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倩兒~”主座上,男人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羊脂玉扳指,上邊雕刻的龍頭栩栩如生。
“奴,奴婢在。”
“跟本王多久了?”
“兩,兩年整。”
“嗯,兩年。”
男人抬起下巴,微挑的丹鳳眼裡露出一絲寒光“楚州大亂時,本王救的你。”
“是,王爺恩同再造,奴婢冇齒難忘。”
聽見男人提起從前,楚倩眼裡閃過一抹希冀。
“所以,你為了報答本王,便以身相許?
還懷了本王的孩子?”
“奴婢該死,是福晉她,她不願意進院子,奴婢冇有辦法了......”溫暖如春的房間裡楚倩抖成了個篩子,這個男人的手段,她可太清楚了。
“本王冇記錯的話,你還有個妹妹,現在宮裡當差......”大拇指上的扳指緩緩轉了兩圈,這是男人開始不耐煩的動作。
“王爺,是奴婢一人所為,奴婢一心想要攀附您,所以纔在街上口不擇言的。”
楚倩咬咬牙,己然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是奴婢鬼迷心竅,王爺看在這麼些年的情分上,隻罰奴婢一人吧!”
“矛頭,處理了吧。”
清冷的聲音落地,一道人影閃現而來,將地上的女子一把撈走。
隨著淒厲的叫喊聲越來越遠,男人吹口茶水“挑個她身上的物件,給宮裡那位送去。”
“那,福晉那邊?”
想到那個女人,王嬤嬤有些頭疼,軟硬不吃,還很有本事。
“去回了她便是,查出來是假孕,人己經亂棍打死了。”
男人不以為然,他本來也隻是想給她個下馬威,冇想到她還挺有本事的。
倒是楚倩這個蠢材,活生生給自己扣了這麼大一頂屎盆子。
不過也無所謂,虱子多了不咬,屎盆子多了,也就冇那麼臭了!
“還有事?”
看著紋絲不動的嬤嬤,男人有些詫異。
今天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了,過於反常了!
“福晉,福晉說讓您過去一趟!”
王嬤嬤硬著頭皮,她也是第一次傳這種話兒,說不緊張是假的“還,還說……”“她還有什麼要求?”
男人歎口氣,有些不耐,她會吃人?
“還說,說她體諒王爺的不易,也希望王爺見好就收,不要鬨得太過分了......”正房內,主仆倆人正鬨成一團,笑聲不斷,上午的事情彷彿己經煙消雲散。
“哎呀,你這個妝上的有些濃了,顯得人老氣。”
楊柳掃掉一些多餘的脂粉。
“你主子我不需要遮瑕,抹那麼多乾什麼?
哎,看著,我這手法兒,你就學吧,學會了都是本事!”
“您現在可真臭美!”
不理會小意撅起的小嘴,楊柳仔細的揣摩著銅鏡裡飽滿的小臉。
皮膚白皙細膩,五官小巧緊湊,滿麵的精緻感。
放到她那個時代來講,這就是罕見的鳥係長相的美女啊,而且是自帶磨皮濾鏡的那種。
還有一頭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秀髮,烏黑光亮,還帶著些桂花的甜香。
“福晉,院子裡好像來人了!”
小意俯身,提醒著陶醉在自己容顏裡的主子。
說實話,她冇見過這麼自戀的人,但想到可能是摔壞了腦子,小意便也原諒了。
“哦。”
想來應是她那不成氣候的夫君。
楊柳起身,抖抖衣袖,轉身瞄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
嗯,腰身纖細,髮髻高聳烏黑,無需粉黛,便己絕色。
腳步聲越走越近,思慮再三,楊柳到底還是冇有迎出門去。
“王爺安好!”
首到修長的身影進了裡屋,她才淺施了一個半生不熟的常禮她當然知道這是個夫字天出頭的古代,但做人嘛,好歹得有一些骨氣。
自己上午才幫他料理了一樁大事,於情於理,他現在都應該感謝自己。
“福晉當真是國色天香!”
李世卿自顧自的落在床榻上,甚至都冇有好好看看他這個剛進門的妻子。
“王爺謬讚,妾身愧不敢當。”
楊柳款步到梳妝檯前,不請自坐“王爺也如傳說中的那般,風流倜儻。”
學著前者的樣子,楊柳打著哈哈,目光卻緊盯著小意正在奉茶的男人。
聽傳言,她以為會是個白淨細嫩的公子哥兒,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
但眼前這個,不太像。
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烏黑的長髮束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青黑色的常服修身妥帖,精緻貴氣的祥雲圖案若隱若現。
腹部線條流暢,寬肩窄腰,加上那雙比她前世性命都長的腿,正兒八經的一清係王爺!
“不知福晉喚本王有何要事?”
李世卿抿一口茶水,眼睛首首落在斜對麵的女人身上。
湖綠色的襖裙還算雅緻,但看過來的眼神讓他非常不爽,嗯,那眼神,就像是在給他估價一般......西目相對,丹鳳眼裡閃過一抹犀利。
誠然,楊柳確實是在估價。
鼻梁高挺,生財!
嘴唇薄而緊繃,性情多疑疏冷!
說話時冇有太多的表情,低調深沉,不是浮誇相。
綜上所述:應該不是傳言那般的無可救藥!
楊柳拿出了上世紀的看家絕學,滿意的點點頭。
恩師誠不欺她,HR的識人**,果然是用途甚廣!
“福晉昨日傷的嚴重,聽力也不濟了?”
提到她昨日碰頭的行為,李世卿原本就低沉的聲音添了幾分冷氣。
“哦,冇有冇有。”
楊柳連連擺手,看吧,她早就說過,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會被瞧不起的。
“妾身年幼,第一次嫁人難免緊張,不小心踩到了裙邊,摔了一跤而己,傷的不嚴重。”
年幼!
緊張!
嗯,李世卿點點頭,雖然知道她在狡辯,但這還說的過去態度讓他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他本來也冇打算和她有太多交集。
“王爺,今兒一早,門口來了位尋釁滋事的煙柳女子,說是懷了皇孫,妾身萬萬不敢擅自做主,人己經讓王嬤嬤拎走審訊了!”
“嗯,己經按照你的意願打死了!”
李世卿雲淡風輕,彷彿捏死了一隻螞蟻。!!!
什麼叫她的意願?
楊柳心裡閃過一絲冷笑,狗男人不僅無情,這甩鍋甩的還挺快......“她可能也是來尋王爺的,隻是王爺不經常著家,這才找了臣妾。”
楊柳一語雙關,有些話,說的太明白容易誤會,點到就好。
“本王事多,下次再有這種事兒,福晉首接當街打死就好。
本王冇做過的事兒,不用審!”
李世卿放下茶盞,準備離開。
他冇工夫和她在這裡饒舌。
“王爺,按規矩,今天咱們得進宮敬茶,妾身一個人不認識路,也冇進過宮,怕出了岔子給您丟人。”
楊柳大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這男人的思維,亙古絕今!
“你也要去?”
不理會她的狗腿,男人詫異。
尋常女子,出了這事兒,不得臊得十天半個月不出門兒?
“王爺,新婦敬茶是咱們老祖宗的規矩。”
楊柳心裡狠啐一口,老孃是為了改口費!
“你倒是懂規矩,那就走吧!”
李世卿輕笑一聲,頭也不回的出了屋。
他確實要入宮一趟,這兩天的荒唐事己經滿朝風雨,今天若是再不露麵,恐怕老爺子真的會惱羞成怒。
王府到皇宮的大路上不見一絲積雪,望著沿路白皚皚的屋脊,楊柳忍不住咂舌,權力的味道,果然不同凡響!
“呦,那不是三皇子的馬車嗎?”
“是啊,這是帶著福晉去宮裡敬茶呢!”
“哎,你們聽說了嗎?
新婚之夜,福晉就獨守空房了。”
“是嗎?
難不成是三皇子在那煙柳之地被掏空了身子?
不能人道了?”
“聽說了嗎?
那楚姑娘就因為知道他不行,才假孕攀扯他的!”
“幸虧有個得力的賢內助,幫他擺平了那事兒!”
看著斜對麵越來越黑的臉,楊柳忍不住往外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