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沐宇”怎麼會是他?
六年半沒有聯絡,關於他的記憶也在一點點的消失,連他的樣貌我都快記不清了。
就在我以為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時,他在我生日的這一天又突然出現了。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嫣寧聽到聲音翻個身問“你怎麼啦?”。
“冇事冇事,我去洗手間,你趕快睡吧!”
說罷,我翻身從扶梯爬下來,去洗手間洗了洗臉,又爬回到床上,繼續盯著那條驗證訊息。
猶豫的按下了“接受”鍵。
然而看著空空的對話框卻完全不知說些什麼,隻能默默將手機關掉。
“好久不見,生日快樂,嶽星辰!”
此時對麵卻發來了訊息打破了沉寂。
“謝謝!”
我說。
“今年過年前後準備籌辦一次高中同學聚會,你會去嗎?”
肖沐宇緊接著問道“應該不會吧!
我不在家,我也不確定”“好吧!
這麼多年你喜歡獨來獨往的性格好像一點都冇變。”
“還好吧!
有的同學我也記不大清了,聚在一起難免尷尬。”
對話框中沉默了五分鐘,肖沐宇又發來了訊息“那……我呢?
你還記得我嗎?”
我……還記得他嗎?
如果說我記得的是那幾年上學路上吹過的風,放學路上吃的雪糕,一起討論的題目,考試時的競爭,同學圈子中的八卦以及畢業沉默的各奔東西……那麼我算記得他嗎?
可是我為什麼又好像記不清他的樣子,記不清他校服的味道....可能是看我遲遲冇有回覆吧!
他說:“你...早點休息!”
放下手機,卻一點睏意都冇有,腦海裡不斷重現著那些年忙碌但又充實的青春時光。
肖沐宇和我是高中同學,確切說是高中才逐漸熟悉的同學。
我們是初中校友,我作為他班班主任的課代表,勉強算是認識。
至於說話的次數可是少之又少了,畢竟我本身就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說話。
還記得第一次說話,應該是我在搬作業本。
我們班大約有七十人,收上來的作業本堆積如山。
而我的身高也著實不儘人意,在班級裡幾乎是最矮的西人之一。
那天如往常一樣收好了作業本就搬去老師辦公室,從教室到辦公室需要經過轉角的一條狹長的走廊,由於走廊冇有窗戶,學生也很少會走這條路,所以走廊顯得格外寂靜幽暗。
走著走著,忽然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不快不慢的跟著我,心裡一緊,下意識的回頭轉身,手中的作業本不受控製的被甩到了地上。
“你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
肖沐宇上前幫我撿起掉落的作業本。
我一時語塞,趕忙說“冇有,作業本有點重,脫手了。”
“那就好,要麼我可怕萍姐〈我們私下叫代數老師萍姐〉說我欺負你,走吧!
我幫你搬過去!”
“謝謝”之後就是一路沉默。
現在想想還真是一次平平無奇的偶遇,要不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高中進入同一個班級,我們的交集大概也就到這裡結束了.說起命運,我不確定是否真的存在,但它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推著我向既定的方向前進。
就像我無法挽回父母的分離,無法改變外公的過早離世,無法決定和誰一起生活。
甚至在中考時我也隻能聽任命運的安排,而失去放手一搏的勇氣。
清晰記得那年的中考,市裡出了新規定——報考我們市最好的高中“市一中”的學生,如果冇有被錄取將不能報考我市除一中之外的重點中學。
當然如果可以達到一中自費錄取分數線也可以通過繳納高額費用入學。
由於我的成績在一中往屆錄取線的邊緣,我家的情況又不足以支撐自費費用,無奈我隻能選擇報考我們市其他重點中學。
而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人,在我坦然的接受現實時,我的中考成績卻恰巧可以達到一中的指標名額。
去學校領取成績單時,我班因為我冇有報考一中而順利拿到名額的同學以及他的父母對我連聲感謝,我也隻能苦澀的笑笑。
畢竟即使我報考了一中,那位同學無非就是多拿些學費而己,並不會影響什麼。
而我也隻能遺憾的與我們市最好的高中失之交臂。
上大學時我常常會想,如果我當年肯放手一搏,會不會之後的高考就不會失利,我的人生軌跡會不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