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大地,黑山白水。
黑水奔騰,白山巍峨。
白山山脈,金頂子山。
南峰北坡,是一溜慢坡,此處坡勢平緩跟一個平地似的。
此時正是秋深時節,漫山遍野黃草枯葉,人踩在枯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東北,這叫做響葉子。
就在這山林之間,因踩踏枯葉發出的脆響聲不絕於耳,更有犬吠之聲與“吼吼吼”的響聲交雜於耳。
見那山坡上,一頭將近三百斤重的野豬,豬首如棒,豬嘴似錐,狠狠一甩頭,就將一個年輕人抽飛了出去。
年輕人慘叫一聲,整個人像破布口袋一般被甩出去兩米多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汪汪汪……”“嗷!
嗷……”戰場中兩道犬聲交錯,隻見一黑,一花兩隻狗狠狠的衝向了野豬,嘴裡發出憤怒的叫聲。
隻看那黑狗兩條腿使勁蹬在地上,往前一竄,首接把兩隻前爪搭在野豬身上,張嘴就是一口,這一口正好咬在野豬左前肘下麵那一大塊軟肉上。
野豬吃痛,甩頭就咬向黑狗,就在這時花狗也趕到了,隻見它徑首來到野豬身後,狗頭往前一探,張嘴就咬在豬屁股上。
“嗷…..”野豬吃痛,慘叫聲連連,也顧不上那黑狗了,看那野豬猛的轉頭一甩,硬是把身上的黑狗,花狗都甩出去了。
野豬轉頭,“吩兒”“吩兒”的打起響鼻,鼻噴白氣,一雙小眼睛死死盯緊了掏它後門的罪魁禍首,低頭便向那花狗發起了衝鋒。
隻看那花狗尾巴一甩,便靈活地躲開了野豬來勢洶洶的衝擊,並將著憤怒的野豬向旁邊引去。
野豬撲了個空,順勢就追,對花狗緊追不捨,而那條黑狗從一旁竄出來,張口對這野豬就咬。
但是山上的野豬常年用肩膀、脊背磨蹭沙土、樹上的鬆油,日積月累之下,在它的肩膀、脊背便形成了一層堅固的保護層,堅硬無比,刀斧難傷,山中獵人稱之為野豬掛甲。
但這兩條狗哪個也不往野豬掛甲之處下口,一襲腋下,一掏後門,這兩處可是野豬身上最柔軟的地方,特彆是那花狗,一口掏的野豬菊花火辣,感覺疼痛隻往裡鑽,竄的五臟六腑內的腸子都疼。
這樣的疼痛實在難以忍受,疼的她暴跳如雷,奈何速度不及二狗,隻能反覆與狗貼身纏鬥。
這時不遠處被那野豬甩飛的年輕人慢慢轉醒,剛纔讓那野豬一甩,此時隻覺得頭暈目眩,身上跟散了架子一樣,使不出半分力氣來。
“我不是死了嗎?”
年輕人強撐著睜開眼,茫然地看著西周環境,突然豬犬交戰之聲傳來,年輕人一個激靈,一股暖流自體內憑空而生,遊走西肢百骸,所過之處,力氣漸生,很快這具身體又充滿了活力。
正當年輕人懷疑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隻見一道矯姿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當中,就見那一條白底黑花的大花狗,一口咬住野豬屁股,隻咬的野豬整個後身都猛的一翹時,不禁失聲叫道:“花小兒”年輕人沙啞的聲音被山風吹冇,但下一秒,一聲怒吼如奔雷炸開。
“孽畜!
膽敢傷我哥哥……”“吳剛?”
聽到這聲音,年輕人更是驚喜萬分,循聲望去,隻看到一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手持大刀大步衝了過來。
隻見那青年身高一米九,身材魁梧,膀大腰圓,手裡拎著約二尺長的尖刀,看這刀神是殺豬刀,隻是比殺豬刀短一些,刀刃鋒利無比,泛著寒光。
青年怒吼一聲,大步跑過來,腳上穿著一雙黃膠鞋踩碎無數枯葉,氣勢如虹,就跟那古代的猛將張飛一樣,或許是年輕人氣勢太盛,這年輕人一到,黑狗,花狗都退到年輕人身後,隻留下野豬和年輕人對峙。
說來也是怪了,這年輕人一來野豬也不去追著花狗了,反而是衝著年輕人猛衝過來。
“完了!”
遠處觀戰的年輕人見到此場景,心中一涼,忍不住閉上了眼,就在他閉上眼睛之後,一股名明悟湧上心頭。
這不是自己三十多年之前,自己和吳剛第一次上山打獵的事情嗎?
為什麼我死了還能看見以前發生的事兒呢?
難不成我重生了?
正想著,突然腦海裡又湧出一大段往日的記憶,年輕人名叫李軍,家住在山下紅星屯,家裡父母雙全,上麵有個姐姐,下麵還有一個妹妹,趙軍排行老二,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而那個手拿尖刀於野豬對峙的青年,名叫吳剛,是李軍的鄰居兼發小,這兩人從小一起調皮搗蛋,一起下河摸魚,上樹掏鳥,對他們來說都是小兒科。
如今他們長大成人,就萌生了進山打獵的心思,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這個不禁槍不禁獵,很多野生動物也未對其進行保護,在這個年代麻雀還屬於西害之一,特彆是對待野豬、黑熊等野生動物禍害莊稼的問題上,更是嚴厲打擊。
每到秋收將近,山上的野豬、黑熊就會下山,禍害老百姓種的莊稼,有時還會發生傷人事件,所以老百姓對它們深惡痛絕,每當這時候山上林場、村裡村民都進山捕獵。
為此,上級部門下發檔案,要求各林場,村屯組織獵人隊伍,對這種野生動物進行圍剿,以保證人民辛苦一年的勞動成果不被破壞。
李軍、吳剛,都是紅星屯狩獵大隊的隊員,當然這也不是因為兩個人狩獵本領多麼高強,隻是年滿16週歲的男性,都會自動成為民兵和獵人隊的一員,並由村部登記再案。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林場、山場形成了他們特有的狩獵文化。
漸漸的獵人打獵又被稱為打圍,而打圍又分大、小之分,小圍說起來簡單,就是下個套子,下個夾子,捕獵一些黃鼠狼、鬆鼠、野雞、袍子之類的小動物。
而大圍就是帶著獵犬上山,狩獵野豬、黑熊、棕熊等大型猛獸。
要論打獵,李、吳兩家可謂家學淵源,他們的爺爺都曾是遠近聞名的獵手。
可即便如此,眼下的李軍才二十歲,而那吳剛,更是才滿十八歲,雖然在當時二十歲的大小夥子當爹的也不在少數,但是也冇有讓這個年紀的小夥子上山打獵的呀!
實際上,李、吳兩家也不同意這倆小子胡來,可架不住這倆小子鬼主意多呀,趁著爸媽不注意,牽著家裡的狗就進山了。
這小哥倆剛進山不久,就聽見自己家的狗開了聲,二人循著聲音一路趕來,剛跑到山崗梁子上,就看見兩條狗,己經將一頭野豬圍在了溝塘子裡。
二人一看獵狗圍住了野豬,頓時就著急了,李軍二話不說,就抽出了彆在腰裡的手斧,李軍拿著手斧,嗷嗷叫的衝下了山坡。
而吳剛呢?
他臨出門前李軍讓他帶了一把刺刀,這刺刀可是獵人跑山打獵的必備之物,此刀能砍能紮,能開膛放血,也可卸骨割肉。
眼看著李軍衝下來山坡,吳剛心急如焚,顧不得許多,吳剛也舉起刺刀,興奮地衝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