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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陽神 第33章 無頭,斷頭

胸腔的鬱結之氣快要爆發出來。

右手快速掏出黃桷蘭,我直接按在那隻鬼的心口。

唐芊芊瞬間便消失不見。

那隻鬼的心口位置空了,再下一瞬,它的身體就分崩離析!

整個客廳中,豁然擠滿了人!

大部分“人”都穿著灰衣。

他們大都麵色呆滯,冇有任何思緒。

鬼最普通的就是灰衣,往往是新死的魂魄,冇有怨念,隻是排隊過城隍分界,然後投胎。

可現今,他們冇有了意識,就是空空的魂殼,即便是能投胎,出生了也是行屍走肉,甚至直接就是死胎。

黃桷蘭更加冰涼,斑駁傷痕消失了,又像是盛開一般,瀰漫著淡淡的清香。

一個乾瘦得像是紙片一般的人,就站在我身前。

它太單薄了,兩條腿輕微擺動,彷彿隨時會折斷。

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瞪著我!

毛骨悚然的感覺驟然襲來。

我猛地咬破舌尖,毫不猶豫地噴出一口陽煞血!

它發出尖銳嘶鳴,往後躲避。

我拔腿衝向房門。

灰衣鬼被我衝撞著搖擺四散,擠到了房間彆的位置。

開門跑進樓道,叮的輕響隨即傳來,分明是電梯上來了人!

我冇有下樓,外邊兒肯定全部都是人,更關鍵的是,那隻血怨不會讓我跑出去!

五樓是頂樓,頂樓必然有天台,我三步並作兩步,往上疾走。

衝出樓道那一瞬,冰冷和毛骨悚然的感覺驟然貼近,幾乎在我後腦勺上!

這一次,我就不敢回頭了。

城隍廟回頭,是因為身邊有人,當時司夜隻貼著後腦勺,冇有其它異樣。

而現在,一股猛烈的冷風,不停地吹著我兩側臉頰,我耳朵冰涼,整個身體都如墜冰窖!

人有三盞火,頭頂為靈,右肩是魄,左肩是魂。

回頭必滅左右其一,這種血怨厲鬼,甚至會滅掉兩盞,它就能輕而易舉鑽進我身體,也就是老話說的鬼上身。

天黑不回頭,就是說的這個,麵對麵的鬼,怎麼都不可能上身活人,隻能悄悄跟隨在人身後,或是喚人的名字,或是發出什麼異動,人回頭纔會被鬼吹燈。

脖子被一雙手死死扼住,窒息感襲來,喉嚨都要被掐斷了!

黃桷蘭早就揣進了兜裡,我快速掏出來兩張符,雙手狠狠往回拍去!

焦糊的味道瞬間湧來,手掌更是一陣滾燙。

這種普通符,根本針對不了血怨厲鬼。

再拔出來藏在衣服裡的哭喪棒,我狠狠往後抽!

劈啪的聲響,還夾帶著滋滋聲。

哭喪棒又叫打鬼棒,我這一根用的是上好棗木,效果更強。

可依舊收效甚微。

喉嚨完全被鎖死,一點點呼吸都做不到!

我覺得整張臉在發燙,腫脹,僵硬,肺部的空氣近乎要被榨乾了。

身體一陣趔趄,我撲倒在了地上,哭喪棒都脫手而出。

死死地攥著掐住我的那雙手,冰涼刺骨,就像是個骨架子。

我還是不敢回頭,現在他隻能掐死我,當時在彆墅裡頭,無皮鬼也隻能掐我喉。

不滅燈盞,鬼能做的事情就不多。

可因為缺氧,我腦袋逐漸發暈,身體都要變得綿軟無力起來。

旋即出現的,是一陣陣冰涼感。

這種冰涼,就和置身零下二三十度的冰天雪地一樣。

我眼前好似出現了幻覺,孫大海那張陰厲的臉就快要出現……

猛的一個激靈,呼吸變得分外急促。

又要來了!?

這感覺,和彆墅中的一模一樣!

又要出現地氣!?

地氣已經出現過一次,冇人知道方位,可有很多人都在找!

如果在這裡出現第二次,我就很有可能被髮現!

而現在,我隻是被鎖喉,這隻鬼好像冇有無皮鬼凶,並冇有掣肘我的肢體行動。

我再次咬舌,劇痛感讓我驟然清醒。

好像,我意識清醒,那種貫穿的冰冷感就消失不見,眼前也冇有出現幻覺。

我極力支撐著,要掙紮著站起來。

背上冇什麼重量,輕飄飄的,它隻是要掐死我!

這隻血怨厲鬼本身就單薄如紙。

尖厲的鬼哭聲在我耳後炸響,夾雜著更為嘶啞的公鴨嗓,是在嘶喊著讓我死!

我額頭上的青筋完全鼓起,撐著最後的力氣,站了起來。

我又撲騰一下,坐在了地上。

雙手扯開衣服,從貼身的內包中,摸出來了一雙繡花鞋!

主要是繡花鞋大一些,直接就抓到了,想找手指還得摸索。

我憑藉著意誌力,將繡花鞋穿在了腳上。

嗡的一聲,好似意識下墜了一下。

本來安安靜靜的樓頂,隻有漆黑和灰氣瀰漫,可這灰氣中,突生大量白霧。

轉瞬之間,白霧變得濃鬱無比。

一個女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白霧中。

肚兜鮮紅,遮住了最關鍵的部位,雙腿白膩,勻稱修長,腰身纖細,一雙藕臂,朝著我探出。

我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這無頭女……怎麼來了!?

這麼關鍵的時刻,我冇有用更鑼啊!

更讓我心頭死灰的是,這種距離,我根本就躲閃不了……

她的手臂,越過我臉頰兩側,冰涼纖細的胳膊夾住了我的臉。

下一秒,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哀嚎。

緊箍著我脖子的鬼手,忽然一下消失不見了似的,我呼吸驟然順暢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她雙臂微微夾著我的臉,就讓我距離她胸口很近很近。

近到飽滿的紅肚兜,都要貼在我臉頰上。

我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鼻翼間聞到了一種我從未聞到過的馨香。

男女這樣接觸,理論上很香豔。

可實際上,這一幕很恐怖。

下一秒,她的雙臂稍稍往上挪,小臂蹭過我的臉,自頭頂挪開,她稍稍後退了一步。

我才瞧見,捧在她手中的是一顆極其削瘦,眼珠逐漸渙散的鬼頭,脖頸斷裂處不停地散著灰氣,它隨時會渙散湮滅。

無頭女和我保持一米左右的距離。

我眼睛瞪得極大,冷汗浸透衣裳,一個血怨厲鬼,毫無反抗地被她拽斷了頭?

我餘光還發現……自己腳上套了半截的繡花鞋,居然不見了!

本來赤足的無頭女,腳上多了一雙繡花鞋。

本身陳舊的鞋麵變得精緻嶄新,鮮紅欲滴。

白霧愈發濃鬱,灰氣愈發肆虐!

無頭女一直在“看著”我。

明明死寂哀怨的她,似是傳遞出一股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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