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林言追著他小跑兩步,著急之間被沙發絆倒,撲在冰冷的地麵上。
她抓住他的褲腳,仰頭看著他,滿身狼狽。
“求你了。”從未,她從未這麼低聲下氣過。
席燁宸頓住腳步,好一會,他轉過身,麵色肅殺。
“為了任煜之你都能這麼低聲下氣,還有什麼做不到的?演戲、強裝深情,不正是你的強項嗎?”他猛地移腳,讓林言的手落了空。“做不到就滾回醫院呆著養病!什麼時候能做到了再回來。”
“不!不要!”她往前爬行兩步,伸手去拉他,彷彿一放他離開,自己就落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席燁宸輕巧的避開了她。“能做到了?”他俯視她,如同上位者看一隻螻蟻。
林言死死咬著唇。
席燁宸冷了聲音,亦不再看她,“明天張叔會來接你。”
“不要!我……”林言艱難開口。
她妥協,她妥協!
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說:“我可以做到。”
席燁宸為什麼這麼做,她太清楚了。
心裡明明思念著另一個人,卻要對他裝深情,做一切愛他的事,多分裂啊!
她可以想著煜之,但必須困在席燁宸身邊,煜之,也就隻能想想了。
失而複得卻不可得,還有比這更痛苦、更折磨的事嗎?
林言慢慢抬起頭,“總有一個期限吧?”
席燁宸給了她一個虛無縹緲的回答:“看我心情。”
林言把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麵上,許久,才渾渾噩噩回到客房。顧不得現在時間已晚,她給林老爺子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一陣,還是接通了。
林言冇有叫“爺爺”,抖著調子一字一句問:“林老先生,我要你給我解釋,我拿到的心臟捐獻資料,為什麼是假的?!”
林興朝活到七十歲,冇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當下也冷了臉,“深更半夜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一上來就是質問。現在的小輩都這麼冇素質嗎?”
林言半點不受他的敲打,“我現在冇心情跟你玩這套,林老先生,你彆忘了我們是合作關係!既然是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你也不想我把林若南的事捅到席燁宸麵前吧?”
逼婚席燁宸,隻有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林若南喜歡席燁宸,林興朝這個做爺爺的卻偏偏要分開他們,但他又不想做得太過直接得罪席燁宸,於是才和林言合作——林興朝自導自演讓林若南出了事故,買通幾個醫生誇**若南的病情,林言再以輸血相逼席燁宸。
這事當然不能讓席燁宸知道。
林興朝氣得大罵:“混賬!”
林言冷聲說:“對待合作夥伴可不是這個態度,林老先生,你莫不是真把我當你孫女,想教訓就教訓。你不說,我請席燁宸查一查想必也能得到結果。”
這話又是頂撞又是威脅,短處捏在她手裡,林興朝不能拿她怎麼樣,激動得連嗆她數句:“林言你彆忘了,是你自己先找到了捐贈檔案,發現你男人被害失蹤跟席燁宸有關後,我才找到的你!就算那檔案是假的,跟我何乾!”
“檔案室的醫生和你是朋友。”
林興朝氣得差點蹦起來,“他和我再熟也不會幫我偽造檔案,這是犯罪!你以為我七老八十了很閒嗎?就為了不讓若南和他席燁宸在一起,我費儘心思扯這麼大一出?”
那是誰?讓她先嚐失去愛人的滋味,日日夜夜被痛苦折磨,再讓她被仇恨充盈和席燁宸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