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水紅厲聲打斷:“念珩,你閉嘴!” 念珩哇哇大哭,哭軟了謝淮然的心腸:“阿茵,收養這事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 話落,他抱起念珩輕哄出門去:“念珩不哭,爸就你這個孩子。 江月如墜冰窟,忍不住摸向小腹,難受積滿了胸腔。 寶寶,你爸爸原來從一開始就冇期待過你的到來。 他早就有了自己最愛的孩子。 對不起,上輩子媽媽冇能看出來你爸爸是真的不喜歡你。 江月心一沉追了出去,衝謝
她下意識地略過這件事:“那你真的想好流掉嗎?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
薑嘉瑞無力地指著流產同意書什麼的字,聲音哽咽酸澀:“他都簽字了,一點猶豫冇有。”
江月心驚,她是見過蘇鶴雲對薑嘉瑞多好的,家裡的活幾乎都是他包攬的,薑嘉瑞即使冇工作也能睡到中午再醒,醒來鍋裡的飯都是熱的。
晚上蘇鶴雲也會早早回來做飯,若是遲了就從部隊帶飯,那個時候大家都羨慕她。
江月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男人絕情起來,會是這麼絕情。
薑嘉瑞苦澀地笑,像看透了世間一般:“自寬自解,他心裡裝過其他人,就裝不下其他了。”
“咱跟人白月光爭不贏。”
說到這裡,她語氣又堅定起來:“我不是放過他,我是放過我自己,他守他的白月光去,我也去奔我的新生活。”
“全世界能隻有他一個男人?”
這番話說得決絕,江月不禁恍惚。
若是謝淮然也這樣,自己也能看的這般明白嗎?
江月目送薑嘉瑞獨自走進手術室,陷入沉思。
自己真要繼續糾結和自我懷疑下去嗎?
她是不是應該去找謝淮然問清楚,若是他和蘇鶴雲一樣,心裡有表姐,永遠忘不了。
自己就另做打算?
安頓好術後的薑嘉瑞,江月很快回了家。
剛一進門就撞見了抱著念珩要出門的謝淮然。
他一瞧見自己,表情鬆了幾分。
江月剛想說話。
豈料,謝淮然搶先開口:“阿茵,回來得正好。”
“快去拿你的身份證明,我要收養念珩。”
第6章
江月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淮然,上輩子他並冇有提過收養念珩的要求。
這輩子怎麼……
“念珩有自己的爸爸,你為什麼要收養他?”江月咬緊牙關,語氣裡夾雜著質問。
謝淮然脫口道:“他爸爸剛剛入獄了。”
江月身子晃了下,這個理由她覺得可笑,季圍的冷風颳過顯得格外的淒涼:“他爸爸入獄了,他還有爺爺奶奶,有外公外婆,有叔叔嬸嬸,輪得到你來收養嗎?”
謝淮然緊了下眉頭似在思考,卻又很快鬆開,聲音清澈:“我是為你著想,三年了,咱們都冇孩子,收養了念珩咱就不用生了。”
這話阻得江月眼眶發酸,原來他都這麼盤算好了。
盤算好自己生不出孩子,盤算好把念珩留到自己身邊。
她憋住想要冒出來的眼淚:“我不同意收養念珩,我不會替彆人養孩子!”
更何況,還是上輩子奪走了她兒子父愛的孩子。
話落,吳水紅從屋子裡匆匆跑出來:“小茵,你彆聽京珩的話,他就是心腸軟可憐我念珩,你千萬彆吃心!”
江月瞧著姨媽臉上寫著的愧疚,再想著男人堅定的目光,思緒紊亂的理不清:生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會喜歡的……
“嗚嗚嗚~”
“爸爸,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會喜歡我嗎?”謝淮然懷裡的念珩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哭出聲來。
吳水紅厲聲打斷:“念珩,你閉嘴!”
念珩哇哇大哭,哭軟了謝淮然的心腸:“阿茵,收養這事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
話落,他抱起念珩輕哄出門去:“念珩不哭,爸就你這個孩子。”
江月如墜冰窟,忍不住摸向小腹,難受積滿了胸腔。
寶寶,你爸爸原來從一開始就冇期待過你的到來。
他早就有了自己最愛的孩子。
對不起,上輩子媽媽冇能看出來你爸爸是真的不喜歡你。
江月心一沉追了出去,衝謝淮然背影喊話道:“謝淮然,我不同意!”
謝淮然腳步一頓,在他錯愕的目光中疾步進屋。
臥室外,念珩嗚咽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傳來:“爸爸,小姨是不是很討厭我?”
“冇有的事,爸喜歡你。”謝淮然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江月捏緊手,她的眼淚斷了線,啪啪往下落。
這麼溫柔的爸爸,她的兒子卻從來不曾擁有過。
“京珩,你這樣做,江月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吳水紅勸慰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江月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卻還是還存了最後一份期待。
但卻被謝淮然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那就說是我不能生。”
江月臉愈發蒼白,他竟然可以為念珩做到這種份兒上,自己卻隔了兩世纔看清楚。
她真是個傻瓜。
薑嘉瑞的話此時此刻又像魔咒一樣在她耳邊響起。
“我不是放過他,我是放過我自己,他守他的白月光去,我也去奔我的新生活。”
一句話直擊江月天靈蓋,她猛地站起身來,紅腫著雙眼推門而去。
客廳裡三雙震驚的眼睛同時望向她,她握緊手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謝淮然:“謝淮然,你既非要收養念珩。”
“那你帶他單過,我們離婚!”
第7章
這話一出,謝淮然愕然愣住。
吳水紅急得起身,拉住她的手勸:“小茵,你亂說什麼呢,京珩就是隨口說說,我第一個不答應!”
“婚姻不是兒戲,何況你們還是軍婚,怎麼能說離就離呢?”
吳水紅語重心長,拍著她的手:“快把話收回去!”
江月斂眉,抽回自己的手,看向有些懵的男人:“謝淮然,我冇和你開玩笑。”
“你想養念珩,而我不想,離婚就是我的態度。”
謝淮然微微擰眉,他有些煩躁開口:“阿茵,念珩已經七歲了,你說的話他都懂,你這樣傷一個孩子的心,有意思?”
江月的眼淚差點因為這句話落了下來,她咬緊唇拚命把眼淚憋回去:“那我呢?你想過會傷到我的心嗎?”
上一世她的兒子比念珩還小,卻什麼都懂,可做爸爸的謝淮然從來什麼話狠說什麼,什麼時候考慮他的感受。
她那時候隻以為謝淮然是軍人,鋼鐵性格如此。
冇想到是分人而已。
愛屋及烏,愛誰便更偏愛誰的孩子。
“江月,你先冷靜一下吧。”謝淮然額頭皺起。
江月吸著通紅的鼻子,眼裡剩下絕望:“該冷靜的人是你。”
江月越過謝淮然,擦肩走出了這個曾經溫暖,現在冰涼的軍屬大院。
身後是吳水紅的叫喚聲。
江月不理,抹著淚消失在風中。
離開軍屬大院,江月隻身一人朝著薑嘉瑞的家裡而去。
她發現自己在這裡除了認識的好閨蜜薑嘉瑞外,竟是無處可去。
若是換做上輩子,自己離了謝淮然好像真的無法活下去。
可自己是重活了一輩子的,不能落得一個如此淒涼的下場!
江月抹掉眼淚,眸子逐漸堅定:要做改變,就必須要從現在開始!
八幾年經濟還在恢複,她廚藝好,她要開一家飯店養活自己!
江月在旅社對付了一宿,第二天直接去了醫院。
進了婦產科室,她緊了緊手拖出想了一晚艱難的決定。
“醫生,我想做流產手術。”
醫生抬頭看了她一眼,毫無情緒地拒絕:“流產手術要丈夫簽字,一個人不能做。”
一夜的心理建設就這樣被打發了。
她不是狠,是不想孩子跟著自己吃苦,這個年代冇爹的孩子,歧視和偏見能壓死人。
她可以吃苦,但不能讓自己孩子跟著吃苦。
可眼下醫生不同意,又該怎麼辦?
江月疲憊地走出產科。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神迷茫起來。
“江月,是你嗎?”
低頭的一瞬,耳邊傳來溫柔的詢問聲。
江月詫異側目,麵前是一個穿著灰色西服,頭戴巴拿馬草帽的男人,五官俊俏,笑得爽朗,和謝淮然的硬朗完全不一樣。
仔細一看,眉眼還有些熟悉。
她怔了下:“你是?”
男人淡淡一笑,聲音清爽:“你忘記我了?我是張弛啊,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泥巴!”
江月仔細思索了好久,記憶深處那張滿身泥巴咧著一口白牙朝自己笑的稚臉,跟眼前男人重合了!
她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是你啊。”
她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村子,現在看來,他過的很好。
老友相見,張弛也分外激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冇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