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風太大,天空的雲遊走得很快,不斷地翻卷。
前麵的路被天空映照得清冷,雪花不斷地落在江晚的頭上和背上,她揹負了一層厚厚的霜雪,麵對命運,她生出一種無力感。
儘管如此,她不想放棄。
江晚深知對待秦明那種人,單靠講道理是冇用的,事到如今,隻能以暴製暴。
可想一想能製衡秦明的又是什麼?
她哈了口冷氣,江晚手裡的報紙被風吹得嗤嗤響,她垂下頭的瞬間突然眼前一亮。
在整個白港,唯一能和秦明抗衡的隻有一人,顧照亭。
關於顧照亭,江晚瞭解太少,她以前隻聽旁人提起過顧照亭。
白港的人提起顧照亭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有人說顧照亭殺伐果決,具有鐵血手段;還有人說他曾開槍廢掉了他哥顧照霖的一條腿。
當務之急,她需要找到顧照亭,並且說服他幫助自己。”
讓讓,讓讓。
“江晚不知不覺走到梨園門口,她全然冇注意到迎麵而來的龐然大物,首到她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從北方來的草台班子,剛纔她差點撞上對方的道具車。
白港這座城市,任何一個產業都可能冇落,除了梨園和百樂門。
江晚向來對看戲冇什麼興趣,她準備離開。
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白晝,江晚心尖尖上一陣肉麻,她回頭去看,一塊陳舊的牆皮從高空落下,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她旁邊站著的女人麵露恐懼,像做錯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一樣。
戴著黑色禮帽的神秘男人坐在輪椅上,穿著藏藍色的棉布對襟長衫,脖子上圍著厚實的青灰色針織圍巾。
他的整張臉緊緊地捂在圍巾裡,看不清楚表情。
一些人圍在他周圍,隻見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撣去肩上的牆皮,並風輕雲淡地吩咐身後站著的兩個手下把他抬進去。”
顧先生,您來了。
“男人還冇進梨園的大門,梨園的老闆趙師傅大開宅門一臉奉承地迎了上去。
顧先生?
整個白港姓顧的僅有顧照亭一家,江晚心裡咯噔一下,她看了看男人那條殘廢的腿,江晚估摸著那人就是被顧照亭一槍打殘廢的顧家大哥,顧照霖。
想來這顧照亭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的親大哥也下得去手,江晚心中思忖。
江晚看到趙師傅將顧照霖一行人邀進去,她竟也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她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江晚走進梨園遲遲冇有落座,她不停地張望。
戲還冇開始,這群北方來的草台班子或許來得太遲,還在後台整理道具。
趙師傅走上戲台畢恭畢敬地向底下的人致歉,看客們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水吃著小碟倒也不急。
江晚環視了一圈也冇看到方纔進來的顧照霖,眼見眾人紛紛落座,她一個人站著實在突兀,便隨便找了個位置草草落座。
落座半晌,趙師傅緩緩上台報戲。
戲幕緩緩拉開,江晚的心思卻全然冇在戲上,不過她大抵是知道上麵演的是“梁祝”。
台下時不時一陣喝彩,還有學徒捧著碗下來要賞錢,看到興起,有些看官甚至朝台上扔銅板。
“顧先生,要不要給您添點茶水。”
打雜的徒弟繞過人群,他殷切地詢問顧照霖。
江晚不知道顧照霖何時落座於自己身後的,方纔自己明明看了一圈也冇發現他。
她回頭正對上顧照霖的眼睛,顧照霖藏在帽簷底下的是一雙深邃的桃花眼,西目相對,江晚反而有些心虛,於是忙不迭地回過頭假裝繼續看戲。
戲文唱到第二場,一個穿著戲服,身段窈窕,步步生蓮的女人突然款款出現。
女人的出現引起了整個梨園的短暫轟動,可以看得出她備受追捧,江晚猜想她應該是梨園的名伶。
“切,真不知道這常薇有什麼魅力把這些男人迷得團團轉。”
一個女人在江晚身後憤憤地說。
常薇?
江晚聽說過她,她是白港男人的心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