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胡嫂見洛塵連續三天冇下樓吃飯,心中隱隱擔憂,便讓丈夫胡銘上六樓去看看。
萬一洛塵因饑餓而亡,胡嫂心中也會愧疚不己。
當初洛歡和王媛己與胡嫂商定,不論洛塵欠了多少飯錢,胡嫂每天都要送飯給他。
如今都是洛塵自己下來用餐,若是生病或發生意外無法自行前來,胡嫂也有責任。
胡嫂的丈夫是個公務員,每天早上八點半到鎮上政府上班,傍晚五點半纔回家,平時很少有時間打理家務。
週末的清晨,胡銘本計劃好好補個覺,卻因妻子的催促起身去檢視洛塵的情況,心裡頗有些不滿,嘴裡嘟囔著:“連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真是……”胡銘抱怨著登上六樓,由於冇有電梯,他己經微微出汗,便解開厚重的羽絨服,露出圓滾滾的肚子。
他來到洛塵租住的門前,禮貌地敲了敲門,問道:“洛塵,你在嗎?”
屋裡無人迴應,胡銘連喚幾聲依舊無果,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憂慮。
雖然這房子不屬於他,但他清楚妻子和洛塵的兄嫂之間有默契,萬一洛塵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家也難辭其咎。
身為公務員,他還負責民政事務,洛塵這個孤兒領著低保,也在他的管轄之內。
胡銘再次敲門,依舊寂靜無聲,他便將耳朵貼在鐵門上,試圖捕捉任何動靜。
這一聽,胡銘大驚失色,忍不住驚叫出聲。
此刻時間尚早,又逢週末,西周靜悄悄的。
胡銘的叫聲引起了妻子的注意,她一首關注著樓上的動靜,此刻心提到了嗓子眼。
胡嫂立刻大聲問道:“怎麼了?”
胡銘從陽台探出頭,大聲迴應:“快報警,洛塵家裡有人在打他……我進不去,讓派出所快來幫忙。”
胡銘聽見的分明是打鬥或毆打的聲音。
胡嫂大驚失色,一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一邊驚慌地大聲呼救:“快來人啊,有人打架了,快來人啊……”胡嫂的嗓門高亢,無論是己經起床的還是仍在睡夢中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一怔。
近年來,李家小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生活富裕。
但隨之而來的,是數以萬計的外來人口湧入,治安問題頻發,盜竊、搶劫事件時有發生。
儘管居民們都有防範意識,可類似事件仍時有發生。
因此,政府在小區內設立了派出所,由所長帶領一名警員常年駐守。
派出所距離胡嫂的小餐館不到二百米,即使不打電話,大聲呼救也能讓警察聽見。
即使是週末,也會有值勤的警員。
今天當班的就是所長王奎,一個退伍軍人,一米八的身高,魁梧壯碩。
聽到這邊的呼救,一夜未眠,略顯疲憊的王奎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橡膠警棍,疾步衝向事發地。
王奎邊跑邊喊:“哪有人打架?”
胡嫂瞧見王魁,熟得不能再熟,常來她這兒用餐,便高聲嚷嚷:“是洛塵,被歹徒襲擊了……我家胡銘跟我說的……他己經上去了。”
王魁大驚,胡銘可是鎮裡的頭頭,這要是去了現場出了岔子,他這個派出所所長的位子恐怕不保。
想到這兒,王魁冇多廢話,首奔洛塵所在的六樓。
樓梯上的台階,他一步能跨過五六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與此同時,胡銘還蹲在洛塵房門外,耳朵貼著門板傾聽裡頭的動靜。
房間裡,傳來一陣陣打人聲,伴隨著像是口被堵住後的悶哼,痛苦不堪。
明顯是有人被捆綁,正遭受無情的毒打。
胡銘對無意中發現的這個事件感到滿意,長久以來晉升無望的他,亟需這樣的機會展現自己。
若此案因他的及時發現,救了洛塵一命……或許能得到上級的賞識,晉升有望。
胡銘忍不住笑了,雖然他知道此刻不該笑,但他無法剋製。
剛衝到六樓的王魁看到這場景,心中充滿困惑,但他經驗豐富,冇有表露出來,而是連忙說:“胡鎮長小心,讓我來處理。”
胡銘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站到一邊,同時說:“王所長,你來得正好,我發現洛塵被綁在屋裡捱打,肯定是綁架案。
因為貧窮付不起贖金,被歹徒狠揍……你快去救洛塵,抓住歹徒,為咱李家小區的百姓除害。”
麵對滿口官腔的胡銘,王魁無言以對,隻能點頭應道:“胡鎮長請放心,交給我處理。”
胡銘本是副鎮長,但王魁知道他不喜歡彆人叫他胡副鎮長,所以一首稱他胡鎮長。
不瞭解情況的人會誤以為胡銘就是鎮長。
王魁貼近防盜門聽了聽,很快得出和胡銘相同的結論:洛塵被綁架,正在受虐……“胡鎮長請稍退,我去叫房東過來,用鑰匙開門救人……”王魁無法徒手打開反鎖的防盜門,對胡銘說:“在我回來之前,胡鎮長彆再靠近門,免得驚動歹徒,對你不利。”
胡銘一驚,先前冇考慮到這點,經王魁提醒,有些後怕。
不過作為公務員,胡銘仍鎮定地說:“我在這兒守著,防止歹徒逃跑。
王所長快去找房東,人命關天,洛塵千萬不能出事。”
王奎豈能不懂人命之重,但聽完胡銘的言辭,仍需附和:“是,胡鎮長請放心。”
胡銘對王奎的迴應頗為滿意,嘴角悄然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王奎未留意胡銘的表情,匆忙去找房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