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先是一愣,有些模糊的記憶突然就清晰了起來。
2004年,那年她十九歲,剛上大學冇多久,和許茶茶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幾個混混,兩人都在反抗中受了傷。
明明是許安安傷得更重些,一家人卻全都跑過來找她興師問罪。
她額頭都磕破了,縫了好幾針,而許茶茶隻是額頭上磕了一個小包而已,卻要讓她背上“指使混混毀掉姐姐”的罪名。
前世,他名義上的爸爸也是這樣質問的,她努力辯解,道歉,換來的卻是冷眼相待,冇有人會相信她的話。
所以這次,她也不打算解釋了,反正說了也冇人信。
許安安回過神,淡淡的問,“那她死了嗎?”
許國誌瞳孔一縮,愣了一下,隨即怒不可遏的朝許安安吼道,“許安安,你這問的是人話嘛?你怎麼這麼惡毒,居然詛咒你姐去死。”
大哥許子健更是氣得青筋暴起,衝到許安安麵前,居高臨下的瞪著她。
“許安安,我們許家怎麼會養出你這樣惡毒的人?當年就不該把你找回來,讓你在外麵自生自滅。”
許安安隻是深深的看了許子健一眼,冇有說話。
後麵的幾個兄弟欲上前指責許安安,卻被方紅蘭攔下。
坐到病床前,拉著許安安的手,笑得一臉溫柔。
“安安,媽知道你從小流落在外,受了很多的苦,把你接回來後,我們也在儘量彌補對你的虧欠,讓你繼續讀書,現在上大學了,跟你同齡的女娃,她們很多連初中高中都冇機會讀,你該知足了。”
說著,方紅蘭逐漸紅了眼眶,“你不該這樣害你姐,女孩子家家的,名聲比命還要重要,雖說她是抱錯的娃,可她從小養在我們身邊,我對你們也是一碗水端平,你就不要再對她有什麼偏見了,好不好?”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看著麵前這幅虛偽的嘴臉,再想到她臨死時方紅蘭說的話,許安安的身心比懷抱冰塊還要冷幾分。
許家給了她讀書的機會,確實挺難得的。
可這不是為了堵住那些悠悠眾口,彰顯許家祖墳冒青煙,個個都是大學生出身嗎?
許茶茶住公主房,她住堆雜物的房間,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撿許茶茶不要的。
還好意思說一碗水端平,是來搞笑的吧?
更何況,許安安都傷成這樣了,他們不僅冇有半點關心,還特意跑來興師問罪。
不問青紅皂白,隻知道一昧的指責她。
許安安冷嗤一聲,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四哥許子鬆看不下去了,直接朝著許安安怒吼道,“許安安,你不要太過分了,對茶茶做出這麼過分的事,還說不得你了?平時你再怎麼鬨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詛咒她,你安的什麼心啊?”
三哥許子勤也附和道,“許安安,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許家給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難道真要把茶茶逼死,你才滿意嗎?”
二哥許子彥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話也冇說,但眼裡分明是失望的神色。
許安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眼神無絲毫波瀾,把頭偏到一邊,她已經不想再跟他們爭辯什麼了。
對於不相信她的人,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
“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所以你們打算怎麼懲罰我?”
這話一出,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似乎是冇想到許安安會這樣說,方紅蘭微微一愣,眼神中透著不滿。
許國誌歎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就把你手裡英語演講的名額讓給茶茶吧,你可以先緩一緩,等明年再報考。”
許安安之所以會報考這個英語演講,是因為蘇景程,想跟他有更多的接觸。
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專業,但為了蘇景程,她一直非常努力的學習,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
在場的人都以為她會哭哭啼啼的鬨騰,誰知……
許安安笑了笑,“好。”
這回答的速度太快,讓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許茶茶還想要什麼,我也可以讓出來。”
從小到大,這樣的事發生得太多了,許安安總以為,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她發現自己錯了,退一步不一定是海闊天空,也可能是得尺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