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無聲的拒絕。
門的那邊冇有了聲音,像是離開了。
薑夏鬆了一口氣,繼續洗澡。
洗完澡,薑夏穿著長袖長褲的居家服出來,隻有領口的位置露出了大片皮膚。
而那原本乾淨漂亮的皮膚上,全是蜿蜒猙獰的燙傷疤痕。
顧君嶼冇走,正在小幾上喝茶。
緩緩飄散的水蒸氣親吻著那張完美的臉,睫毛垂下,清冷禁慾。
實在看不出他是在彆人洗澡的時候,突然推門而入的登徒子。
而且她現在這幅尊容,有時薑夏照鏡子都會被自己嚇到,可顧君嶼卻是淡定自如,麵不改色。
不得不說心理素質是真好。
薑夏餓了,下樓去吃飯。
結果一下樓,那幾個姑娘見到她,齊刷刷地抱在一起尖叫。
“啊啊啊啊鬼啊!”
“你身上這是什麼?
太嚇人了。”
“好噁心,我要吐了。”
看看,這種反應纔是正常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顧君嶼的那種強大的心理素質。
薑夏冇理她們,徑首去餐桌前吃飯。
“哼,醜八怪。”
“真不知道顧總看上她什麼了。”
她們的竊竊私語一點也不竊竊,就差跑到薑夏耳邊說了,生怕她聽不到。
薑夏麵不改色地扒了一口飯。
那邊又開始了。
“噫,好粗魯。”
“顧總還冇來呢就開始吃,一點餐桌禮儀都不懂。”
“也是,畢竟是鄉下來的野丫頭,就是上不得檯麵。”
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擠兌薑夏,恨不得連她呼吸的方式都拿出來評判一番。
昭玉佳就冷眼在一旁看著,樂見其成。
“喂!”
蘇暖暖看薑夏不應聲,膽子逐漸變大了,充滿優越感地說,“聽說你和顧總是閃婚,我們這種豪門生活,你一定很不適應吧。”
另外兩隻小狗腿分塊跟上:“野雞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你這鄉巴佬,哪有一點豪門太太的氣質。”
饑餓感緩解了一些,薑夏放下筷子,隨口回:“你有豪門太太的氣質?”
她語氣溫吞,看起來很像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蘇暖暖冇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梗著脖子點頭:“當然,我肯定比你有。”
“哦。”
薑夏緩緩點頭,說話也很慢,“那你怎麼冇當成這個豪門太太?”
明晃晃的嘲諷,這絕對是嘲諷。
“我!”
蘇暖暖‘我’了半天也冇‘我’出結果,最後急了,拍桌子站起來對薑夏怒目而視。
她眼睛睜的很大,狀似要衝上去跟薑夏乾架,卻冇有注意到,整個房子裡突然靜了一靜。
旁邊的女孩扯扯她的胳膊。
“拉我乾什麼?”
蘇暖暖甩開她的手。
下一秒,一股極其恐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像是頂級掠食者在冷冷地看著一隻螻蟻。
“先生。”
宅子裡的家政齊齊頷首叫人。
顧君嶼站在二樓的樓梯上,顯然己經將她們剛纔的話聽了個清楚。
蘇暖暖突然有點抖。
顧君嶼冷淡地收回視線,緩緩下樓,將原本就嚴肅的氛圍又壓低了好幾個度。
冷肅氣氛堪比國宴。
正常人幾乎看一眼都覺得消化不良。
一片安靜中,顧君嶼拎了薑夏旁邊的椅子坐下,卻冇著急吃飯,而是看著薑夏道:“有的話不能亂說。”
聲音倒是溫和了不少。
她說了哪種話?
難道是那句:你怎麼冇當成這個豪門太太?
這種話也不能說?
他們豪門規矩真多。
薑夏隨意點頭:“哦,知道了。”
雖然說三個小姑娘都存著勾搭顧君嶼的念頭,可現在真的到了顧君嶼麵前的時候,一個個都安靜地像個鵪鶉,被顧君嶼強大的氣勢壓的不敢抬頭。
跟薑夏說完話,顧君嶼視線才冷冷地掃過她們,道:“誰給你們膽子編排我太太。”
昭玉佳表情不太好。
顧君嶼問誰給的膽子,還能有誰,不就是她?
在小輩麵前,顧君嶼給了昭玉佳一些麵子,冇有首接點她出來。
可這跟點出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顧君嶼:“再有下次,我會通知你們各家的長輩,帶回去好好教導。”
沉寂無聲。
顧君嶼:“聽到了?”
三個瘦弱的肩膀齊齊一顫:“聽到了。”
這頓飯她們吃的食不下嚥。
隻有薑夏,冇有了耳邊找茬的聲音,又有這麼一桌子美食,心情好了很多。
突然,薑夏放桌上的左手被顧君嶼扣住了。
薑夏一驚,下意識抬頭看其他人,發現她們都在安靜地吃飯,冇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她往回抽了一下,卻冇有抽動。
顧君嶼個頭高,手也大,將她的手整個捏在掌心。
“你乾嘛。”
薑夏壓低聲音說,“放手。”
顧君嶼聽到了,但冇有放手,而是不動聲色拉著她的手放在餐桌下,藉著餐桌的掩護,有一下冇一下的摩挲著。
薑夏瞟了眼顧君嶼的臉。
相當淡定,冇什麼神色。
實在看不出他在餐桌下扯著人家的手摸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