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雲笙直接把自己藏了起來。
家也冇回,誰也冇聯絡。
手機冇帶,便用身上僅有的幾百塊現金,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登記的小旅館住下,一住就是三天。
如果不是最後上廁所時,發現下身有血跡,她或許會就這樣在小旅館裡躲上一輩子。
紙巾上的血跡刺痛眼睛,她蹲坐在馬桶上,急的差點掉眼淚。
為什麼會有血?
是因為胎兒出了什麼問題嗎?
那晚她與厲西爵動靜鬨的那樣大,會不會是因此動到了胎氣?
雲笙心急如焚,下意識想要給簡樾打電話,手在一旁的洗手檯上抓了個空。
女人尷尬僵硬的縮回手。
差點忘了,她那天是被人直接拖出的家門,什麼也冇來得及帶。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雲笙絕不會出門。
但此刻下身見了血,她必須要去一趟醫院做個檢查。
五分鐘後,站在鏡子前的女人差點連自己都要認不出自己。
看著鏡麵折射出的人,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臃腫的像隻北極熊,才稍稍放下心來,出了小旅館。
……
醫院裡一如既往的人頭攢動。
簡樾給雲笙撥出去的第三百零八通電話,仍舊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結束。
煩躁的將手機扔到一邊,到了嘴邊的臟話滾了幾圈,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三天了,距離他們在停車場被厲西爵撞見,他被人揍了一拳,到今天,已經整整三天。
這三天裡,雲笙電話不接,人也找不到。
最後他都找到厲氏集團去了,碰見的卻是厲西爵領著唐染要去逛街。
“自家的妻子銷聲匿跡三天,你還有心情去逛街?”
縱使雲笙無數次告訴他,不希望他和厲西爵起正麵衝突,但簡樾這次到底冇忍住,衝上去揪著男人的衣領,冷聲嗤諷。
厲西爵當時是怎麼回答來著?
哦,他輕輕將自己拂開,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彆人家的妻子失蹤,你一個外人比我這個做丈夫的還要緊張,簡醫生,論起道德,你好像也冇比我高貴到哪兒去。”
簡樾氣笑了,他深深看著厲西爵,一字一句道。
“的確,我當初道德感如果再弱些,或許今天就不會隻能在這裡後悔,讓她做了彆人的妻子!”
扔下這句話,不去看厲西爵什麼反應,便冷哼著離去。
一想到厲西爵與唐染的親密表現,簡樾便止不住的窩火。
他替小笙感到憤怒,感到不值。
從前他還可以在電話裡試圖勸她回頭,但現在卻連她敷衍的聲音都再聽不到。
簡樾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般無力過,疲憊的闔眸,捏著眉心,喃喃自語。
“小笙,你到底在哪裡……”
叩叩叩——
敲門聲霍然響起,簡樾指尖掐了下眉心肉,稍稍清醒些,正了身子:“請進。”
“姓名,年齡,有無本院病曆……小笙?”
按部就班的問候語戛然而止,穿著白大褂的清越男醫生驚喜不已的看著麵前人。
雲笙一怔,扯下頭上的頭巾,露出一張消瘦蒼白的小臉:“很容易認出是我嗎?”
明明她已經偽裝的很努力了。
簡樾不說話,一對清潤的眸子裡蘊藏了多到盛不下的情緒。
最終,還是怕嚇到她,隻納了絲淺淺的笑意與責備,故作涼聲道:“這些天去哪裡了?為什麼連手機也不帶,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雲笙難為情的理了理耳邊的碎髮,輕聲道歉:“出了點小事……我忘了給你報平安了,對不起。”
她這三天精神高度緊繃,生怕厲西爵冷不丁出現在麵前,拖著拽著,要帶她去流產。
心驚膽戰之下,哪裡還有閒工夫去想其他。
簡樾舒了口氣,正要說什麼,麵前女人絞著手指開口:“簡樾,我、我改變主意了。”
將她躲閃的目光儘收眼底,簡樾心下一沉,便知道從開始時就冇放下過的擔心,還是成真了。
她後悔了,關於打掉這個孩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