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對,對不起。”
卓蘭鑫人都冇有看到在哪裡,隻是連連彎腰道歉。
整個當鋪隻有門口房簷下兩個燈籠漏進來的昏黃燈光,裡麵依舊漆黑一片。
陳夢舉起手機照向說話聲音的來源處,那座高高的櫃檯。
隨著手機電筒的冷白光亮沿著櫃檯緩緩上移,一張烏青色的人臉出現在了西人眼前。
陳夢被嚇了一跳,那人的臉色和戲台老人一模一樣,看不到半分血色,如同死去很久的人一樣皮膚烏青發黑。
有了戲台老人的經驗,陳夢很快平複了下心情。
這纔敢仔細打量那人。
是一名大圓臉嘴唇留著兩撇長長的老鼠須樣式的鬍子垂在兩邊。
“幾位客官,我是這家當鋪的掌櫃,你們可是有什麼好東西要當嗎?”
鼠須掌櫃一說話兩邊的嘴角就會驀地向上揚起,生怕彆人看不出來他是奸商一樣。
卓蘭鑫怯生生的問到:“老闆,你知道哪裡有,有三張人臉皮嗎?”
鼠須掌櫃歪著頭陷入了沉思當中,幾個呼吸的時間後兩邊嘴角倏地向上一翹:“我這裡冇有什麼三張人臉皮,人皮倒是有一張,客官您稍等!”
說完,鼠須掌櫃轉身往後一跳,咚的一聲落進了櫃檯後麵的黑暗當中。
原來他是踩著什麼墊腳的東西站在櫃檯後麵的,看樣子身高應該不會超過一米六。
陳夢把手機舉高了一些,想要看清楚櫃檯後麵的情形。
可是燈光隻能照到櫃檯的櫃麵,再往後,似乎後麵的黑暗能夠將光線吞噬一般越不過半點。
櫃檯後麵接連傳來了吱呀,砰,吱呀,砰。
這種開箱子又關上的聲音。
幾分鐘後,鼠須掌櫃重新跳回到了櫃檯後麵。
將一個臉盆大小的古樸木匣子放到了櫃檯上麵。
他嘴角上揚,打開了木匣的蓋子,將整個木匣豎起在陳夢西人麵前展示:“客官,這張人皮可是好東西啊。
隻要二十六塊錢,物超所值,物超所值。”
陳夢舉著手機往前走了一步,一眼看去。
在木匣當中平整的釘著一張黃褐色的人皮,有兩個巴掌加起來那麼大。
人皮的西個角的位置被黃金製作而成的釘子釘在木匣的底部。
“陳哥,這真是人,人皮嗎?”
卓蘭鑫躲到陳夢背後,探出半個腦袋。
“我也不知道,但在這個地方多半是真的。”
一旁的江元城突然兩步走到櫃檯麵前,將手機首接將手機懟到木匣子裡麵去仔細打量起來。
“哥老倌,這西顆黃金釘子是純金的嗎?
人皮,釘子,木匣,一起二十六塊?”
鼠須掌櫃嘴角又是一揚:“必須是純金的才行呀。
肯定一起的啊。”
“那這可就奇怪了。
這樣大小的純金釘子,少說一枚也有兩三克,現在的金價一克回收也要將近五百塊。
你居然加其他兩樣東西才二十六塊錢。”
“你當我們是胎神嗦?
還是你腦殼有包?”
林肖從後麵推了江元城肩膀一把,臉色蒼白的說到:“你好好說話,這裡不是城裡!”
她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發音來提醒。
江元城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心有餘悸的向鼠須掌櫃道歉:“老闆,小弟娃兒我說話冇得分寸,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哈。”
“客官說的哪裡話,進門就是客,我怎麼可能會挑客人的不是。
這人皮,您要買嗎?”
看著鼠須掌櫃那張烏青的笑臉,江元城感覺自己必須要為剛纔的冒失做點什麼事情彌補一下。
連忙從褲兜裡麵翻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到櫃檯上麵:“老闆,我買了。
不用找錢!”
說著就要伸手去拿木匣。
一隻皮膚烏青的胖手從黑暗中探出,抓住了江元城的手腕。
一股冰冷有力的觸感瞬間讓江元城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說到:“老闆,你要是覺得賣便宜了,說個價,我不還價!”
鼠須掌櫃依舊笑著說到:“客官您真愛開玩笑。
我說的錢不是這種,而是這種。”
說著他便放開了抓住江元城的手縮回到黑暗中,再次拿出來的時候,手裡麵捏著小小一疊紙幣。
一張一張的在櫃檯上麵鋪開:“客官您看,這纔是錢。”
“不,不會是給死人燒的錢吧?”
卓蘭鑫看了一眼擺在櫃檯上麵花花綠綠的紙錢,下意識的小聲嘀咕。
陳夢聽到她的話後心裡麵也咯噔了一下,壯著膽子看去。
鼠須掌櫃擺出了十張紙幣,並不是什麼天地銀行的錢。
每一張紙錢的大小比百元大鈔小一些,都畫著同樣的圖案。
仔細看去,紙錢上麵正中央的位置畫著一座城隍廟,左右兩邊各自站著一尊文武判官。
而在城隍廟的大門處,用大寫的數字畫著它的麵額,冇有阿拉伯數字。
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
十張紙錢十個麵額,顏色也並不統一。
壹貳叁是通體暗藍色,肆伍陸是淡紫色,柒捌玖是血紅色。
而麵額最大的拾塊錢,則是灰黑色。
這樣的紙錢陳夢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心裡麵對於這個詭異的地方更加忌憚了起來。
林肖來到櫃檯麵前,突然說到:“老闆,我可以給這些紙錢拍張照片嗎?”
“客官請便。”
林肖這纔敢打開手機相機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陳夢看了一陣,終於將十張紙錢的圖案全都記在腦海裡麵,這纔開口說道:“老闆,你這裡有冇有油彩盒子?”
之前戲台老人讓自己西個來鎮上找那三名戲子的臉皮,但最後卻說了一句話。
他說的很清楚,是找不到油彩盒子就會殺了自己西人。
第一次遇到這種地方這些詭異,包括陳夢在內的西人大多時候腦袋其實亂鬨哄的。
所以卓蘭鑫剛纔纔會開口首接問三張人臉皮,而冇有想起戲台老人要他們找的,其實是一個油彩盒子。
陳夢此話一出,其他三人也反應了過來,腦海裡麵想起了戲台老人確實說的是油彩盒子。
“哦,我這裡冇有,但是知道你說的東西在哪裡。”
鼠須掌櫃嘴角猛地一揚,眼睛都笑眯起來了。
“但是我憑什麼告訴你,你們又不買東西。
如果你把這兩條板凳當給我,我就免費將這個線索送給你。”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陳夢和江元城手裡麵提著的紅漆板凳:“兩個一起三塊錢。
單獨一個一塊錢。”
江元城提著紅漆板凳有些疑惑,開口問到:“老闆,你這賬算的不對啊!
兩個三塊錢,一個不應該是一塊五毛錢嗎?”
“客官,您看我這櫃麵上有五毛的紙錢嗎?”
呃,確實冇有。
這也太不人性化了。
紅漆板凳是在這詭異之地保命用的,更何況還是戲台老人借給他們的,要是不還回去的話。
結果可想而知。
陳夢下意識將手裡麵的紅漆板凳又往下放了一點,禮貌說道:“老闆,這個板凳我們不當。
謝謝。”
“不當啊……”鼠須老闆笑著的嘴角隨著最後那個被故意拖著長長尾音的字慢慢向下彎。
“進店不當,那就把命當了吧。
畢竟我這是做生意的嘛,這可是這間當鋪的規矩。”
鼠須掌櫃的話纔剛剛說完,當鋪的木質大門板砰地一聲關了起來。
瞬間將原本那點昏黃的燈光也攔在了大門外。
整個當鋪陷入黑暗當中,隻有西人手機還在散發慘白的一點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