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來跟他結婚的?
周重山皺眉微蹙,沉黑的眸光再一次轉到江柔身上。
周重山當兵十年,也離開了家十年。
他不知道長大後的江秀兒長什麼模樣,但是記得小時候的江秀兒,是一個乾癟瘦弱,而且膚色蠟黃的野丫頭。
哪怕女大十八變,也不可能長成現在的俏麗模樣。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江秀兒。
當週重山再一次的眉心蹙緊時候。
江柔主動走了過去。
她好像一點也不怕周重山,也不嫌棄他身上那股子從大母豬身上蹭到的牲畜氣味,反而主動靠近著。
江柔這一靠近。
周圍其他的士兵們,也紛紛扭頭看過來。
一個兩個,都是震驚到吃瓜看好戲的表情。
“你們快看!快看!竟然有人不怕周團長,還是一個女人!”
“我剛纔聽宋岩說,這個女人好像是周團長的未婚妻……”
“未婚妻!握草!那嫂子長得也太好看了!周團長這是要老樹開花了嗎?”
似有似無的說話聲,在不停傳來。
江柔卻絲毫冇停下靠近的腳步。
她走到了周重山的跟前,第一感覺是……
這個男人比之前看著的時候,更高,估計身高都有一米九了。
她不得不仰著頭,露出被太陽曬到緋紅的臉龐,揚起嘴角莞爾一笑。
這一笑,露出了她淺淺的酒窩。
很美,很甜。
“我叫做江柔,同時也是真正的江秀兒。我和她出生的時候被抱錯了,現在恢複正常之後,我是代替她來跟你結婚的。”
江柔。
這兩個字,嬌嬌軟軟,傳入了周重山的耳中。
果真人如其名。
她看著又小又嬌弱。
他飛快的轉開眼,將視線從江柔身上移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周重山在部隊裡久了,說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式語氣。
但是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
在看到江柔手裡提著的皮箱時。
他下意識的伸手過去,就想幫著拎起那看著十分沉重的皮箱。
但是男人的手掌裡,是漆黑的淤泥以及難聞的氣味。
周重山伸手的動作,瞬間驟停。
寬大的手掌懸在半空中,然後收回。
男人粗獷英氣的臉上,同時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窘迫。
倒是一旁的宋岩,是個聰明的年輕人。
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我來!周團,我來!嫂子,你拎著皮箱怪累的,我來幫你拿。”
宋岩不僅接過了皮箱,還熱情洋溢的說道 。
“嫂子,我是周團長的警衛員。周團長平時忙忙,你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來幫你解決。”
“我叫做宋岩,今年十九歲,你叫我石頭就成。”
“我從兩年前當兵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著周團長,周團長還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是周團長,我早死在戰場上了。所以嫂子你,也是我的大恩人……”
宋岩跟了周重山兩年,眼看著周重山都要三十歲了,還在打光棍。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大美人,還是來跟周重山結婚的。
這不得拿出勁來,必須把人給留下!
這一路上,宋岩的嘴巴就冇停過。
他叨叨的說個不停,江柔也愛聽。
宋岩見江柔感興趣,說的更起勁了,都把周重山在打靶場創造的全軍最好成績,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給江柔聽。
三人頂著大太陽走了一段路。
江柔臉上沁出了細細小小的汗珠。
汗珠沿著她緋紅的臉頰,緩緩地往下流淌,黏住了鬢角上的黑髮。
濕軟的貼在臉上,顯得越發的嬌軟。
江柔一邊走,一邊張著紅唇喘息。
這海島的路,都是蜿蜒崎嶇的,而且上坡路多。
所幸她先前換了舒適的膠底鞋,如果還是之前那雙白色高跟鞋,估計雙腳都要廢了。
周重山無聲的觀察著江柔,眼神時不時往她臉上看。
瞧見那一抹汗珠滴落的時候。
男人喉結一滾動。
沉黑的眸子逃一樣的,收了回來。
好一會兒。
江柔總算是看到了一排一排的小平房,看來這就是部隊軍屬大院了。
周重山是團長,軍職高,分到的房子雖然簡陋,卻已經是周圍一片裡,最大最好的。
屋前是一個又大又寬敞的院子。
院子一角是水房,不僅有單獨的洗手間,還有一個按壓式水龍頭,打上的全是地下水,不用大老遠的出門挑水。
另一邊拉著一根晾衣繩,上麵掛著藍白色的軍裝,還有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院子四周是黃土地,冇怎麼收拾,但是也算平整。
江柔第一眼看著,瞬間覺醒了血液裡的民族基因。
這樣大的院子,不用來種菜種花,也太浪費了。
她正打量著。
周重山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
“宋岩,你帶她進屋,我衝個澡,換個衣服,立馬就來。”
“好的,周團長!”
宋岩擲地有聲的回答,就差慣性的來個立正敬禮了。
“嫂子,這邊走!”
江柔隨著宋岩進門。
宋岩把手裡的皮箱放下,想著周重山跟江柔兩個人,應該有些悄悄話要說,所以放下東西就閃人。
屋內,就剩下了江柔一個人。
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屋子。
屋子的麵積不大,大概也就五六十平。
一廚一室一廳的格局。
但是屋子裡,卻顯得空空蕩蕩的。
因為這個屋子裡,連一件像樣的傢俱都冇有,冇有絲毫的生活氣息。
也就廚房裡,那張四角桌,看著勉強還行。
江柔打量了四週一圈,然後推開了臥室的門。
房間裡。
總算是有一個衣櫃,還有一張舊寫字檯,以及一張兩米寬的床鋪。
床上四四方方的疊著三個豆腐塊——三條被子。
大一點的那條,應該是周重山的。
小一點的那兩條,應該是周重山收養的一雙子女的。
要不是有那兩條小被子,這個屋子就是妥妥的單身漢氣息。
這個四四方方的小屋子,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當江柔四處觀察的時候。
屋外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
江柔耳朵一動。
她下意識的走到了窗邊,透過玻璃窗子往外一看。
隻見周重山站在水房前,挺拔健壯的身軀好似一棵鬆柏樹。
他拿著水瓢,將打上來的地下水,嘩啦啦的往身上一澆。
一顆一顆透明的水珠,在那古銅色的身軀上,彈跳飛舞。
落在四周的陽光裡,成了一閃一閃的亮光。
比起在菜地裡的時候。
此時的周重山,完全就是……濕身誘惑!
撲通撲通。
先前那失控的心跳聲,再一次在江柔心口響起。
她伸手壓了壓胸口,但是飽滿的胸脯,正在激烈的起起伏伏。
“江柔啊江柔,不就是看男人洗澡,你可不能這樣冇出息……”
江柔嘴上唸叨著。
但是她的眼睛,根本冇有從院子裡的男人身上轉開。
……
五分鐘後。
周重山以當兵多年的素養,不僅洗了一個戰鬥型澡,還拿下了晾衣繩上的軍裝,乾脆利落的穿身上。
當他走進屋子的時候。
短短的黑髮寸頭還是潮濕的,渾身上下卻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先前粗獷野性,滿身荷爾蒙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深藍色的長褲,腰上是黑色的軍裝皮帶。
修長的身形將簡單的軍裝穿得挺括有型,竟然多了一股禁慾英氣。
完全變了另一種氣質。
周重山在客廳裡冇看到江柔,徑直走進了臥室。
他一轉眼,就看到江柔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
江柔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
露出來的臉龐,清秀溫婉,臉上曬出來的紅暈,到現在都還冇消散。
看著,竟然像是嬌羞的新娘子似的。
周重山的眸子,瞬間就暗了暗。
而他的腦海裡。
瞬間又回想起了江柔前不久剛說過的嬌軟話語。
我是來跟你結婚的……
——
周重山(直男式發言):她臉紅,是曬出來的。
江柔:我臉紅,那是看男人洗澡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