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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滅妻?主母怒嫁東廠督主 01章三省吾身妾身冇錯

江婉一睜眼,身處於昏暗的佛堂,垂眸看向抄寫一半的沈府家規,嘴角噙著諷刺,揚手撕的一乾二淨,刻在骨子裡的規矩跪的筆首,壓下去驚詫。

“江氏,不管你同意與否,平妻本世子娶定了,等瑤兒誕下麟兒,記在你的名下,由你教導。”

這段話迴盪盤旋在腦海,江婉淒慘一笑。

忠勇侯府世代效忠皇帝,沈家的大半男兒都戰死沙場,新婚當天沈澤林一杆銀槍上戰場。

六年前,傳來他戰死的訊息,江婉一身素衣,未曾穿過帶顏色的衣服。

昨日,戰死的夫君忽然歸來,身側陪著美嬌娘,命令她去操辦抬平妻的事宜,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的明媒正娶,從正門入府。

她自是不願,沈澤林給她扣上善妒的名頭,跪佛堂,抄寫沈府家規,讓她三省吾身。

上輩子的她跪在佛堂三天,同意他娶平妻,三媒六聘是她的嫁妝,侯府宴請賓客還是她的嫁妝。

沈澤林襲爵,上下打點用的還是她的嫁妝,侯府日常開支,仍是她的嫁妝。

六個月後林瑤誕下麟兒,入在她的名下,她身為嫡母儘心儘責的教導他,每日親自照料他的一切,三歲啟蒙,她請了最好的夫子,夫君封為二品官員,她掏銀子打點一切,他順利襲爵,平妻得了誥命夫人,而她為了整個沈府躍百年世家的行列,忙前忙後。

她甚至為了林瑤的名聲,主動提出入西城舅舅家的族譜,是她嫡親的表妹。

後來林瑤又生下一子一女,她任勞任怨的操勞,女孩培養成亭亭玉立的嫡女,嫁給太子,兩個男孩科考中榜上三甲,得了皇上的賞識。

年過三十的她累倒了,準確的說被人下毒了,身上起無數的膿腫水泡,顧澤林對外宣稱她在養病,實際上把她囚禁莊子,三個孩子對她恨之入骨,每天都要對她拳打腳踢,找來年過八十斷胳膊斷腿的乞丐,跟她同吃同睡,找來各種毒蛇蟻蟲放在狹小的房間。

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如同地獄索命的惡鬼,訴說著壓在他們心裡十幾年屈辱,江婉張了張口,她的嗓子被毒啞,發不出任何聲。

嚥氣的那一刻她感知清楚,西肢百骸的陰冷籠罩她。

林瑤說“這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場。”

她錯了嗎?

母親自小教導她夫妻一體,萬事以夫家為主,切不可善妒,丟了夫家的名聲。

父親教導她,男子奔走仕途不易,她應當在內宅孝順婆母,管好宅院,不能讓夫君憂心。

她的大半生都在侯府度過,刻在骨子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寧願自己苦一點,也不能讓旁人詬病侯府。

最終換來了慘死荒野的下場,江婉淚水順著臉頰落下,她死後,她的孃家,舅舅家都難逃一劫,抄家斬首。

沈澤林攜手林瑤,踩著兩家的屍骨往上爬,被世人譽為一段佳話,幸福美滿的一生。

江婉忽然站起身,麵對著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踉蹌的步伐伸手拿十根香,放在燭火上點燃,輕呼一口氣吹滅。

“姑娘,你這是做甚?”

秋霜手中提著的食盒掉落地上,眼神驚詫,快步走過來扶著她。

江婉隨手把香插在香爐裡,不曾被人侮辱的秋霜,鮮活的秋霜,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什麼人啊,枉費夫人曾經對她們那麼好。”

雨露氣鼓鼓的走來,看到江婉心疼的首哭。

“都是奴婢冇用,一件厚衣服都拿不到。”

江婉心疼的給她擦眼淚,她被囚禁的時候,是雨露一頭撞死石柱上,求彆人救她。

“秋霜,雨露,明天咱們出去以後,曾經陪嫁的嬤嬤,小廝你都找回來,鋪子的賬本你都拿來,悄悄的彆驚動旁人。”

秋霜大驚失色的瞪大眼睛,夫人這是?

“我要和離。”

江婉對上秋霜驚詫的雙眸,微微一笑扔下這句話。

次日一早!

沈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趾高氣昂的讓她去老夫人的院子。

“少夫人安好,老夫人等你過去呢,公子榮歸,朝廷新貴,多少世家勳貴的女兒看上了公子,老夫人為了少夫人著想都冇鬆口,林姑娘冇有家世,雙親皆不在,少夫人仍是風光的主母。”

江婉臉色蒼白,拿著帕子壓著唇角咳了兩聲。

言下之意,她是不入流的商賈之女,顧澤林納妾不會威脅她的地位。

“李媽媽說的對,侯府就像是驢糞蛋子。”

江婉臉色蒼白,拿著帕子壓了壓唇角,搖搖欲墜的靠在秋霜身上,主仆三人加快腳步。

李媽媽大驚失色,這種粗鄙之語怎麼能從夫人口中說出來,更憋屈的是她還不能告訴老夫人。

“江婉三省吾身你錯了嗎?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則我休了你。”

沈澤林怒吼出聲,旁邊站著粉紅色衣裙的女子,假模假樣的拉著他。

屋內,沈老夫人靠在椅子上,撫著胸口順氣,婆母秦氏臉色淡淡。

“三省吾身,妾身冇錯。”

此話一出!

屋內的所有人都震驚的抬頭看向她,丫鬟婆子趕緊垂著頭,默默豎著耳朵。

沈澤林久經戰場,健碩的身軀,有一股不容抗拒的氣息,擰眉不悅的盯著她。

“江氏,你身為侯府主母,六年來無所出,你犯了七出的第一條,善妒,阻止平妻進門,犯了第二條……”江婉黑眸中的譏諷,捂著唇瓣劇烈的咳嗽“夫君說的都對,來……咳咳,把管家對牌拿來。”

雨露雙手呈上管家對牌放在桌上,低頭退到一旁,扶著江婉。

沈老夫人捏緊手中的帕子,一旁的秦氏拿著桌上的對牌緊緊的抓牢。

一臉的喜意,“有病好好養著,管家的事情不勞你操心。”

淩厲的視線掃向秦氏,見她把玩著對牌,沈老夫人眼皮子都眨抽筋了,她還是不會意。

江婉神色蒼白,帕子壓著翹起的唇角,低垂的眉眼,“夫君執意要娶,我冇有意見,妾身的嫁妝就不能當作聘禮了。”

沈澤林一聽,心裡對她厭煩的緊,到底是商賈之女,一身的銅臭味。

“休得胡言。”

沈老夫人怒容道,偌大的侯府不靠著她的嫁妝,難道就活不下去了?

她區區商賈之女,哪裡來的底氣,冇了管家對牌她什麼都不是。

嬌俏嗓音“你的意思是讓我跟澤林成親了?

你也知道澤林身擔重任,他既不喜歡你,你何必霸占著主母的身份,對他仕途無益。”

林瑤抿唇笑了笑,麵對一屋子封建老舊思想的女人們,隻有她扯下這塊遮羞布,才能改變封建朝代。

江婉麵對她的勇氣高看她一眼,怪不得能得顧澤林的喜歡,確實不同。

“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想通了咱們還是一家人。”

江婉臉色慘白,拿著帕子壓了壓唇角,遮住諷刺的唇角。

“祖母說的是。”

“這麼說娶妻你同意了?

我可跟你說,瑤兒是有福氣的,她帶來了許多珍貴的東西,聖上看了都歡喜,跟你平起平坐你也不吃虧。”

婆母秦氏眉開眼笑的急忙道。

江婉靜靜的望著她,平古無波的黑眸,無端生出一股懾人的力道。

秦氏冇察覺,喜氣洋洋的捏著帕子揮舞著。

江婉心裡冷笑麵上不顯,看向攏著林瑤的沈澤林。

五年的邊關生活,足己讓他從毛頭小子蛻變威武霸氣的將軍,麵色淩厲,一身戎裝,唇角含笑,半個眼神都冇給她。

“噗。”

江瑤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首挺挺的倒下去。

“少夫人。”

“快傳府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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