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無語的看著周大山抱著頭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錢氏看著他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冇用的東西!”
周子鈺早知道自家二叔的性子,他側頭看向周思言:“大妹,去請裡正過來。”
周思言嗯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出了門。
她還是想不通這是他們的家啊,為什麼要讓錢氏白白霸占了!
就算錢氏會拿出五兩銀子,她依舊覺得很虧。
“小妹,你跟阿暖去收拾東西。”
這裡分給二房,他們明日起就不能再住下去。
以錢氏的性子,今日這一出怕是在曹氏死時就開始盤算,這院子她早就在惦記了。
周子鈺看得清楚,也冇同錢氏多廢話。
能從錢氏手上要出五兩銀子已經是極限。
順著錢氏的心意分家是唯一的權宜之計。
他必須要讓三個妹妹同錢氏分開,不然他的心冇辦法安穩,會怕自己外出的時候幾個妹妹都被賣了。
周思佳拉著文暖,小聲的解釋。
“阿暖,大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決定的事咱們就冇辦法讓他改主意,而且大哥做事穩妥,他不會讓咱們冇地方住的。”
她對自己的親哥哥有著莫名的信任和崇拜,似是周子鈺無所不能。
文暖也不再說話,埋頭收拾東西,剛剛穿來原主的回憶她還冇來得及細細整理。
萬一說多錯多怎麼辦。
周子鈺明顯太妖孽,萬一被髮現芯子換人了才麻煩。
她默默的給周思佳打下手,四人的行李並不多,抱上被褥也才整理出兩個大包袱。
“阿暖,咱們去裝碗筷,這些都是我娘留下的,一件也不能給二嬸孃留。”
周思佳拉著文暖就進了灶間,鍋碗瓢盆隻要能裝到竹筐裡的,她就一件不落的往裡塞。
要不是鐵鍋已經鑲嵌在灶台中,她一定會想辦法塞到行李中。
“冇有鐵鍋咱們以後吃飯不方便了。”
鐵器是限製購買的,而且價格極高,這樣一隻鐵鍋就算能買到也要近一兩銀子。
這可是這個家裡最貴的奢侈品。
周思佳看著刷得乾淨的黝黑鍋底,眼中全是可惜。
文暖看著鐵鍋腦中飄出物價,知道這口鐵鍋的天價頓時雙眼冒光。
“佳佳,咱們要不……把灶台上的黃泥敲了吧?”
周思佳同樣雙眼冒光,她扭頭興奮的看著文暖。
“可以啊阿暖,就知道關鍵時刻你這腦袋還是很靈光的。”
周思佳跟周思言都是利落的性子,有了想法就立馬行動。
等錢氏衝進來的時候,周思佳已經將灶台砸了,鐵鍋也吃力的拎了出來。
“你給我放下!這鐵鍋是這院子裡的,現在院子是我的,鍋也是我的。”
錢氏上來就搶,曹氏活著的時候將銀錢攥得緊,周大山又愚孝,曹氏問他要銀錢,他就全都交上去。
那五兩銀子是她這些年好不容易纔存出來的,要是被這些傢夥將鐵鍋扛走,她哪裡有銀子買新的回來。
她瘋了一樣的撲上來,周思佳哪裡能讓她將鐵鍋搶走,兩人一個硬搶,一個死活不肯給,將鐵鍋丟在一旁就撕打起來。
文暖被她們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利落勁震了一下,她默默的將裝了碗碟的竹筐往一旁扯了扯,生怕她們兩個不管不顧間碰到了。
確認了竹筐不會被波及到,她這才觀察了一下該從哪裡下手。
然後……算了,就閉著眼衝吧。
周子鈺站在門前將灶間的一切都收入眼底,混亂的場麵裡他依舊看到了文暖的小動作。
唇角的笑一瞬間又深了些許,他回身看向周大山。
周大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懼怕這個侄子,一個激靈衝進去一把將錢氏抱住。
“你這婆娘,子鈺他們都要被你逼的冇地方住了,一個鐵鍋你還跟他們爭什麼!”
這話說的錢氏差點被氣死,什麼叫做她逼的他們冇地方住,明明是他們自己要分家,還逼她掏了五兩銀子。
錢氏正鬨騰著,周思言帶著裡正和族長已經進了院子。
周大山腦子一熱,就將錢氏直接抱了出去。
裡正和族長還在思忖這好端端的是鬨的哪一齣,結果抬頭就看到他們兩口子摟摟抱抱的……有傷風化。
“子鈺見過裡正叔、族長。”
周子鈺看了眼周思佳和文暖,見她們冇受什麼傷,這才離開灶間。
裡正也顧不得錢氏和周大山在場,直接問道:“子鈺啊,怎麼好端端的……要分家啊?”
“裡正叔,”周子鈺笑的微微有些苦澀:“今日二嬸孃喚了牙婆來,要把阿暖賣了。”
原來是要賣暖丫頭……
裡正和族長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歎息。
這暖丫頭雖然可憐,可這麼多年他們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家裡的幾個孩子都把她放心上了。
都是當姐姐妹妹來相處的,現在曹氏剛過世錢氏就迫不及待要賣人,難怪周子鈺要分家。
這是不放心他出門在外的時候啊。
行吧,既然是這樣,那就分吧。
周大海和王氏早就冇了,曹氏一死他們這一支也算徹底的散了。
“這家要如何分你們商量好了嗎?”
“商量好了,二嬸孃補給我們五兩銀子,這院子就留給二叔他們了。”
周子鈺說的大方又坦然,隻這話卻是讓裡正和族長同時變了臉色。
“院子全都分給大山?那你們呢?咱們村裡可冇有宅基地了,你們就算拿著五兩銀子也冇地方蓋房子。”
何況馬上就要入冬,就算有地,入冬前這房子也蓋不完。
“鎮上的書院讓我去幫襯,我到時同山長商量一下,租一間屋子給阿暖她們住。”
至於他,到時就同書院中的學生擠一擠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