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姒一句太後一句姨娘就已經將兩者的差距拉開,更是不留情麵的再度抽出自己的手臂,笑容中滿滿都是疏離。
“大小姐彆怪婉兒,她年紀小不懂事,隻是想跟大小姐多親近一下!”
蘭姨娘眼神一轉,將神色有異的江卿婉拉了一把,然後陪著笑臉嬌柔的說著,並且將剛剛江卿婉說的那些話都歸咎於卿婉年幼無知上。
“三小姐年紀小不懂事,蘭姨娘總不會不懂事吧,若是駁了鳳意,恐怕蘭姨娘和三小姐的腦袋……”
柳姨娘在一旁好意提醒了一下,有些奚落的瞧著那對矯揉造作的母女,說到關鍵時候頓了一下,眼神中的寒意就已經讓蘭姨娘膽顫了。
“柳姨娘,你就彆嚇三妹妹了,太後聖明又怎麼會計較三妹妹這童言無忌呢?”
江卿婉往江卿姒身邊躲了一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微微避開,反手握著江卿婉的手看著柳姨娘說著。
“蘭姨娘,你的心意本小姐心領了。紅露將衣裙收著,你不是最喜歡這水紅色麼,賞給你了!”
勸過柳姨娘之後,江卿姒又轉過頭看著蘭姨娘有些抱歉的說著。
蘭姨娘和柳姨娘在院門口相遇又爭執,必然是已經知曉柳姨娘送來的是太後所賜,居然還這般急切的想讓自己穿著她那套衣裙出席百花宴。
要說這衣裙冇有問題,打死她都不信,更彆說自己已經在江卿婉手上吃過一世的虧。
“婢子多謝小姐賞!”
紅露屈膝行禮之後,從蘭姨娘手中將托盤接了過來。
“大姐姐,是不是婉兒做錯了什麼?你怎麼突然跟婉兒生疏了?”
江卿婉眼神轉了一下便有了盈盈水光,有些哀慼戚的抬眸看著大姐姐,嘟囔著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三妹妹,姐姐我就是因為疼你才教導你一下,萬一以後壞了規矩,恐怕將軍都救不了你!”
江卿姒心頭浮現一個白眼,江卿婉的裝可憐功夫倒真是爐火純青,就這麼眼珠一轉就出現了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這個嫡長女欺淩幼妹呢。
“娘,大姐姐不疼我了……”
江卿婉醞釀在眼眶中的淚水頓時決了堤,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落個不停,可憐兮兮的衝進蘭姨娘懷中哭泣。
“蘭姨娘,先帶三妹妹回去吧,這尊卑有彆的規矩還是要多教教纔好!三妹妹若是百花宴上得了太子青睞,將來麵對的可都是宮中貴人,萬一衝撞了可就不止掉眼淚那麼簡單了!”
江卿姒側目掃了一下蘭姨娘,苦口婆心的交代了一句,看起來倒是一副為妹妹著想的好姐姐姿態。
“大小姐教訓的是,妾身先告退了!”
蘭姨娘摟著自己哀聲哭泣的女兒十分心疼,隨意的行禮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絳雪院,冇有了故作姿態的哭泣聲,絳雪院倒是清靜了不少。
“大小姐,妾身也先行告退了!”
柳姨娘看了江卿姒一眼,略帶疏離的屈膝行禮,一如往常一般冷著臉離開。
“柳姨娘,來都來了,不如陪本小姐用過早膳可好?紅露,你先下去幫樊嬤嬤做事,翠俏,布膳!”
江卿姒攔了一下,一臉笑意的挽著柳姨孃的手臂,也不等她應承便拉著她回了房間,揚聲吩咐翠俏去準備膳食並且看了一眼紅露,找了個理由將她支開。
“大小姐,妾身已經用過早膳了!”
柳姨娘被江卿姒拉著坐下來,大小姐突然的親近讓她眼神中有彆樣的光彩閃過,客套而疏離的笑了一下出言婉拒。
“柳姨娘,以前的卿姒不懂事,錯把豺狼當至交。不過你對卿姒的好,卿姒都放在心底,樁樁件件都記著呢。”
江卿姒握住柳姨孃的手,這府裡誰對她好她都記得。
前世的時候,柳姨娘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狀態,對誰都是不冷不熱,但是唯一一次動容卻是在自己出嫁前夜,柳姨娘難得的跟她多說了幾句話,甚至還落了淚,提醒著她王侯府邸的水很深,要她多考慮一下凡事多留個心眼。
“大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妾身並未做什麼!”
柳姨娘有些惶恐,她所做的都是一些小事,主要還是大小姐足夠聰慧才能化險為夷。
“柳姨娘不必過謙,上一次若非是你讓青嬤嬤搜院子,恐怕我的清譽就會被侍衛奴仆們給毀了。”
江卿姒笑著搖搖頭,上一次搜院子時候柳姨娘本可隔岸觀火,卻出言阻止了將軍讓嬤嬤們搜查全了她的名聲,這已經是幫了她很多了。
“大小姐說的是那件事麼?妾身不過是顧及府中子女的名聲而已,畢竟晏兒還未娶妻。”
柳姨娘客套的笑了一下,並未承她的謝意,而且還撇清關係說自己所做的不過是為了二公子江欽晏謀算,並不是為了幫大小姐。
“說起晏弟,在軍營還好麼?”
江卿姒並未再多說什麼,而是順著她的話語接了一句。記憶中,晏弟這時候應該是還在遂州,跟著江孤雲手下的副將一起在軍營之中磨鍊。
“晏兒挺好的,上一次來信還說自己已經是小隊長了呢!”提起兒子,柳姨娘臉上的笑容倒是真摯了幾分,隨即瞥了一眼江卿姒又收了回去,“抱歉,讓大小姐見笑了!”
“現在越來越冷了,晏弟所在的遂州偏北,應該會更冷一些!”江卿姒想了一下,有些擔憂的看著柳姨娘輕聲說著,“柳姨娘,我這有一件孃親留下的雪狼皮,姨娘帶回去給晏弟改合身一些,畢竟現在到過年還有好幾個月呢。”
她站起身,在床腳鎖著的箱子裡翻了翻,找到了孃親留下的雪狼皮遞給柳姨娘。
這件雪狼皮孃親本是想給她做一件大氅,隻是還冇來得及做完便已經離她而去,柳姨娘回去改改倒是能給晏弟做一件小夾襖,遂州的冬天很冷,有這雪狼皮倒是能安穩一些。
“大小姐,這可使不得,夫人留給大小姐的妾身怎麼能收呢?”
柳姨娘推拒了一下,這件雪狼皮十分完整而且成色很好,一看就非凡品,哪怕是她曾經在宮中當差都很少見過如此好的雪狼皮。
“柳姨娘,你就當這是我給晏弟準備的生辰禮物如何?你就放心收著,晏弟小小年紀就去了軍營磨礪,也實屬不易!”
江卿姒笑著跟她說,眼神示意讓柳姨娘身後的青嬤嬤將東西接過去,她記得江欽晏便是晚秋初冬左右出生的,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要過生辰了。
“既然大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妾身就替晏兒先謝過大小姐!”
柳姨娘有點意外江卿姒居然記得晏兒的生辰快到了,畢竟晏兒冇有離府之前與大小姐接觸的並不算多。不過,大小姐都這麼說了,這雪狼皮也確實是禦寒的好東西,就先收下了。
“柳姨娘,遂州過於苦寒,幫我轉告晏弟多照顧好自己身子,等落雪回防,我給他補過生辰!”
“知道了,晏兒若是知曉府中還有人惦記著他,會很高興的!”
兩人難得的坐下聊聊天,柳姨娘跟江卿姒閒聊了一會,並且陪著她又用了一些早膳,才帶著雪狼皮離去。
江卿姒目送著她離開,讓翠俏將太後賜下的那件衣裙檢查清楚收進衣櫥中,等太後回宮,她將親自去跟太後謝恩。
這廂剛消停了一些,樊嬤嬤卻領著紅露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那件水紅衣裙。
紅露進來便跪倒在地,垂著頭止不住的哭泣,而樊牙婆則是臉色不虞的說“稟小姐,老婆子發現這裙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