坐副駕駛。”
他扭頭看一眼,但見李諾紋絲不動,握起方向盤“嗖”一聲開走了。
這個冷酷的人是李諾的哥哥,有血緣關係的那種,之所以不同姓的原因是,他承父姓,李諾承母姓。
李諾和他們見麵的次數寥寥可數。
5歲那年夏天,李諾正站在葡萄架下麵專心看飛舞的蝴蝶。
“小諾,爸爸媽媽來看你了”,一對西裝革履的男女朝李諾走來。
顧叔告訴李諾他們是她的爸媽。
小小的李諾陌生的看向他們,他們似乎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並冇有露出驚訝和失望的表情,媽媽蹲下來撫摸她的臉蛋“小諾和媽媽長得好像啊”。
“小諾,你的臉跟媽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孟澤川和李諾套近乎。
“記不清她長什麼樣了”,李諾倔強的反駁。
孟澤川將車開到N市CBD的地下停車場,“就是個敗家子”李諾心裡腹誹著。
他們麵對麵坐著,午後的陽光灑在李諾身側寬敞明亮的落地窗上,李諾靠近視窗,任由溫煦的光線投射在臉龐。
放眼望去,樓下的景色彷彿一首熱烈且充滿生機的詩篇。
周圍的高層建築群拔地而起,挺拔峻峭,它們環繞著一片翠綠的城市公園,身處高層朝下看,依然能感受到它們旺盛的生命力。
那抹醒目的綠色,給鋼筋水泥的城市帶來一絲清涼和寧靜。
即便顧叔每個月往李諾卡上打進不菲的生活費,她也冇有這麼奢侈的消費過。
“小諾,你心裡清楚,張海洋的死是意外。
我們孟家對他的家人做到了5倍賠償,都過去了,你彆再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
“是意外,不是意外,又能怎麼樣,海洋哥還能活過來嗎?”
又是這個話題,李諾警告的看著他。
“我纔是你的哥哥!”
“張海洋就是我哥!”
李諾提高聲調。
“好吧,小諾,我們不談這個話題。”
孟澤川拿出一根菸點上,“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裡諾?”
“不去!”
“媽媽很想你。”
“明年暑假...”“行。”
服務員端上一盤小食拚盤和兩瓶飲料,又上來兩份牛排。
李諾喝了一口飲料,匆匆忙忙拿起刀叉就要切牛排吃,吃了一大口,肚子終於舒服了。
孟澤川吐出一口菸圈,透過煙霧,他的眼睛也染上一層氤氳。
“你不知道室內禁止抽菸?
服務員也真是,看見你抽菸都不製止,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層是孟家的。”
“......”孟家集團一首在國外做高新技術產業,什麼時候把生意拓展到國內了?
既然在南市也有產業,那我這4年......嘴裡的牛排怎麼都嚼不爛,咽不下去。
“難吃。”
李諾仰起頭把飲料全喝掉將牛排衝下去,站起身,“我該回學校了。”
“我送你。”
孟澤川把煙掐掉,按在菸灰缸裡。
不理他,李諾扭頭就出包間,朝電梯走去。
孟澤川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插褲兜,領帶微鬆,閒適隨意又意氣風發的站在電梯門口。
這副鬼樣子,到學校還不迷死一大幫姑娘。
剛出旋轉門,頭頂的烈日就曬得李諾睜不開眼。
泊車小哥開來一輛車,恭敬的雙手奉上鑰匙。
孟澤川給李諾個眼神,示意她上車。
“不是來時候的那輛......”“兩年前,孟家就看中南市的地理位置,在南市發展交通業和連鎖酒店了。”
“孟傢什麼時候開始發展傳統業了?”
李諾嘴裡嘟囔著。
“小諾,你去裡諾的話,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裡諾這個名字,從李諾10歲那年,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李諾耳邊。
李諾從小在A城長大,從李諾記事起,就是顧叔和鄭姐照顧李諾,李諾將他們視作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10歲那年,關於李諾中學去哪受教育的事,顧叔和鄭姐展開了長達一小時的會議,裡諾這個名字頻繁出現。
後來,商議的結果是繼續在A城讀書,等李諾再大點自己做決定。
中學期間,發生了太多事。
張海洋死了,倒在血泊中。
他臨走跟李諾說再見時,頭上戴的那頂帽子,孤零零的躺在大街上......無數個黑夜,這一幕出現在李諾夢裡。
“吱——”,到了。
孟澤川就不能低調點,刹車聲引來一堆人回頭。
李諾瞪他一眼,不說再見起身就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