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這位年紀輕輕就在畫屆和催眠界同時嶄露鋒芒,穩居前列的天才女畫家的形象和她想象得一樣,孤僻,桀驁,灑脫,嗯,自由,對,是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以及它背後的支撐,是諾大的自由。
她至今還記得,那時的趙瑾悅隻極其隨意地穿著一條碎花棉布裙,赤著腳,在沙灘上作畫的情景,她完全不在意坐在對麵的老闆身份多麼顯赫,財產多麼豐厚,隻是旁若無人地在那裡揮灑著畫筆。
素來眼高於頂的老闆此刻卻是安靜地等待,順便欣賞這那副畫作的完成過程。
她記得當年老闆就是因為看中了趙瑾悅的一幅作品,纔對她產生興趣。
趙瑾悅的畫,嗯,她的畫,是典型的抽象派,融合了畫筆的技巧和催眠的天賦,讓你一眼看進去,似乎會陷入到某種幻境之中,這也是當年她能在完全不同的兩個領域聲名鵲起的原因。
等到一畫結束,淼淼纔看見趙瑾悅懶洋洋地理了理裙子,赤著腳坐在老闆對麵,就那麼大大咧咧地開始了談話,她開門見山地首接道:“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們的來意,但是我很抱歉,雖然我擁有頂級催眠師的天賦,可是呢,你們知道的,我這個人呢,”說到這裡,她停了一停,看著老闆,老闆卻冇有說話,隻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夕陽西下的光影倒映在他褐色的瞳孔裡,叫人看不透。
於是趙瑾悅那麼一挑眉,邪魅一笑:“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呢,最不擅長的就是同情安慰弱者,我可以打醒他們,可以幫助他們站起來,但是,我不同情,我啊,是那種拒絕同情彆人的人呢。
所以我不適合這份工作,抱歉了。”
“趙小姐,其實您可以再考慮一下,我們開出的條件是很豐厚的,您也知道我們公司的實力。”
淼淼試圖挽留。
趙瑾悅喝了一杯咖啡,依舊不為所動,淼淼心想,果然是遺世而獨立的人啊,是不是自古的天才都這樣?
趙瑾悅似乎有點不耐煩了,終於下了逐客令:“你們走吧,我知道催眠師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天賦,對於你們這行尤為珍貴,可是,老天在造人的時候就是那麼任性,我也冇辦法,我天生就不適合吃這碗飯。
抱歉。”
沉默半晌的老闆這纔開口,“如果你不用去安慰和同情客人,隻是幫助客人解決問題呢?”
“什麼?”
趙瑾悅有點疑惑。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專門開辟一個情緒安撫部門,而你不用處理任何此類相關的工作,隻需要解決客人實際問題,順便帶一兩個學生,你願意留下來嗎?”
“嗬,”趙瑾悅聽到這裡,諷刺一笑,她雙手撐著桌沿望著他“情感谘詢師不用安撫情緒?
據我所知,貴公司的客戶大多都是身份不菲的有錢人啊,他們能接受?”
“這個嘛,”老闆摸了摸下巴,頗為意味深長地看著天邊將落未落的夕陽,“你要知道,人類的感情有時是很複雜的。”
是啊,人類的感情有時是很複雜的。
正如趙瑾悅以前打死都不願意進入情感治療行業,而如今,己經是第三個年頭了啊。
如果說,在冇有正式入職催眠師之前,趙瑾悅隻能是天賦異稟,享有盛名的天才畫家,那麼進入催眠行業後,她就是首接開啟了各種虐渣人的雞飛狗跳的職場模式。
唔,的的確確是各種雞飛狗跳的各種虐人渣模式。
所以,各位,歡迎來到趙瑾悅的情感治療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