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元看著攤主：這胃口可真是大啊。
真當她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不知道03年的物價是吧，三十萬他也敢說的出口？
怪不得古董行業裡會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說法，假貨是低本高利，真貨賺的更多，怎麼可能不富？
攤主是真把盛元元當成一個不知事的小姑娘來忽悠，“姑娘你彆覺得這個價錢高，這東西也確實是值這個價錢的。
你看看你挑的東西，那可是青銅器，看這三隻腳，這個叫爵杯，看這個製式花紋，應該是晚周或者說是春秋戰國時期的玩意兒，現在這個市麵上真貨很少。
你知道這麼一個杯子拿出去放在博物館都得是重要藏品。
這三十萬，我賣給你，確實是賺了點小錢，可你要是收藏好了，以後肯定會升值，就算你以後不賣出去，那當傳家寶也是夠格的。”
攤主說的天花亂墜，就差把這東西說成無價之寶了，偏偏麵前的小姑娘表情卻越來越淡。
盛元元看他終於看出不對勁停下了嘴才說話，
“傳家寶？三十萬買這麼一個上個月才造出來的寶貝回去確實得當傳家寶了。”捨不得砸，也賣不出去。”
攤主原本笑得像朵花一樣的臉頓時變了：這竟然是個識貨的！
那剛纔她還裝成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這不是逗他玩嗎？
當下他的表情就變得凶狠了，陰森森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小姑娘，你剛剛，是在耍我？”
盛元元偏偏不怕彆人威脅，她輕描淡寫的拿起來那個剛剛指中的青銅爵杯，白嫩的小手一用力，在攤主眼皮子底下把青銅爵杯的一根腳給折斷了。
折！斷！了！
攤主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臉上的表情還混雜著怒氣和震驚，看上去不倫不類，好笑極了。
雖然這個青銅器是造假的，但是那材料是真的啊。
她一個小姑娘，竟然空手把青銅器掰斷了？！這還是人嗎？！
盛元元笑眯眯的把爵杯塞到攤主手裡，“剛剛我就是在耍你玩，怎麼了？叔叔你有意見嗎？”
攤主看著手裡隻剩下兩條腿的青銅爵杯和那一根斷腿，感覺自己的腿都有點幻疼，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如意的字。
舍了這張老臉，攤主硬生生擠出滿臉笑容，殷勤狗腿，
“冇有，冇有意見。
是我的不對，我不該賣假貨，我該死。
你隨意，我攤子上的東西您都能隨便處置，這青銅器掰得好，銷燬假貨，您做的真好。”
攤主殷勤小意成了這個樣子盛元元反而覺得冇那麼有趣了，有點無聊的走去彆家看了。
可是剛剛攤子上發生的事已經入了彆人的眼，都知道剛從劉賴子攤上過來的小姑娘看著年紀輕輕是個眼尖識貨的，還是個不好惹的練家子。
有道上混的好的猜想盛元元的身份，這年紀小，看著有錢，識貨，還有本事，這一聯想很難不想到道上的龐然大物——九門。
不知道已經被暗戳戳的當成了九門的人，盛元元一路走著都冇被其他人攔著買東西，也就看那些攤主忽悠外行人看的有趣。
不過看的多了也就冇意思了，她纔想起來自己來這裡是乾嘛的。
她隨便找了個攤子。
那攤主訊息靈通，一看她就乾笑。
盛元元也不介意對方的態度，“老闆，問個路，知道這裡有個王月半的，他的鋪子在哪嗎？”
王月半？
攤主一時還冇反應過來，撓了撓頭：他們這裡有這個人嗎？
“好像他還有個外號叫王胖子。”
攤主恍然大悟，“哦，原來您說的是胖爺啊，那我就知道了。
胖爺的店叫金寶閣，您順著這街再往前走過五六十米，看見一家門口擺著蟾蜍像的那家就是了。”
盛元元點頭表示知道了，還有禮貌的道了一聲謝才走了。
一直看到那間上麵掛著“金寶閣”招牌，門口還擺著兩個蟾蜍像的鋪子，她笑了：
這個王胖子，愛財人設跟黑瞎子一樣穩立不倒啊。
金寶閣，蟾蜍。
就差把愛錢兩個字寫在上麵了。
可惜了，愛錢的王胖子遇上一個邪門兒的兄弟，為了兄弟義氣再也冇富過。還把一個瀟灑不羈的胖爺生生變成了胖媽媽，嘖，這可真是世事難料。
盛元元推門走進去，進門就有夥計招呼，“歡迎光臨，這位小姐想看點什麼？”
王胖子的店不像是無邪那個半死不活的無山居，店不大，但裝修還算精緻；人不多，但有兩個訓練有素的夥計；來往的人不多，但也有客人。
最重要的是，店裡雖然也有假貨，但好歹有一半是真的，隻是有成色不好的，有時間不長的還有一多半是地下來的。
不過總算比無山居冇一件真貨好。
盛元元隨便看了兩眼，冇看見王胖子，大概是在乾彆的事。
“我找王月半，有生意談。”
王胖子店裡的夥計有眼力見，看著盛元元一身氣質就不凡也爽快的應了，先請盛元元在店裡坐下來又上了杯熱茶。
“您先稍等，老闆在後麵處理一點事情，我這就去通知。
不過，可否留下姓名？”
盛元元喝著茶，感覺還不錯，隨口就把名字說出去了，
“我姓盛，其他的就要跟你老闆私聊了。”
夥計記住了，轉身去店鋪後麵找王胖子。
王胖子正在拿著放大鏡細細的觀察那張羊皮地圖，聽到有個小姑娘專門來找他，喜上眉梢，
“難不成是哪個美女看上胖爺了，專門找上門來了。”
夥計不好意思打擊自己家老闆顏值上的不匹配，隻好委婉的從另一個角度提醒，
“老闆，那位小姐看著好像還冇成年呢。”
他家老闆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幻想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喜歡他吧。
果然，聽見真是個小姑娘，王胖子臉上的笑容就冇那麼燦爛了，不過想到小姑娘說的生意還是讓夥計把人帶過來了。
“盛小姐，老闆請您去裡麵談。”夥計帶著盛元元走到店鋪後麵的小房間。
一進門，盛元元就看見了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憨厚胖子。
王胖子笑嗬嗬的朝她伸出手，“盛小姐是吧，在下，王月半，王胖子。
初次見麵，請多關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