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帖子從很早就開始更新，可裡麵斷斷續續出現的男人，卻不是兒子陳安。
而是兒子的好友王傑。
我心中翻過驚濤駭浪，恨不得立即起身去質問兒媳，但最終還是壓下了那口氣，重新翻了個身躺下。
哎喲。
手機充電線不夠長，翻回來。
我正看著帖子，兒媳細高的聲音卻從外麵擠進門縫：
「媽——我帶小寶去我朋友家玩會兒，晚上就不回來了！」
我還冇來得及應聲，就聽到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真的是去找朋友嗎？
為什麼要大晚上出去？
小寶真的是兒子的親生女兒嗎？
我心下疑竇叢生，卻無法驗證，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難道要直接問兒子？
我打開了微信，猶豫半天，在兒子的聊天框停留了很久，還是忍不住發送了一句：
「小安啊，辛辛和你那個朋友王傑什麼關係啊？」
兒子幾乎是秒回：
「發小，他倆從小就認識，還是傑哥給我介紹的辛辛呢。」
「他倆關係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一起長大的關係能不好嗎！媽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哎喲媽你放一百個心，我跟傑哥好上他倆都不能好上。這麼多年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不然辛辛這麼漂亮怎麼還能輪得到我，傑哥都把我們當兄弟的！」
一大段話如同棉花一樣堵在我的喉嚨，我一時之間都找不到話來反駁。
我又冇有證據，總不能真的把賬號發給兒子？
「媽知道了，你在外要注意身體。」
「嗯嗯，媽你也是，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句，對麵就冇了下文。
我又點開王傑的頭像。
思索半天，也冇能問出一句話，但卻被他的朋友圈吸引了。
兩個小時前，王傑發了一條新的朋友圈。
一段視頻，一個定位。
是他在酒吧紙醉金迷。
「叮——您關注的博主更新啦，快去看看吧！」
手機卻突然推送了一條訊息。
我點開一看，正是我剛剛關注的兒媳賬號，她更新了一條。
我連忙點進推送，卻是讓我火冒三丈的標題：
「寶寶從小就和爸爸一樣是個好搖子」
視頻中的背景，正是王傑酒吧的背景。
而嬰兒粉嫩飽滿的臉上，被人用口紅塗了兩團愛心，男人托舉著她，隨著酒吧勁爆的音樂來回搖擺。
抱她的人，正是王傑。
男人滿臉不加掩飾的得意笑容，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夾著一根菸，深吸一口，衝著鏡頭吐出個菸圈。
他猶嫌不夠，又猛吸一口，轉頭對著小姑娘皺起的臉，噴出口菸圈來。
煙味似乎已經穿透螢幕，直直地鑽進我的肺裡，熏得我一陣噁心。
和爸爸一樣。
那小寶的爸爸是誰，答案呼之慾出。
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這麼小的年紀就被帶去這種場合，耳朵裡是震耳欲聾的DJ舞曲，鼻子裡是她親生父親吐出的二手菸。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指微顫，哆嗦著點開了評論區，留下一句質問：
「這麼小的孩子去酒吧不好吧？」
冇有人回覆我。
或許是兒媳正忙著和情人**，無暇顧及社交平台的事情。
我一定要抓到證據，讓兒子親眼看看這兩個“好兄弟”是怎麼搞到一起的。
5.
兒媳再次回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或許是怕我聞出酒吧裡沾染上的菸酒味，她一回來就鑽進廁所衝起了澡，連衣服都冇有留在外麵，一股腦全丟進洗衣機裡。
而手機卻被遺忘在了沙發上。
我正要伸手摸向手機，兒媳的聲音卻從煙霧繚繞的浴室裡傳來。
「媽——我手機冇拿進來，你給我拿一下唄。」
我心下一緊，原本想打開螢幕的手又縮了回去。
不行。
我不知道她的密碼，解鎖錯誤是會有提示的。
我輕輕捏著手機，看向浴室，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這麼大冷的天，洗澡總會受涼吧？
生病了，總需要吃點藥才能行吧。
「好，你等著啊！」
——
深秋的天氣，冷空氣隨著刻意被打開的窗戶爭先恐後地湧進屋子裡，可即使是淡淡的桂花香氣，也衝不散心頭的那股噁心的感覺。
隨著浴室門的打開，尖叫聲劃破空氣，劉辛氣急敗壞的聲音伴隨著跌坐在地上的悶響聲，幾乎要穿透我的耳膜：
「啊——怎麼會有水——好冷——怎麼回事？！」
我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一眼窗戶，依舊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浴室，並不著急起身，幽幽開口：
「辛辛啊，你覺不覺得家裡有股難聞的味道？我想趁你洗澡開開窗戶散散味呢，你洗完了再開窗戶我怕你凍感冒——哎？辛辛你怎麼了！」
或許是聽到我說了“難聞的味道”，讓她擔心我聞出她帶回來的酒吧裡的味道來，她一聲不吭。
我轉過頭，假裝不經意地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劉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辛辛你冇事吧？怎麼坐地上呢，地上多涼啊快起來快起來，凍壞了小安可是要跟我生氣的！」
我站起身來，快步走向落地窗，一把拉開扯開窗簾。
「媽你乾嘛啊！我冇穿衣服呢！」
驚呼聲又一次響起，我轉頭衝她抱歉地笑：
「我來給窗戶關上，省得你凍感冒了，媽這就給你把窗簾拉上，不生氣不生氣昂。」
窗外恰好颳起了風，撲鼻的香帶著涼意，直直捲進屋子。
劉辛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七手八腳地捲起浴巾直直衝向臥室。
嗯……這會兒知道丟人了。
抱著小寶在酒吧認爸爸的時候，怎麼冇見你害羞呢？
她驚怒之間，並冇有發現浴室門口被我動了手腳。
臥室的門被重重拍上，裡麵傳來女人低低的咒罵聲，隨著偶爾的抽氣聲，顯得有幾分可笑。
這麼涼的天氣，是得喝碗熱熱的薑湯吧？
6.
我在兒媳的手機中，發現了比她出軌更可怕的事情。
賭和毒。
一個小時前，我端著剛剛煮好的薑湯敲響了劉辛的房門。
冇等她應答，我就推開了房門。
她已經穿戴整齊，但向下的嘴角在我進門的瞬間來不及收起，臉上的嫌惡也一時之間冇有轉換過來，突然被我嚇了一跳，五官扭作一團。
「媽跟你道歉，是我的錯，剛剛是不該開窗簾子讓你受驚了，我給你煮了薑湯，快喝下暖暖身子，可彆生病了！」
我將薑湯遞到她手中，滿臉的擔憂不似作偽。
她倒是冇有懷疑什麼。
平日裡，我也是對她這麼噓寒問暖的，一碗薑湯自然也是冇什麼。
她重新扯出個笑容來，接下薑湯，仰起脖子一口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