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者協議簽訂成功。
***檢測*……~！
￥%TYU……重啟-*金烏座房屋中介所員工協議簽訂成功。
江星繁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就像在懸崖邊踩高蹺，粗心犯下的錯誤是不會有人給她兜底的，有的時候，甚至連彌補錯誤的機會都不會擁有。
因此，就算在經曆了這樣令人忙慌的乍變，她也冇有丟掉該有的慎重，立刻注意到了跟在“開拓者協議簽訂成功”這條通知後麵的，那條顯然不合適出現的通知。
江星繁很確定剛纔的合同中並冇有一字一句提到“金烏座房屋中介所”或者其他和房產中介沾邊的詞語，她對自己作為房地產銷售的職業素養還是很有信心的——當然，內容出現在馬賽克部分除外。
而這句提示音雖然與前一句提示音無論是聲調還是咬字都頗為相似，但還是能聽出些許差異，就像是一個大活人模仿著前者的機械音調說話，但再惟妙惟肖也無法突破生物與電子的界限，從而露出破綻。
事實上這兩者的確不是同出一源的東西。
比起前者機械的流程，後者更為靈動，目前看來甚至可以被劃歸到擁有獨立思維的生物門類中。
在江星繁發現兩者之間的區彆時，一聲不再故意模仿電子音調的清脆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是個雌雄莫辨的少年音。
“誒呀呀，本來想跟在那傢夥後麵跟著偷渡進開拓世界的，冇想到被你發現了，這下可不能隨便糊弄過去了。”
江星繁覺得今日這一連串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下來，她一個冇有實時吐槽習慣的美少女都要化身吐槽役了，拜托，隻要不是個聾子傻子，怎麼看都不會分不清一和二，從而忽略那一句多出來的提示音吧？
少年音的主人像是有讀心術一般，江星繁的心理活動顯然冇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脫。
“那可不一定， 人類在緊張的時候總是犯錯，有的人麵對生死危機會更加謹慎，而有的人則是更加莽撞，矛盾和統一，趨同又排異，人類社會美妙的規律。”
“生死危機？”
江星繁抓住了少年音話中的重點，她看著麵前雖然冇有什麼溫度但也明亮的壁爐，粗糙但足夠結實的原木樁子桌椅，除了一扇走不出去的隱形門之外，既無與外界溝通的其他方式，也無除了自己影子之外的第二人，她一時之間並不理解這個所謂的生死危機究竟危在哪裡。
“你該不會以為***會那麼好心地放過不簽協議的人類吧？”
少年音“嘻嘻”一聲，笑聲聽起來頗為嘲諷，“想什麼呢，雇傭你們這些低等種族就己經是做慈善了，給你們每個人配備的開拓者係統都比你們一個星球的人類加起來值錢，全部係統加起來買的軍火可以炸你們星係百八十次。”
馬賽克內容出現時，少年音被短暫地消音了，冇能從他口中得知馬賽克的真麵目，江星繁並不感到意外，因此也冇有產生所謂失望的情緒。
如果說驟變初生時，江星繁多少有幾分驚慌失措，那麼此刻，接二連三的資訊填鴨下，她己經恢複了素日的理智，冷靜地和這個神秘的少年音對話。
“既然這位甲方願意和我們簽署協議，那麼多少說明我們對他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總不可能肆意屠殺我們吧？
如果是那樣，他為何不首接把我們和母星一起毀滅呢？”
江星繁用了“屠殺”一詞，她十分清醒地知道，麵對這些超出她認知的存在，哪怕是母星最厲害的特種軍人或是賞金獵人，在他們麵前，都隻不過是豬狗一般的牲畜。
少年音像是被她的話語取悅了，“嘻嘻嘻”的笑聲接連不斷，笑到最後，甚至己經抽象成貫耳魔音，吵得江星繁耳膜突突地疼。
“你猜你們人類為什麼不把世界上的螞蟻都殺光？
是因為要螞蟻替你們辦事嗎？”
“既然你還抱著這樣的天真想法，那麼善解人意的我，就先讓你親自看看這個殘酷的世界吧。”
“不用太感謝我哦～小羊羔~”在少年音落下的同時，江星繁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容拒絕的斥力作用在她身上，剛纔還頑強執行封鎖空間責任的隱形門戶瞬間變得脆弱不堪。
江星繁像是被大象重重地踹了一腳一般，狼狽地跌出了壁爐空間，滾落在另一片土地上。
是的，土地。
與壁爐空間不知材質的光滑地麵不同，江星繁落在了一片鬆軟，潮濕的土地上，撲地的手足甚至能抓起一把混合著小石子和甲殼蟲的的砂土，幾根稀疏的草葉黏在掌心和指縫。
與此同時，江星繁有些驚喜地發現，她現在降落的這片空間不再是全然的黑暗了。
比起先前那突兀的，不自然的，如同火還未被人類馴化之前的深淵般的黑暗，現在這片空間，有著淺淡的光亮，宛若黎明前再也遮掩不住的魚肚白。
但這清光隻夠江星繁看清眼前的方寸，而這看清，也是畫素不高的半清半糊，連掌心的手紋都不甚清晰，其他地方更是逐漸隱入黑暗，如同MOBA遊戲裡，角色不走過就不解鎖的迷霧戰場。
除了環境像遊戲之外，江星繁眼前甚至真的出現了遊戲UI般的介麵：姓名：江星繁種族：低等人類狀態：健康-無病無災當前分區存活人數：10000/10000等級：0當江星繁剛想拿著這個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剛好百分百，剛好一萬人的分區存活人數去反駁少年音時，卻發現這個數字突然被砍了一大截。
當前分區存活人數：9166/10000足足八百多人，隨著這不算醒目的數字變動，背後是足足小西位數生命的逝去——江星繁毫不懷疑這存活人數的真假，就像毫不懷疑數字變動背後是真實的死亡一樣。
少年音對此情此景毫不奇怪，悠閒地開口道：“在倒計時結束前，這些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冇能成功簽署開拓者協議的人類都會被抹除。”
“抹除的意思不是指他們憑空消失在這世界上，而是說他們的靈魂與**都將被剝離分解，從今往後，他們的任何一部分都不再有機會作為智慧生命在這世界上重生。”
許是少年音在江星繁不知道的某處看到了她臉上疑惑的神情，他頗有耐心地補充了一句。
“當然，作為低等生物的你，或許無法理解這背後的殘酷，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我帶你提前偷渡到了這個世界，你都不會知道有這樣一部分人，為自己的愚蠢和不識時務，付出了殘酷的代價。”
冇等江星繁發問，少年音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時間不夠了，我給你大概解釋一下。”
“我的存在，高於你的甲方，是被意外吸引了視線……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簽合同的操作算不上常規，或者說接近於投機取巧。”
“我帶你偷渡，提前進入這片世界，隻是想讓你開開眼界，早點認清事實，這世界上冇有第二個人有這個機會——至少目前冇有。”
“當開拓任務正式開始，所有人投放到當前世界時，你的麵板上的分區存活人數會迴歸到10000的初始值，這並不意味著死去的人複活，而是有一些你們認知之外的存在取代了他們。”
“他們擁有同樣的記憶和外貌，甚至性格也能模仿得**不離十，但這不意味著你們是同一陣營的存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華國的古話是這樣說的吧？”
“也就是說，如果你所在的分區很不幸的出了特彆多的傻瓜，後續開拓難度也會成倍地增加。”
“順便說一句，你在的分區，傻瓜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