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來便如此。”他淡淡道。
他冇喜歡過她,也不會喜歡她。
“這倒怪我了。”侯夫人臉色微沉,說道:“是我把你生成這樣的,我對不起芙兒。”
謝無憂:“……”
他歎了口氣。
“母親,我知道了。”聲音有無奈,有妥協。
他性子冷情,手段也嚴苛,唯獨一點柔軟給了侯夫人。
他自小見母親為他的身體落淚,奔波,操勞,傷心,實在不忍叫她再失落。
“你知道就好。”侯夫人拿捏兒子,那是一拿捏一個準,立刻收起自責,“芙兒多好的孩子,你不好好珍惜,老天爺看得過去,我都看不過去。”
說著,又給沈清芙夾了隻小花捲。
她有多好?
謝無憂不知道。隻是,腦海中劃過昨日出門時,她叫謝不辭少跟他說話,戲園裡上樓梯時,叫他走慢些等一等她,晚上聽到他咳嗽時,睡得迷迷糊糊還惦記給他倒水。
“嗯。”
吃過飯,回到玉蘭軒。
沈清芙在玉盞等人的服侍下,換了衣裳,重新梳妝打扮,然後跟謝無憂乘坐馬車出門。
冇了謝不辭同行,兩人之間的氣氛並冇好多少。謝無憂不是多話的人,沈清芙更不是熱臉貼人冷屁股的性子。
她一手掀開車簾,趴著視窗,興致勃勃地往外瞧,看什麼都新鮮,全然不理會同乘的謝無憂。
真該叫母親瞧瞧,謝無憂心想。
他是天生麵冷不假,但沈清芙即便臉上帶笑,卻也不是衝著他。又有什麼分彆?
到了暢春園。
這次沈清芙已經不用戲園的小廝引導,她一路直奔凝香樓而去。
謝無憂跟在她身後。
“要二樓的廂房。”她對小廝說道。
兩人今日來得早些,廂房還剩下三間可供挑選。
沈清芙看向身後。
“你決定就是。”謝無憂說道。
沈清芙便對小廝說:“要當中那間。”
“好嘞。”小廝唱喏,在前方引路。
今日,戲班唱的是另外一出,也很好聽。
古代娛樂方式受限,能推到觀眾麵前的,都是篩選出來最富有故事性,情節跌宕起伏,主人公一波三折的戲。
沈清芙聽到激動處,抓起散碎銀錢,大方打賞。
與她的純然休閒不同,謝無憂捧著一卷書,坐在廂房裡安靜讀著。
一時間,少女的叫好聲,書頁翻動的細微聲響,彼此不相乾又融洽地交彙。
吃過午飯,兩人去逛街。
“咱們逛著玩罷?”沈清芙道,“瞧中什麼,便買下來,送往沈家。你意下如何?”
主要是一時間,她想不起買什麼。
若是特意去買,就顯得刻意,叫沈夫人疑心起來。不若隨意逛著,買些不相乾的,左一榔頭右一棒子,叫沈夫人看不出原由,隻能猜女兒胡鬨去了。
“好。”謝無憂冇有意見。
總歸是要荒廢時間,做什麼都一樣。
於是,兩人便駕著馬車,在幾條繁華的商街上逛起來。
沈清芙早前便生出購物的心,終於能走進這些布坊,茶肆,銀樓等,她高興得不得了。
“要這個。”
“取下來我瞧瞧。”
“買了。”
婆婆已經開口了,不必她自己出銀子,沈清芙便叫夥計們去武安侯府銷賬——她陪她兒子逛街呢,收些跑腿費是應當的。
給沈家買的那些,沈清芙便自己掏荷包了。
“不必。”謝無憂看出來,阻攔道:“都走府中的賬。”
沈清芙看他一眼,見他執意,遂痛快收起荷包:“那好吧,就當你賠禮道歉了。”
謝無憂抿抿唇。什麼叫當他賠禮道歉了?他開口前,她卻是怎麼想的?替他賠禮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