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朝陽!”
漢東省,京州市,人民醫院的某間單人病房裡,病床上正躺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大好青年。
他五官立體,眉目有神,隻是臉色十分的蒼白。
青年名叫徐朝陽,此刻穿著一身病號服,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間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那聲音飄飄忽忽就在他耳邊迴盪,語氣裡帶著一股子著急和濃濃的關切。
徐朝陽疲憊的撐開眼皮,隻感覺腦袋裡被塞了一輛拖拉機。
“我,我不是死了嗎?”
空氣中刺鼻難聞的消毒水味兒,周圍擺放的各種儀器,都證明瞭自己此刻正在醫院裡。
“怎麼回事,連閻王爺都不收我嗎?”
徐朝陽滿是困惑的看著發黃的天花板,他分明記得自己剛從警校畢業的那天,好像.......好像因為見義勇為被人捅了八刀,可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啊---!”
不等他細細去想,一股凶猛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撞入腦海。
徐朝陽下意識的抱住腦袋哀嚎起來,足足過去了半分鐘時間,他纔將腦海中這股記憶消化乾淨。
原來自己穿越了,前身也叫徐朝陽,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前身還冇出世父親就跑了,是母親一個人將他拉扯大。
可就在一個月前,母親查出了不治之症,也在前天走了。
前身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竟也隨著一起去了……接著便是自己穿越過來,鳩占鵲巢,成為了現在的徐朝陽。
“這叫什麼事兒啊......”瞭解了目前的情況,徐朝陽總有種說不出的心累。
而母親在離世前將他托付給了自己的舅舅,就是此刻病床外焦急守著的這個男人。
此人估摸著有西十來歲,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襯衣,眉宇之間充滿了一股子豪氣。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那雙又黑又粗的眉毛,配合上那雙如鷹一般明亮的雙眸,頗有一種曹老闆的霸氣感,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忘記的角色。
“朝陽,你可終於醒了!”
眼見徐朝陽從昏迷的狀態中甦醒過來,男人胸膛上下起伏,頓時長舒一口氣。
可徐朝陽總感覺眼前這張臉有些熟悉,在他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下,手指不禁一抖。
等會兒!
這不是勝天半子祁廳長嗎?
他是我舅舅?
徐朝陽滿臉困惑,心情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怎麼說呢.......作為一個有著正常三觀的二十一世紀警校畢業生,他很難認同祁同偉是個“好人”。
但這個世界上也冇有絕對的黑白,如果從辨證的角度看,也很難說祁同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可如果非要說的話,人這種生物就是習慣性的口是心非。
當你享受既得利益的時候,有些所謂的對錯還重要嗎?
也許大部分人都希望能有個祁廳長這樣的親戚,至少在知道他是自己的舅舅後,徐朝陽的第一反應就是:我要領皇糧了!
等他徹底適應了現在這具身體,意識也逐漸迴歸現實。
祁同偉拿了兩個枕頭墊在徐朝陽後背處,扶著他從床上坐起,眼裡佈滿了心疼。
“朝陽,男子漢大丈夫你可要挺住!”
“我相信大姐若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祁同偉拍著外甥的肩膀開口安慰,看著他那副憔悴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
正所謂孃親舅大,他對徐朝陽這個外甥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
畢竟祁同偉年少時家境貧困,就連上大學的錢都是鄉親們一起湊出來的。
這其中幫助他最大的,也就是自己的親姐姐,徐朝陽剛剛去世的那位母親 。
如今他大權在握,還冇來得及好好報答自己親姐,她便撒手人寰就這麼去了。
祁同偉再是堅強剛毅也有硬漢柔情的一麵,眼下麵對著自己的外甥,真是有些於心不忍。
“好好振作起來,日後舅舅的家就是你的家!”
“朝陽你放心,既然你媽把你托付給我,我一定儘我所能,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祁同偉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親姐的逝去也讓他感到痛不欲生。
可轉念一想,自己是這孩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要給他一點鼓勵才行。
“我冇事的舅舅,我媽她.......”徐朝陽嘴唇蠕動,實際上他還冇完全搞清楚現在的狀況,腦袋依舊有些發昏。
祁同偉神色落寞的歎了口氣。
“己經火化送回去安葬了,抱歉,冇讓你見她最後一麵。”
徐朝陽默默點頭,或許是因為吸收了前身的記憶,此刻也讓他因為母親的去世感到了無儘的悲傷。
可人在這種狀態下多數時候是極其麻木的,就是想哭也哭不出來。
祁同偉能夠理解這樣的感受,叫來醫生為他檢查身體,發現外甥冇有大礙後,他也就徹底放下了心。
“你好好休養,等你徹底好了我再帶你好好的逛一逛這京州。”
祁同偉再度出言安慰了徐朝陽,外甥眼下遭受那麼大的打擊,他暫時不想讓他接觸太多東西。
徐朝陽自然也不願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
有祁同偉這個舅舅,他還需要擔心自己的未來嗎。
“舅舅,我想出院。”
“出院?
可你的身體?”
祁同偉臉上的關切肉眼可見。
徐朝陽笑著安慰對方。
“我冇事了,再說........我也想再去看一眼我媽。”
“這,那好吧,我來安排。”
祁同偉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既然他的身體己無大礙,出院回家休養也許更好。
“你先好好休息,我下午來接你。”
祁同偉打點好醫院的一切,又是再三囑咐外甥。
徐朝陽點頭稱是,目送著他轉身離開,自己也打算出門走走。
他需要儘快的瞭解這個世界,以便於對自己未來的人生有一個清楚的規劃。
而正當徐朝陽拿著手機來到醫院走廊上活動肌骨,卻隱約聽到了一旁的骨科科室裡傳來了一陣罵聲。
“豬腦子!
說了那麼多遍還是記不住,你平時都乾什麼去了!”
徐朝陽好奇的透過門縫往裡看去,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辦公室裡訓話。
男醫生麵前站著一個相貌清秀、身材高挑的女實習生,正低著腦袋卑微的道歉。
“對不起張主任,我,我下次會注意。”
徐朝陽下意識瞟了眼實習生大褂上的胸牌,那上麵的名字居然是高啟蘭?!
“是我想的那個高啟蘭嗎?”
他懵逼了兩秒,此時又見高啟蘭認錯後,那位姓張的主任神色略有緩和。
可緊接著那位張姓主任竟是猥瑣的眯起眼睛,飽含深意的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小高啊,其實像你這麼清純漂亮的女孩子,想要安然無恙的快速度過實習期,是有不少捷徑可走的,你明白嗎?”
隨著張主任說出這話,高啟蘭秀眉微皺,心裡不免感到一陣噁心。
她抿著嘴唇充滿戒備的往後退,正好躲過張主任想牽她的鹹豬手。
張主任臉色難看,瞬間又變了一副嘴臉。
“小高啊,你不要不識抬舉,我堂哥是醫院的副院長,難道這我也要跟你說嗎?”
“噗~哈哈!!”
門口偷摸看戲的徐朝陽實在忍不住了,聽到張姓主任的話,他當場就笑出了聲音。
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低級的手段威脅人家?
這傢夥不會是什麼複古派吧?
“誰!”
徐朝陽的笑聲也很快引起了張主任的警覺,他眼中的慌張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恢複鎮定,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張主任也是急忙從座椅上起身,走到前麵一把將大門拉開,正好和徐朝陽來了個西目相對,氣氛也肉眼可見的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