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快三月了,京城怎還這樣冷?”
馬車裡,一側身著淡黃色衣裙的丫鬟手裡拿著雲扇邊衝著暖爐扇風,邊朝著坐在馬車中央的少女開口。
少女身穿一件銀白色的華百褶素絨裙,裙襬輕盈飄逸。
領口處針線細密,繡工了得。
耳尖一雙小巧的翡翠耳環,成色極好,與頭上的水玉蘭花釵相映,一眼便可見富貴。
薑姝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一手扶著額頭,隻覺得心煩。
上一世她是個孤兒,靠著政府救濟大學畢業後成功成為一名社畜,還冇上幾天天班就被一輛貨車連人帶小電驢創飛。
再一睜眼,胎穿成了清河富商薑府的嫡女,父母對她疼愛有加,上麵還有一位兄長對她時常照顧。
眼見著接下來的人生順風順水,坐享榮華富貴,誰料……薑姝抬手按了按眉心,思緒回到了幾天前。
“小姐!
小姐!
出大事了!”
一大清早,跟她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冬月夏蟬一窩蜂的推開她的房門,將她從床上拉起,夏蟬手忙腳亂的給她穿衣,冬月還貼心的用手帕沾水將她嘴邊的可疑液體擦掉。
“發生什麼事了?”
薑姝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乖順的抬手將自己的胳膊從袖子裡伸進去。
夏蟬平時就風風火火的,但是讓冬月能露出這個表情的事情可不多。
難道是她昨日暴打王家小子的事被捅到父親那去了?
還是她前幾天揹著母親翻牆偷跑出去玩被髮現了?
“聖旨!
聖旨來了!
老爺夫人都在前廳等著呢!”
夏蟬一邊將她往外推,一邊解釋道。
“剛剛突然有個姓李的大太監拿著聖旨來咱府了,要等到全部人到齊才能宣旨呢!”
薑姝腳下一個踉蹌,打個人不至於告到皇帝那吧?
“兄長呢?
怎麼聖旨都來了,難道是兄長考上功名了?
不對啊,這也還冇到放榜的時候?
再說,他那功課還冇我好。
要是他都能考上,大黃明年也可以去試一試了。”
大黃是薑府外院的那條大黃狗。
“少爺今日一大早就去巡查鋪子了,現在不在府中。”
薑姝腳步一頓,下意識壓低聲音:“不會是因為他春闈作弊要被抓了吧。”
他們父親祖上三代均是商戶,綢緞起身,向外擴展各個產業,隨著這些年不斷壯大,薑家己是清河屈指可數的富商,說是一句清河首富也不為過。
有了錢,自然就想家裡有個官。
父親的心思也就轉到了她兄長的學業上,盼望著祖墳能冒一次青煙。
奈何她兄長經商是塊好料子,手裡拿得起賬本卻拿不起書本,被父親拿著棍棒逼迫了大半年才過了鄉試,這纔剛考了春闈回來。
幾人說話間腳步不停,穿過迴廊,很快便到了前廳。
父親右手邊的母親甄氏給她遞了個顏色,薑姝走過去朝著麵前的幾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就站在了母親的身後,抬眼偷偷打量著眼前的大太監。
為首的應該就是李公公,身穿藏藍色朝服,頭戴玉冠,一手持著拂塵。
李公公打量著人到齊了,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聖旨:“自去歲度旱後,我朝河清海晏,物阜民康,現正逢花朝,著於下月初六,中宮舉賞花之宴,特邀薑家女眷一同前往觀賞。”!!!
什麼!??
還冇等她反應過來,幾乎是同時,薑姝的腦中突然響起另一道莫名的機械音:恭喜宿主成功啟用白蓮花係統,任務釋出——接下聖旨,前往京城。
任務成功可增加十點健康值,目前健康值為六十五。
係統!??
白蓮花!!!
靠。
檢測到不符合人設的發言,目前白蓮值為負五。
“如果我不接受任務呢。”
她不死心的問一句。
友情提示,白蓮值過低會影響身體健康。
人性化的,隨著係統提示音落下,一陣心悸襲來,她原地打了個顫。
Ka……n……感受到自身變化,薑姝徹底傻眼了,話到嘴邊,發音硬生生拐了個彎。
“看這天,多藍。
接,我接受任務。”
薑父薑泊河聽了聖旨也愣了一瞬,很快便調整好情緒,將李公公一行人送出府,臨走還塞了重重一荷包銀兩。
李公公掂量著荷包的重量,笑眯眯提了一句,“宮裡娘娘可都很看重薑姑娘呢。”
“怎會突然要進宮參加賞花宴?”
待不見太監的身影,母親甄氏憐惜的拉住薑姝的手。
薑姝並未出過遠門,哪怕有她親自照看,仍怕有什麼閃失。
“京城要有變了。”
薑父歎道。
按理來說,宮中舉辦賞花宴這等事,一般邀請的都是京城中的權貴之家,再不濟也是世家之女,這次怎會邀請到商賈之家身上。
“看來不僅是國庫吃緊,幾個皇子的私庫也緊了啊。”
薑父看著還在發愣的薑姝,內心複雜。
他自己的女兒,性格自然清楚。
夫妻倆盼這一個女兒好久,出生後身子又不好,自是從小仔細嗬護著,這些年才緩過來。
原本也不指望她能嫁給誰,隻想著到時候招個贅婿也好,總歸是放在自己眼前的,就算惹了什麼大禍自己也能幫襯一二。
前往京城那簡首就是將全家人的腦袋掛在了她的褲腰帶上。
“夫君,可有辦法?
不然找個年齡相仿的頂……”皇後自然冇見過薑姝,找個差不多年齡的頂替過去。
雖然有些風險,但隻要銀子給的夠多。
想必會有人辦。
而薑府,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薑父搖了搖頭。
這次肯定不隻是賞花宴這麼簡單,哪怕當今聖上對商人並無過多苛政,但商人的地位仍稱不上高。
皇後親自操辦的賞花宴,向來都是那些權貴門閥相看兒女婚事的,這次特意邀請薑家,恐怕……此時讓戶禮二部派太監親自前來,打的便是讓各太監先行對各家適齡女有個眼熟,為的就是防止代替之人出現。
這麼防備,肯定不隻是賞花宴這麼簡單。
還冇等他開口解釋,薑姝先一步開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