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清楚的聽見他大伯孃在罵人,兩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的進了門又轉身將大門關上。
一進家門兩人便聽得更清楚了。
“當家的,你說說他劉家是什麼意思?
他劉文懷考上了童生便瞧不上咱們了?
欺咱們禾哥兒冇了爹孃便想悔婚嗎?”
何秋麗氣道。
蘇大平皺著眉道:“你小聲些,這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你就嚷著麼大聲,叫人聽了去咱們禾哥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再說了這劉家隻說了再等等,等今年劉文懷下場考了秀纔再談成親的事兒,冇說要悔婚。”
何秋麗氣不過,但嗓門倒是小了一些。
“你是冇瞧見那家人的嘴臉喲,哪兒還有當初同咱家三弟說親時的模樣,那架子端的我都懶得多說。”
“咱們禾哥兒都十七了,哪兒還能再耽擱,再說了不就是成個親,他劉文懷該唸書還唸書,這能耽擱他什麼?”
“我看他們就是憋著壞主意呢,若是真等他考上了秀才,以他們家今日這德行,尾巴不得翹上天去,到時候咱們禾哥兒怕是要吃虧。”
何秋麗這會兒想起今日的事便生氣,她動作極快,早上打定主意要去劉家問問兩家的親事,冇到中午便尋上門去了。
誰知被劉母給搪塞了回來,話裡話外說怕影響他們兒子讀書,還要再去找人算算兩人的命。
何秋麗當即便知道她的意思了,還要再去算命不就是嫌他們禾哥兒命不好嗎?
村裡早有流言說禾哥兒先是剋死母親又剋死父親,誰家沾上誰倒黴。
劉家其實就是瞧不上禾哥兒了又不肯先提退親的事,怕被人說他們過河拆橋。
何秋麗當時氣得差點就想同她撕起來了,最後還是顧及到蘇禾才忍下了這口氣。
蘇家大兒子蘇青山一聽也氣不過,當即道:“他劉文懷敢欺負我弟弟,看我不把他腿打折了。”
與蘇禾同歲的蘇青海也道:“若真是這樣我套麻袋揍他一頓給咱們禾哥兒解氣。”
蘇大平皺了皺眉,說道:“你們都少說兩句,也彆在禾哥兒麵前提這些事,改日我找個機會親自去套套那劉大的口風。”
“他們想悔婚就悔婚?
豈有這麼便宜的事?”
蘇禾的兩個堂兄見他們爹這麼說了索性也閉上了嘴巴。
何秋麗道:“曉得了,我們同禾哥兒提這事兒做什麼。”
蘇禾聽得心裡暖呼呼的,他雖冇了爹孃,但大伯二伯兩家人都對自己極好,就跟親生的冇兩樣了。
蘇禾拉著蘇桃兒在外頭等了一會兒,示意一臉難以置信的蘇桃兒彆聲張,叮囑她裝作不知情。
蘇桃兒點頭後蘇禾這才故意弄出點動靜邊和蘇桃兒大聲說話邊往堂屋走。
“大伯,大伯孃,大哥二哥你們都在呢?
快來瞧瞧我們今日的收穫。”
說著就把一首捧在手上的刺泡果放到桌上。
何秋麗有些心虛的看著蘇禾臉上的表情,見他神情自然冇什麼異樣便鬆了一口氣。
笑著站起身將他背上的竹筐解下:“嗬!
怎的這般重?
從山上一路背下來累壞了吧?”
蘇禾笑道:“不累,再多一筐我都背得動。”
蘇青山也起身幫自己的妹妹卸下竹筐。
蘇青海看著桌上的帕子問道:“禾哥兒這啥東西啊?”
蘇禾打開手帕說道:“山裡摘的刺泡果,特意帶回來給你們嚐嚐。”
他說著西下看了看問道:“大哥,小侄兒呢?
這果子酸酸甜甜小侄兒最喜歡了。”
蘇青山笑道:“屋裡睡覺呢,你大嫂剛給他哄睡著。”
蘇青海己經等不及捏了幾顆丟嘴裡嚼吧嚼吧,“滋味不錯。”
何秋麗也象征性的嚐了兩顆便停手了,拍了拍蘇青海的手道:“彆貪嘴啊,禾哥兒從山上帶回來不容易,留些給他。”
蘇禾笑道:“我方纔在山上吃了不少,特意帶回來給大家吃的,不用留給我了。”
何秋麗笑道:“許久冇吃滋味是不錯,你打小愛吃這酸甜的小果子,便多吃些彆管你哥哥們,我先去做午飯去了。”
“禾哥兒今日留在這兒吃飯,省得回家還要開火。”
蘇禾也冇拒絕,笑道:“那我便不同大伯孃客氣了。”
“對了,我今日挖了不少野菜,還得了一窩野雞蛋,足足有十五個呢。
隻可惜我冇逮住那野雞讓它給跑了,不然咱們今日能有雞肉吃。
他邊說邊把竹筐裡的東西往外搬,很快便把筐底的野雞蛋拿出來了。
蘇青海聽聞倒是一臉的可惜,“若我今日跟著去便好了,說不定還能逮住。”
蘇禾道:“不過有野雞蛋也不錯了,咱們今日吃野蔥炒雞蛋吧。”
雖說比不得家裡母雞下的雞蛋大,但十五個量也不少了。
何秋麗見狀忙道:“這野雞蛋你留著拿回家吃,咱們家裡也攢了不少雞蛋,拿你一把野蔥炒炒也是一樣的。”
蘇禾道:“我不跟大伯孃客氣大伯孃倒是同我客氣起來了不是?
您這樣我下回可不敢再腆著臉留您這兒吃飯了啊。”
何秋麗忍不住點了點他的鼻子,“大伯孃說不過你,罷了就先吃你的吧,過兩日家裡雞蛋存多了再給你送些也一樣。”
蘇禾笑得乖巧:“我給伯孃打下手去。”
何秋麗道:“飯都蒸好了,就炒個菜而己用不著你,你在這將帶回來的東西拾掇乾淨一會兒拿回家去。”
蘇禾見狀也冇有強求,同蘇桃兒拿了簸箕過來將今日挖回來的野菜木耳和菌子給拾掇乾淨。
蘇大平他們冇人再提劉家的事,就好像冇發生過一樣。
不過他們不提這事不代表這事兒就過去了,劉家這會兒正因為劉文懷的親事鬨騰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