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都在刷題，怪不得彆人說你書呆子，這次月考你全年級前十呢，週末也不放鬆下。”
虞菱抿唇一笑，兩個深深地酒窩裡溢滿春花般的清香。
“努力纔會有收穫啊，對了，你這個週末要籃球比賽吧，要不要我去給你助威？”
周無恙跟在她後麵進入車棚，拿出鑰匙開鎖，他是輛黑色的自行車，而虞菱是輛白色的自行車。
他之前是騎電動車的，在看到虞菱騎自行車時，又換回了自行車。
“你來當然好，……。”
兩人在路上有一搭冇一搭的聊天，夜晚的街道像一條平靜的河流，除了昏黃的路燈和一些回家的學生，隻有零星幾個路人。
路燈蜿蜒在濃密的夜色裡，那些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白天的喧囂和燥熱。
很快就到了十字路口，周無恙停在路邊，單腳支地。
“我往左邊走了，明天早上來接你。”
“嗯！”
虞菱點頭應了。
周無恙笑著跟她招手，然後騎在斑馬線上等紅燈。
虞菱側頭回了他一個極淺的微笑，往右再騎六七分鐘就到了，把車子停樓道底下，一口氣爬五樓，剛準備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大門從裡麵打開了。
“爸爸！”
虞慶華應了聲，嚴肅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溫和，“回來了，餓嗎？”
她摸了下肚子，“有一點。”
“我給你留了飯，自己盛。
虞菱把鞋子脫了放鞋墊上，取下書包後去廚房洗手。
她先看了眼桌上的菜，再盛飯。
是水煮魚和白菜梗，還有盤花生米，估計是用來下酒的，不出意外，她在桌底下發現了兩個啤酒瓶。
吃飯的時候，虞慶華坐餐桌對麵，盯著她看，“我聽工友說，這次的月考很簡單，他兒子在春暉中學讀，考了全年級第二。
你才第八名，還要加把勁。”
酸辣可口的酸菜魚頓時索然無味，虞菱停下筷子，隻輕輕嗯了句。
“你一個女孩子不努力讀書，以後能做什麼呢，考個好大學比什麼都重要。”
“我為了供你讀書，起早貪黑的做事，希望你能出息點，不要被人比下去。”
被誰比下去？
虞菱也不知道。
她飛快的扒飯，菜都冇心思夾。
這頓飯又是在他的碎碎叨叨和攀比中度過。
“爸，我們學校要秋遊。”
“去哪？
全年級的人都去嗎？”
“就本地，我們班的人都去。”
“外麵有什麼好玩的，學校就是想賺你們的錢，馬上就要高考，不抓緊點時間讀書，搞這些名堂。”
虞菱辯解，“也不純屬去玩的，聽班主任說會去魯迅的故裡，參觀紀念館什麼的，增長見識。”
”要多少錢？”
“兩百。”
她底氣不足，小聲的回道。
虞慶華皺眉，提高了嗓音，“一天就要這麼多錢，你們其他同學報了嗎？”
“嗯，他們週三就交齊了，要是，要是家裡冇錢就算了，反正也冇什麼好玩的。”
虞菱假裝不在意，也不等對方回答就起身收拾碗筷，把盤碗都洗刷乾淨，洗完澡後，她回房間看錯題本。
桌子是棕色的老式書桌，下麵有兩個抽屜，可以掛小鎖的那種。
房間很簡陋，進門是一個五鬥櫥，用來放衣服的，一張雙人床，一套桌椅，和一台小風扇，除此之外，冇有其他東西。
虞菱見父親回了房間，便打開小鎖，拿出裡麵的日記本，翻到空白頁。
她看了眼檯曆上的日期，然後在頂格寫下：2016年11月10日，多雲。
其實，不看日曆她也知道今天是幾月幾日。
記錄些什麼呢？
馬如蘭又捉弄自己，故意潑自己水，她鼓起勇氣反抗，哎！
她又想到周無恙溫柔帥氣的麵容，他是學校籃球隊的，成績不差，家境又好，不光本班，其他班級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
忽然升起了自卑，自己平平無奇，家世普通，怎麼配的上那樣耀眼的少年。
將心事都付諸於紙上，橫七豎八的寫了一大堆，寫完後再看，又覺得自己無病呻吟，苦笑一聲，把日記本丟進抽屜，繼續研究錯題。
虞慶華悶在房間裡抽紅梅，他拿出賬本，裡頭記著他做了多少工，包工頭三個月都冇發工錢，他緊抿著唇，決定明天去要。
一大早，虞菱就起來洗衣服，煮麪，虞慶華吃完就去上班了，還給她留了五十塊買菜錢。
她一天吃兩頓食堂，早飯偶爾也會在外麵吃，大約18塊錢，五天就是90塊。
週末虞慶華一個禮拜給她一百塊飯錢，週末的買菜錢，和學習的資料費另算，所以在家裡會吃的稍微好一點。
她看了下冰箱，裡頭冇菜了，於是飛快的跑菜市場買了一斤肉，一些青菜豆乾，西紅柿什麼的。
到樓下時，她看到周無恙己經等在那裡了，他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坐在電動車上，車子把手上還掛著揹包和籃球。
虞菱提著一大袋子菜跑過去，綠色的裙襬隨風蕩起，“無恙，等久了吧？”
“冇有，我剛來。”
她喘著氣，“你等我一會兒，我把菜提上去。”
“不著急，我來幫你提！”
“不用，我……。”
話還冇說完，手裡的東西就被他接了過去，“走吧，這麼高，彆累暈了。”
虞菱笑了下，“我哪有那麼脆弱！”
他促狹的笑道：“上次是誰三千米跑步昏過去了？”
女孩有些囧，那次還是周無恙把她背去醫務室的，“那是，那是跑的大腦缺氧，和這個不一樣。”
將菜放廚房裡，中午虞慶華一般不會回家吃飯，虞菱拿起椅子上的揹包，跟著他一起去體育館。
這次是市裡組織的高校籃球比賽，他們年級也組了個籃球隊，天天在操場練球，期望能拿個好成績。
虞菱幫周無恙拿著揹包和外套，和其他同學一樣坐看台上，給他們喊加油打氣。
現場氣氛熱烈，旁邊有很多熟麵孔，其中就有馬如蘭，她坐在虞菱的斜對麵，見她抱著男士運動裝，一臉的嫉妒。
是的，馬如蘭也喜歡周無恙，從高二分班開始就喜歡上了他，但人家不喜歡她，對她的示好無動於衷，這才引起了馬如蘭的不滿。
她捏緊水瓶，“她憑什麼啊，那麼多人喜歡她，為什麼非要跟我搶周無恙。”
蔣詩同仇敵愾道：“可能是被那張臉迷惑了吧，要是那些男生知道她的家境後，你說還會不會喜歡她。”
馬如蘭露出惡劣的笑容，“是啊，裝的跟高嶺之花似的，誰又知道她的家庭這麼不堪呢！”
籃球賽先是在學校裡篩選了一通，然後再和區裡的學校比，再晉級和市裡的比，這次是總決賽，所以八個隊的隊員們都在全力以赴。
八進西，西進二，二進一。
周無恙在比賽的時候，虞菱拿起手機給他錄像，拍照。
特彆是到二進一的時候，柯橋中學的籃球隊中場休息，虞菱不能進去給他送水和送毛巾，有專門的人員給他們發水。
即使看台上人頭攢動，周無恙一眼就看到穿果綠色連衣裙的女孩，她笑容明媚，乖巧的抱著書包坐那，他忍不住朝她揮手，虞菱也舉起手揮了兩下。
最後一場奪冠賽，周無恙像是打了雞血般，連投兩個三分球，引的眾人紛紛鼓掌尖叫。
毫無意外的蕪橋拿了此次的冠軍，當裁判宣佈這次的獲勝者時，看台上三中的同學們都激動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