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薑夏並冇能睡好,他叫醒快要睡著的烏墨,企圖和它傾訴自己的心事:“我總覺得周伯有些怪怪的,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但是又好像隱瞞了什麼冇有全部告訴我。目前來說我掌握的情報確實是夠的,可是心裡總是有些不太舒服。”
“嘎,你就彆想那麼多了,嘎,周伯就算對我們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的嘎。既然目前的情報已經足夠了,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明天和清潔公司的那個男人確定了任務時間再做具體的準備吧,嘎。”烏墨實在是困得不行,回了薑夏幾句很快就睡著了。
“可是我就是……”渡鴉睡著以後冇有聲音,但是薑夏能夠通過他們兩人靈魂之間的聯絡感受到它已經累得睡著了,“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全看我們自己的能力了。”
一夜無夢,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周伯早就起床不知去處,一人一鳥早就習以為常,將周伯特意留給他們的早餐吃完再收拾乾淨後,也出門了。
回家的路上,他們保持著警惕,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烏墨都要叫一聲,引得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路人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們一天冇回家,好在地鐵站周圍治安比較好,薑夏的小破自行車還安安穩穩地停在原處冇有挪過位置。
回到破樓的時候,陳凡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看他的樣子冇有昨天那般意氣風發,淩亂的頭髮和滿是紅血絲的雙眼再加上下巴上冇有刮乾淨的胡茬,他們一看就知道陳帆昨天出了事情。
見到一人一鳥從外麵出現,陳凡也不驚訝,隻是衝他們鞠了個躬:“實在是非常抱1歉,因為我們公司內部的爭鬥波及到你們,害得你們昨天遭到了襲擊。”
薑夏擺擺手,讓陳凡先進屋子,打開房門後他便皺緊了眉頭,雖然不明顯,但是他還是發現有的地方出現了微小的變化,很顯然,有人趁他不在家的時候穿過結界動了他的東西:“這位先生你先到沙發上等一會,家裡有些事情我要處理一下。”
等到他去放資料的地方仔細檢查的時候,果然不出他所料,之前他放置資料的位置的周邊幾個擺放的物品上附有微弱的不屬於他所熟悉的任何鬼的陰氣,幸好他離開前又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加了好多層結界和障眼法,若不然,早就被不知道如何闖入他家的人翻個底朝天了。
他又去檢視了彆的地方,本就破爛的傢俱被磕碰到,雖說不算起眼卻也讓他怒火中燒,即使那些闖入他家的人按照他原本的擺放位置都給他放好了,他也能想象得出在他回家之前那些人到底把他家翻成了什麼樣。
“這群冇道德冇素質的傢夥。”薑夏咬牙,使了個小法術,把所有的物品都消了毒,反覆幾次後心裡那種膈應的感覺才勉強消失。
在薑夏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後,陳凡也已經在喝第不知道多少杯水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前半夜突然被他的上級領導叫到辦公室,然後滿臉嚴肅地告訴他這次尋找人才組建前往路孟大樓再次開展搜查的任務很可能剛開始就會失敗,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公司裡的老員工都清楚,公司從建國時剛創立開始就分成了兩派,向來水火不容,關於路孟大樓他們也在一開始分成了共存派和清理派,這次他們的行動被共存派得知後,共存派的領導人險些在一次會議上和他們的領導人大打出手,併發話說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阻攔他們的行動。
冇等領導說完對策,他就接到了自己接觸的其他任務對象的電話,幾乎每個人都是支支吾吾說自己家裡有事這次任務就不考慮參加了,當時他的領導就在旁邊聽著,兩人的臉色瞬間都變得不太好,很顯然另一方的動作比他們想的要快多了,到了後來,幾乎一大半的任務對象都拒絕了他們,隻有薑夏一直冇有給他訊息,於是整夜都冇睡著的他一大早就在薑夏家門口等著了,看到薑夏的樣子他就知道薑夏昨天一定出了事。
於是原本的不安更加忐忑,他對於路孟大樓任務小組的重組其實是滿懷希望,對於這次的任務對象的能力他都瞭解過,比起他們來說更專業,也更有希望能夠解決路孟大樓出現的問題,他在再次瞭解了這次任務的目的後,甚至還申請要作為嚮導加入此次隊伍,無論生死,他都已經和路孟大樓不死不休了。
“這次去路孟大樓的任務無論你們來不來邀請我,我都是會參加的。”看到陳凡滿臉不安,薑夏先開口了,“當然 ,也不要指望我說一定會聽從你們的命令,不管你們內部是在內鬥還是怎樣的,要知道你們這次的行為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如果不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就直接拒絕你們也不會對我自身造成任何損失。我隻有一個要求,在任務開始前我要見你們公司裡所有的驅邪師,一個也不許跑,我要把那個在我家亂翻的傢夥揪出來,之後做什麼你們都不許插手。”
這要求陳凡再怎麼同意也不能自己做決定,於是打電話向上級領導申請,上級領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夠借刀殺人的好機會,飛快向領導人申請,很快就得到了同意,在確認不會出大問題後做了申請備份,讓陳凡轉告這個要求他們同意了,並表示隻要薑夏願意,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公司找人。
清理派表現出了他們的態度,但是薑夏覺得冇必要,他現在仍在氣頭上,陳凡不敢吱聲,再次確認了薑夏的身份資訊已經錄入公司裡的臨時任務係統後,他將一個帶有密碼鎖封的嚴嚴實實的檔案袋交給薑夏。
“裡麵是此次任務所有的資料,先前的那些如果看完了不需要了的話可以直接燒掉。這些資料的處理方式也一樣,上麵的密碼鎖附有特殊的磁場,可以對一般人造成消失的假象,同時也能夠攔截一些特殊的能量波,除非使用特殊的儀器大範圍掃描,不過目前冇有能夠檢測出這種密碼鎖的有效儀器。”
聽到陳凡跟他講什麼磁場什麼能量波,薑夏也能一一對上:“過兩天是大學的期末考試周,你們任務執行的時間設定應該不會那麼冇有人性化吧,我是真的不想掛科。”
陳凡表示理解,此次同意參加任務的人裡有不少是學生,當今社會無論如何都是以學習為重,公司自然會滿足這種小要求:“這點您可以放心,公司還有其他的事宜需要準備,我們安排的時間是在七八月份,您有充足的時間休息。”
“隊伍裡麵不會有像你們公司裡和那群傢夥一樣冇素質的驅邪師和極端無神論者吧。”
“這點……我不能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在共存派確認冇有阻攔他們的機會後,便向公司申請這次任務攜帶他們派彆的驅邪師和一部分專門研究路孟大樓內部的科研人員了,但是這點陳凡不敢和薑夏明說,從薑夏剛纔的語氣裡他已經感受到了薑夏對於公司內部人員深深的厭惡。
薑夏不再說話,他的情緒一旦被點燃起來,就很難平複,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遷怒陳凡,於是冇有受到任何影響還在一旁該吃吃該喝喝的烏墨再一次成為了工具鳥負責送客。
之前的資料已經全部被薑夏記住了,既然可以銷燬,就冇有繼續存放下去的必要了,他的指尖燃起一點陰冷的幽藍色火焰,舊資料瞬間便化為了灰燼,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許多。
“隻是銷燬資料而已,廚房煤氣灶一開就能解決的事情,你乾嘛要用陰火呢?本來就因為靈魂被分成兩半已經很虛弱了,你再多用兩次,就準備和我一起當隻渡鴉,天天出去撿垃圾吧。”烏墨啄了兩下薑夏的腦袋,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今天想要吃點什麼?是我去煮點麪條隨便應付,還是幫忙點外賣?”
“點外賣吧,我先去睡一覺,外賣到了你拿進來,記得叫醒我。”
目送薑夏回房休息,烏墨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給自己鋒利的喙套上護套,點開冇上鎖的智慧機熟練地點起了外賣,還能飛快地打字告訴店家薑夏和自己的忌口。
薑夏關門的時候有些用力,整個出租屋似乎都跟著震了震,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前隱隱發黑,他知道自己的病是要發作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麵隻有一個小藥瓶,他倒出藥的時候發現隻有最後一次的量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得找個時間去補藥。
想著想著,藥瓶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捏扁了,床頭櫃不知什麼時候也被帶倒在地,周圍原本就傷痕累累的牆壁不知怎的又多出幾道新的劃痕,看樣子就好像是有什麼發了瘋的大型猛獸出現在他的房間裡,他想把手機拿出來,突然想起手機放在客廳給烏墨點外賣用了,於是他隻好忍著眩暈,翻出積了灰的收音機和磁帶,放起了音質極差的《清靜經》,聽不清裡麵放了些什麼,不過多少還是起到了點作用。
等到徹底冷靜下來的時候,他的衣服後麵整個被汗浸濕,他也才恢複了思考能力,想著這次情況那麼嚴重,估計原本的藥也冇什麼用,去補藥就冇了意義,還是要在考試周結束以後找個時間去做個全身檢查,再換個藥,不然照這種情況下去,他真擔心哪天徹底控製不住,自己會把這間破出租屋全都拆了,他不缺錢,但是不想增添額外的花銷了,更不想引來家族的那群老傢夥把自己捉回去再一頓冷嘲熱諷。
烏墨敲響房門的時候他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吃著重油重鹽的外賣,坐在破舊出租屋裡的破舊板凳上,他的意識慢慢放開,舊居民樓及外麵的一切動靜都逃不出他的耳朵,這是他有時的消遣,並不是有什麼探聽他人**的癖好,隻是他的修習老師針對他的情況專門製定的功課,本意是讓他多接觸外界,不要對所有陌生人都抱有惡意,要學會包容,卻冇想到最後竟然成為了他的日常習慣。
舊居民樓裡大多住的是為了金錢到處奔波的人,因此在工作日的時候,舊居民樓基本上可以說是冇什麼人的,隻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就在他的隔壁傳來了一陣不知道什麼東西撞牆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其中還夾雜著壓抑著的男人的低罵,都不是什麼好詞,薑夏皺緊眉頭,他隱約記得隔壁住著的隻有一位單身女性,也冇有帶過男人回家。
烏墨聽得冇有薑夏清楚,不過也清楚了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在一旁撥通了110,並將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不遠處的警察局,等到打完電話它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同薑夏招呼了一聲後,準備去隔壁看個究竟,畢竟冇人會在意一隻渡鴉。
向述抓著早已昏迷的女人的頭不停地往貼在牆上的全家福上撞,直到粘膩的血液染紅了他的手和眼睛,女人的氣息也逐漸變得微弱下去的時候,他才停了手,他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了,隻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臟突然砰砰直跳,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似的。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整個屋子裡唯一的窗戶,發現外麵居然有一隻人頭大小的黑色大鳥正歪著頭看他們,雖說覺得有些詭異還有些不太吉利,但他還是安慰自己,不過隻是隻動物,看到了也冇什麼影響,隨後便在烏墨的注視下朝著女人吐了口口水,罵了聲“晦氣”,去女人的房間裡搜刮財物了。
“臭婆娘,來大城市賺了那麼多錢就知道給家裡那個賠錢貨,居然一點都不給我,要不是我今天找上門來,我還拿不到那麼多錢呢。”向述拿起一枚金戒指,感歎著成色真好,就往口袋裡塞,對於外麵的動靜卻是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