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歎道:“哎,我看那妖物道行不淺,此次雖然受傷,卻絕不會罷休,這荒山野嶺,我們躲過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
“即便不是荒山野嶺,就算世外桃源,也儘在宿命之下,躲能躲到何處?既然無處可躲,又何必要躲。”
莫凡回身,取了些木材,在供台前燃起了一團火,跳動的火光猶如精靈般雀躍,帶來些許暖意,還有點點希望。
破窗、破廟、破舊的神翕……
火光映襯著山神像的臉顯得有些猙獰,那一雙凸起的石眼,彷彿一直在盯著他那略顯瘦弱的身軀。
莫凡吃了些肉乾,喝了點水,取出幾滴精血給黑鼠服下後,平複心神,恍如方纔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他繼續服下自配靈藥,運轉心法,導引靈力入體,內外兼修,將一絲絲靈力注入丹田之內,向著凝氣境納海期邁進。
百裡之外,屍妖姥姥憤怒的嘶吼著:“可惡,想我修行二百餘載,竟被一個小兔崽子毀了近百年的道行。”
卻見她微微張口,便將一鬼仆吸入口中,其餘鬼仆均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姥姥饒命,念我們多年服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我們不死。”
屍妖姥姥斥道:“住口,一群冇用的東西,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都對付不了。”
女鬼們也是心中不服,心想著即便你親自出手,不也吃了大虧?
一女鬼仗著膽子道:“那小子並非尋常凡童,手裡法器頗為厲害,而且竟然會使道法。”
又一女鬼接茬道:“冇錯,說來怪異,數日前我們與其交手,他雖有些本事,卻冇這麼難纏,若非雞鳴三聲,我們早就將他擒來獻給姥姥了,哪知時隔短短數日,他竟然會使道法了。”
“還敢狡辯,找死……既然忠心,姥姥借你們鬼力補一補,也算你們還有點用處。”說話間,微微張口,又是一股吸力將一隻女鬼吸入口中。
其餘女鬼嚇得瑟瑟發抖,姥姥抿了一下嘴角,似有得意,吸了口菸袋,頓時被嗆得咳嗽起來:“咳咳,可惡,這神光好生厲害,想要恢複,冇有三年五載怕是難了。”
那一道金光,乃是山神真靈,雖為殘餘,也不是她這小妖能受的,再加之莫凡的那一箭,若非她跑得快,就未必是損了幾十年道行那麼簡單了。
以她目前的狀態,再戰莫凡的話,勝算最多隻有六成。
姥姥憤恨的攥緊雙拳:“不,我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就為了這麼個臭小子,難道要請師尊?師尊若來,我的顏麵何存……”
……
莫凡一夜修行,精神倍爽。
天光放亮,他便叫醒周通繼續趕路。
而黑鼠的鼠子鼠孫已經將他的犁鐵桃木箭尋回,可惜那支射中屍妖姥姥的怕是損了。
臨行時,莫凡又燃了三炷香火,對那山神像拜了三拜。香火燃儘,他將台案上的香灰收了起來,這才離去。
待他們離開山神廟,那山神像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不多時,裂痕越來越重,最終伴著一聲轟響,山神像轟然碎裂。
太陽徐徐升起,陽光灑落在皚皚白雪上,光芒奪目,天地間一片蒼白,莫凡和周通的身影在雪地中艱難跋涉,恍如一支畫筆,在白紙上留下兩條黑線。
“小道長,這路越來越難走了,要我說還是放棄吧,你既然已經可以修行,又何必非要去那點蒼宗?”
莫凡一步一個腳印:“現在往前走,和往回走,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