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略一思索,回想起前段時間一位姓柯的年輕人來醫院找他詢問林言病情,當時他隻說是林言的家屬,原來是席燁宸的助理。
林言現在情況很糟,主要是她接受治療的意願不強,其實是根本冇有。在醫療上,外部的治療手段固然重要,但病人的心態和求生意誌也同樣重要,但後者,顯然林言並不具備。
還是懸呐。
周醫生剛一走進病房,林言就說:“周醫生,我現在治療還來得及嗎?我願意做手術,越快越好!”
他不知道席燁宸做過什麼,但這個結果正是周醫生要的。
他說:“林言,你要對我們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國內的頂尖專家會和我一起完成你的手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接完李教授,討論完治療方案,席燁宸才和柯榮一起離開醫院回公司。
柯榮見他這兩天心情始終未能轉晴,知道是因為林言的事情,於是出言安慰了一句,“席總,兩大專家坐鎮,林小姐一定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這兩天他總算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事,但目前看來,席總還是對林小姐擔憂多些,不然也不會故意說自己在打任煜之的主意以激發林言的求生意誌。
不過這樣一劑猛藥……也隻有他席燁宸想得出來了。
席燁宸冷漠的臉色冇有絲毫鬆動,話說得很緩慢,“她當然要好好活著,活著,比死要痛苦百倍、千倍。”
最後兩個詞落音極重,柯榮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閉了嘴,不再隨便猜測老闆的事,也不再隨便安慰。
因為,那很可能是錯的。
手機不是時候的響起來,席燁宸看了一眼,接起。
“榮先生。”
榮策說話溫和,“席先生。請問林小姐找到了嗎?”昨天早晨他打來電話時正逢林言出逃,席燁宸說“人跑了,你見不了”就掛了他電話。
“嗯。”
“我想和林小姐見一麵,不知方不方便呢?”
席燁宸直接道:“不方便。”
榮策解釋:“席先生,我一直在調查自己忘記的過去,之前弄錯了方向,以為我過去姓裴,所以那天在醫院纔會果斷否認林小姐說辭,說她認錯人,以至於錯失了與她交談的機會。這兩天我往任煜之的方向查了查,有很大進展,所以我想從林小姐口中多瞭解一些資訊,畢竟……畢竟冇有誰比她更瞭解任煜之了。她現在是你的妻子,縱然我們過去有什麼,你放心,我也不會過多打擾她。”
“我太太胃癌晚期,正在治療,不便見麵。”一句話讓榮策消了音,席燁宸直接掛斷電話。
見麵?休想。
周醫生進來時帶了一束鮮花,他擱在林言床頭,有些欣慰,“林言,治療了這麼久,恭喜你啊,終於可以出院了。”
在醫院呆了小半年,處在治療和休養的反覆週期中,很磨人的。他從醫生的角度建議過席燁宸,讓他多帶林言出去散散心,老關在醫院影響心態,不利於病情。
席燁宸隻說“她不會”。
冇想到林言成天呆在醫院裡,卻還真是患者中恢複最快最好的。
周醫生也算看出來了,她和席燁宸有不愉快,兩人像是在冷戰,於是多為席燁宸說了幾句話,說他如何細心、貼心。
林言笑笑不接話。
第二天,一輛私家車把林言接回了沁園。她這天一直在等,從白天到晚上,從晚上到淩晨,大門終於有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