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帝盯著底下的一眾文武百官,眼中冇有半分溫度。
“瞧瞧,這朝上都快有一半兒的人站到你那頭了,是不是等哪天看朕再一次臥床不起,你便也要學你兩個弟弟犯上了?”
榮王抬起頭,驚惶失措:“父皇!兒臣絕無不臣之心啊!”
武安帝怒極反笑:“冇有?那你說這些是什麼?”
“你攛掇著文武百官綵衣娛親給朕演戲看?”
“連元安都知道為朕受傷受困擔驚受怕,你倒好,一個勁兒地攛掇人給你兄弟挖坑!這麼有本事,是不是打算哪日連朕也挖坑埋了?”
“元安前些日子罰她弟弟,是因為明禮欺負了四王府那小丫頭,是為了教導親弟,你倒好,恨不得所有兄弟都替你讓路,最好死絕!”
“人家小姑娘身子羸弱,在南邊兒養了一年身子都冇養多好,吃穿精細些你也看不過。”
“你不知道她出生便帶了弱症嗎?連一個病了的丫頭你都容不下?”
武安帝越說越失望!
他閉了閉眼:“更何況自從你們幾個帶兵開始,元安便一直捐糧送衣。”
“南征缺糧,你榮王府照樣日日揮金如土,連燴個青菜都要幾十隻雞來作配,她吃口好的你便心急眼紅了!”
“朕還真是頭一回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胸竟然如此狹窄,堪比後宅愚婦!”
“真的不是兒臣指使的,父皇!”
榮王眼眶微紅。
他自然不是為了針對元安公主。
隻不過是為了潑太子一盆臟水尋了些許不打緊的由頭罷了。
卻未曾想到竟然得了武安帝如此疾言厲色!
心胸狹窄、陷害手足、忤逆犯上!
這些罪名落在他頭上,莫要說太子之位了。
恐怕連這個榮王的位子他都如坐鍼氈!
武安帝擺了擺手:“看來你們兄弟幾個這些年確實是被捧得昏了頭了,連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幾個字都忘了!”
看著眼圈微紅的榮王,武安帝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自己養在身邊兒的親兒子。
什麼時候卻變成這般嗜權如命,不知孝悌恩義之人了?
“明日你便交了你手上戶部的差事,和老三老七一起進弘文殿好好學學,冇學明白,就不要出來了!”
榮王呆愣地看過去。
弘文殿!那是皇子皇孫開蒙讀書的地方!
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竟然還被關到弘文殿去讀書!
傳出去簡直比削他爵位還丟人!
隻是榮王除了咬牙謝恩,卻什麼都不敢辯駁。
“至於元安公主,先前護駕有功,身為皇族宗女之長,又悉心教導弟妹,孝悌之心兩全。”
“且還一心憂國思君,為南征大軍捐獻二百萬石糧草,如此善舉實乃皇室宗女典範!”
武安帝麵上帶笑:“朕今日上朝正打算褒獎元安忠孝仁義之心,特此加封,封為元安輔國公主,同親王爵,享萬戶食邑,賜岐山衛隨護左右,以示天恩!”
太子微微勾了勾唇,上前一步叩謝隆恩:“兒臣替元安多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底下朝臣亦是瞧見風向,紛紛應聲拜道:“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榮王低著頭,神色已經一片麻木。
未曾想到冇有絆太子一腳,反倒自己栽進去了!
這便也罷了,如今連明凰那個黃毛小丫頭居然都和自己平起平坐。
“你是故意的。”
朝議散去之後,榮王快步走到太子跟前兒。
死死地盯著他的彷彿冇有一絲波動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