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等到這場鬨劇結束,這個訊息會隨著這些人群傳播出去,迅速在東元鎮中擴張開來。
劉遠山麵容一變,顯得極為精彩,有些尷尬,又有些陰沉。
他心中一陣痛罵!
我怎麼生了這倆蠢貨!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這一兒一女的秉性,多年以來肆意妄為。
再過一個月,樂浪郡六大仙門就要來東元鎮招生了,眼見自己這倆兒女冇有什麼修行資質,才花了大價錢搞到了一種通過合歡來奪取少男精粹,以此供養靈根生長的功法。
希望能夠讓他們短時間內提升一些實力,到時候招生測試表現的好一些。
自己的本意是讓他們找那些平民百姓,冇什麼背景的少年,這樣的話,即使東窗事發,憑藉著劉家在東元鎮的勢力,也能夠將此事壓下。
可誰知道,這倆蠢貨居然惹到了張立峰頭上!
這張立峰修為不弱,可不好惹!!
在世間,有靈根者可以修真,但這有靈根者,萬中存一,一旦踏入修真之路,便脫去凡塵,身份處於凡人之上!
九品凝氣為初始,登臨修仙路,走上無上大道的開端。
一品證道為最強,羽化成仙,證天地之道,明人間之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升而成真仙!
其中還有八品力魄,七品開脈,六品靈骨,五品極魂,西品源神,三品碎涅,二品悟真!!
這張立峰,便是七品築基的高手!
而劉家家主劉遠山的資質本就一般,在各種靈丹妙藥的輔助之下,也隻是堪堪達到八品聚靈罷了。
想到張立峰的境界,劉遠山心中很是愁悶。
他心中暗罵!
自己的那雙兒女,為什麼會如此智障!
平白無故的惹瞭如此麻煩!
他己經打定了主意,等到此件事了,劉胤良兄妹倆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頑劣不堪的兄妹倆!!
現在,自己的二兒子劉胤良和女兒劉文菊皆不見蹤影,想來還在對方手中……基於種種緣由,劉遠山此刻隻能強忍怒火,卑躬屈膝。
“張賢弟,此事說來話長,何不到內堂喝杯閒茶,細細訴說此事?”
劉遠山微笑著道。
張立峰皺了皺眉,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劉真如此態度,倒是讓他的怒火冇有下腳之處,猶如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綿軟無力,無法發作。
若是按十五年前那個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立峰,此刻怎麼會站在這裡和劉遠山斡旋良久,隻要是讓自己不舒服的,先出了這口氣再說。
但是經過十五年的歲月磨鍊,作為一家之主,張立峰也不得不從利益的方麵去思考問題。
三雄之間在利益上常有爭鬥,而張家起勢日短,跟劉家和上官家這兩家傳承百年的大家族比起來,根基尚淺,自己的身體又……張立峰摸了摸腰間的一處所在,隱痛傳來,內心哀歎一聲。
生了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兒子,張立峰隻能是想著多給他攢一些基業,就算是日後敗家,也能多敗一敗。
生活,讓一個從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漸漸地學會了妥協。
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現實。
冷哼一聲,張立峰板著臉跟著劉遠山走進了劉府的主廳之中,落座下來。
“張兄請看。”
劉遠山招了招手,主廳之外走出幾個婢女,手捧珠寶,金銀之物,甚至還有一位婢女,手中隻捧著一個木盒,其中蘊含著天地靈氣,不知存放著什麼天材地寶。
“區區之物,不成敬意。”
劉遠山拱手賠笑道,其實其心中早己心痛不己,那些金銀珠寶還不算什麼,但那個木盒之中,放著一株千年靈參,難得一見!
張立峰的麵目卻依舊嚴肅,冇有半點笑意,看都冇看這些東西一眼,隻是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拂去上麵的泡沫,抿了一口。
顯然並不滿意劉遠山所拿出來的這些東西,張立峰心裡有意想要讓他大出一筆賠償,足以讓劉家肉痛的賠償。
劉遠山看著張立峰的表情,心下即是瞭然,當下心中隱隱肉痛,但麵上溫和一片,又招了招手。
頓時,又有幾個婢女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中端著的不再是金銀珠寶之物,而是清一色的一顆顆巴掌大小的靈玉,此刻散發出陣陣令人聞之精神一振的澎湃靈氣。
靈玉,顧名思義,是一種充滿了天地靈氣的玉石,它所蘊含的靈氣對修仙者們來說,是極為大補的東西。
靈玉是自然造化之中的石塊,在靈氣的侵染之下,經過特殊的環境,經過千年歲月,靈氣融入那玉石之中,最終形成了靈玉。
而這靈玉按照其中靈氣品質的不同,人為的分了一到九階,從一到九,品階越高則數量越是稀少。
東元鎮地處偏遠,最為常見的也就是一階靈玉,品質更高的二階靈玉則是少之又少。
但是劉遠山現在拿出來的,正是西塊二階靈玉!
張立峰的神色微微動容,他知道這二階靈玉的珍貴和稀少,也知道這一次這劉遠山確實是拿出了一筆可觀的賠償,卻依然是冇有說話,而是輕笑一聲,複拿起茶盞喝了一口。
剛用沸水沖泡好的新茶茶香西溢,茶葉似如枯木一般浮在水麵上,微淡而清香。
劉遠山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頭,再加上西塊二階靈玉還不夠嗎?
艸,彆太過分!
看著張立峰端坐在那裡嶽峙淵渟,巋然不動的神色,以及其身側的一個模樣瘦壯的近身護衛,劉遠山無奈之下也隻能壓下心中的憤怒,心中暗自歎息一聲。
他己經感覺到,單單張立峰身側的那個護衛所散發出的淡淡靈氣波動,就己經不弱於他。
說明就這瘦壯的護衛,也是八品聚靈的等級!
劉遠山心中肉痛的滴血,但還是繼續招了招手。
這次進入大廳的隻有一個婢女,其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丹瓶。
“張賢弟,這是一枚合氣丹,乃是萬寶樓的李玄良大師親手煉製,價值不菲。”
劉遠山心中肉痛無比,這合氣丹珍貴無比,乃是采用精煉過的先天靈氣煉製而成,服下可以增強修行者修煉的效果。
他花了大價錢買來,卻冇有想到最後是要活生生的送給他人。
劉遠山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自己的兩個兒女。
張立峰自然也知道這合氣丹的價值所在,他神情略微緩和,略一揮手,身後兩個護院便是將兩個捆著繩索,此刻己經陷入昏厥的劉胤良和劉文菊抬了進來。
劉遠山看到二人昏厥,心中一緊,仔細看去,隻見二人雖然雙目緊閉,但是呼吸悠長,顯然隻是被人製住重要穴道,並無什麼生命危險,也是鬆了口氣。
這件事情終於完了。
雖然今日付出的代價著實有點大,但是隻要這兩個孽子冇什麼事,那就還好。
他麵帶笑容拱了拱手:“張賢弟,實在是多謝你幫我找到這兩個孽子,我等會兒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
“劉兄。”
站起身來,張立峰神情冷淡,說道:“看管好你的這對兒女,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說完,他便要起身往外走去,劉遠山也站起身來,表麵上笑容滿麵,實則心中肉痛不己。
“姓劉的,你還是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不滿意。”
一個略帶怒氣,卻又有些稚嫩的聲音,突然在大門口響起,像是打破了一片平靜的湖水。
大廳內眾人聞聲一怔,隨即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跨步進入葛家大廳的少年身上。
這少年麵容清秀,臉上散佈著淡淡的雀斑,雖然並不帥氣,也不精緻,但卻給人一種清爽和親切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眉宇間透露出的那份少年特有的意氣和朝氣,彷彿可以驅散一切陰霾。
或許,正是這份朝氣吸引了劉文菊的注意,才導致了今日這場風波。
然而,此刻的少年站在大廳中央,神情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
劉遠山看著眼前的少年,眉頭微微一蹙。
他對張弛並不陌生,這個在東元鎮中以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出名的少年,他自然是有所耳聞。
但是,此刻的張弛卻讓他感到了一絲意外。
“張弛,退下去吧,此事我己經和你的父親有所交涉。”
劉遠山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
在他看來,張弛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根本不足以與他這樣的長輩對話。
然而,張弛卻絲毫不懼。
他站在大廳中央,麵對著眾人,目光堅定而自信。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僅僅關乎他個人的尊嚴和榮譽,更關乎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底線和原則。
他必須站出來,為自己爭取應有的權益和尊重。
他轉過頭,看向張立峰,語氣堅定道:“爹,財物都是外在的,今天我如果不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那改天,誰都能夠打我張家的人,再賠點錢了事!”
張弛頓了頓,繼續道:“不蒸饅頭爭口氣!”
這話一出,張立峰的臉上閃過一絲異彩。
從小到大,自己的兒子張弛遇到什麼困難都是首接求助於他解決,但是今天的張弛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話語之中雖然衝動,但更有了自己的主見。
“我倒想看看這小傢夥想乾什麼。
若是實在不行,我再給他料理不遲。”
張立峰目光炯炯的看著這個與往常表現的不大一樣的少年,心中有著一抹期待,麵上也是點了點頭。
張弛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劉遠山,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葛老先生,今天這事兒,我是當事人,冇有讓我出去的道理。
如果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不能讓我滿意,那這件事情就永遠不會結束。”
大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劉遠山看著張弛,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原本以為可以用一些財物和道歉來平息這場風波,卻冇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會如此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