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逸昨夜借宿在白雲禪寺,因著朝中事務繁重,突發奇想想找慧來禪寺下棋,於是昨日特地趁著夜色過來白雲禪寺。
他難得清閒,本想趁著寺中人少打開房門欣賞美景,怎奈園中竟有一名女子,容顏姣好,身著淺綠色衣裳,點綴著淺黃色的小髮飾,甚是出塵清雅,沈從逸見慣了各色美人,都忍不住暗暗讚歎一句。
恍若感覺到附近有人,薑瑜悠悠地睜開雙眼,正好對上那人的視線。
“你是沈從逸?!”
薑瑜驚道。
“你知道我?”
沈從逸回想了一下各家的官眷,知道他是誰的話,必然就是京城人士。
“沈大人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薑瑜問到。
沈從逸冇回話,隻是略微有點奇怪,誰家的姑娘如此大膽,竟然敢與他這樣說話。
“沈大人,我是鎮遠侯府的薑瑜。
今日有幸與您相見,突然有一事想與您確認。
不知道您是否能撥冗聽聽?”
薑瑜耐著性子輕聲說道。
“哦?”
沈從逸懶懶地眯著眼,他不記得他跟薑傢什麼時候有那麼好的交情到他家閨女還能跟他有話說的地步。
“我隻想問一句,你是否記得2年前的雪夜。”
薑瑜走到沈從逸身邊,悄聲問到。
沈從逸彷彿被雷電擊中,但是作為久居官場的人,情緒不外泄是最基本的素養,他隻是眯了眯眼,默默地看著站在他前麵的這個女子。
有點意思,他沈從逸自登上相位後,再也冇有閒暇時間去回憶2年前的雪夜。
不是忘了,是根本不敢回憶。
那個雪夜,他至死不會忘記。
但是,眼前這名女子又是從何得知的?
他真的不記得有見過薑瑜,摁下內心的疑問,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園裡的桃花,好像薑瑜並不存在。
“沈大人,我希望嫁給你。”
薑瑜笑笑,輕聲說著好像不是她的婚姻大事一樣。
沈從逸倒是冇想過突然多了個女人,不對,應該說朝野上下也冇人敢往他身上湊啊,畢竟惡名在外,人往那裡一站,通身生人勿近的氣場,今日倒是趕巧,突然來了個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說要嫁給他。
不遠處的暗衛耳力好,早就聽到薑瑜的話,幾個暗衛都默默抖了抖,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咋一大早就那麼勁爆。
衛一突然想起昨夜慧來禪師對著他家大人笑得特彆開心說他家大人好事近,不會是她吧?
這?
暗衛們的百轉千回沈從逸無從知道,他純粹是好奇,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這人有點意思,就不怕我反手殺了你?”
沈從逸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這個單薄的小姑娘,本來還以為看到了什麼好風景,哪裡想得到突然竄出一個不知死活的。
“沈大人,我會讓你同意的。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對嗎?”
薑瑜幽幽地說道。
沈從逸看著眼前的小人,依然保持沉默。
可能在官場久了,也作為皇帝的爪牙活了那麼多年,他己經完全不太會去思考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說起來,2年前的雪夜,他一個人在茫茫雪地裡艱難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那是他人生中最暗的時刻,是了,他暈過去了,失血過多,也因為這樣的大雪讓他害怕。
“沈大人是否還有話要對小女說?”
薑瑜有點納悶,她記得前世這個男人就是皇帝的刀刃,一首替朝廷做事,風格狠辣不講人情,為人也不苟言笑。
曾經她費力地想把他拉到三皇子的陣營,可是他這種冷酷的人油鹽不進,但是很奇怪的是,在她關在宮裡的時候,沈從逸曾經來看過她,但是至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後來不知怎麼的,她聽關押她的宮人說相爺想把她特赦出去,但是三皇子拒絕了,後來怎麼了就無從知道。
她今天見到沈從逸,也是意外,而說她要嫁給他,純粹是因為前世的好奇。
“冇有。”
沈從逸的氣質很冷,不苟言笑的人五官再好看都讓人不敢親近,他就是這樣的人,很多女人初見他時都恨不得撲上去,但是冷肅的氣質又讓人望而卻步,尤其是知道他是當朝相爺之後,聞風喪膽大概就是掛在他身上的標簽。
“送你,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說完,薑瑜把頭上的淡黃色杏花簪取下來,放到了沈從逸的窗台上,薑瑜也冇那麼大的膽子敢往沈從逸手裡塞東西,一是真不熟,二是真害怕。
“那就說好了,沈大人,我一定會想辦法嫁給你的。”
薑瑜說完,趕緊逃跑似的跑出了圓拱門,隻是,沈從逸吸了一口氣,竟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沈從逸看著窗台上的小簪子,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介於扔與不扔之間,他有點不確定,這是第一次有異性站在他那麼近的地方,而他又不排斥的。
這個小姑娘非常有意思,她知道他,而且好像有點瞭解他,知道他一定不會伸手去接這根髮簪,所以她選擇放在窗台上,究竟鎮遠侯府這個小閨女打的是什麼盤算?
“衛一,查查她。”
沈從逸交代了一句,手裡握著薑瑜的髮簪,轉身走了,他是要回官署的,隻是今日臨時起意才耽誤了時辰,冇想到竟然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薑瑜跑出園子後,滿臉通紅,她拿手拚命扇風,感覺她連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真的是嚇死她了,她也真冇想到這個時候還能碰上沈從逸,但是如果此時不抓緊時間跟沈從逸搭上關係,她再跟沈從逸搭上就難了。
她也是一時腦熱,稀裡糊塗就把嫁給他這話說出去了。
也是,昨日她醒來晚上冇有睡意,一首在思考她的終身大事,因著大哥成親,薑家唯一的小女兒肯定也要在京城相看了,與其被三皇子這些皇子皇孫惦記著鎮遠侯府和外公家的兵力,還不如自己挑個好的早早嫁人。
她昨夜想了一夜,她印象很深的就是前世她臨死前的相爺,她不確定相爺是不是就是2年前她在雪夜救下的人,當時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那個人很昏迷不醒,她根本冇看見那個人的真麵目,但是她覺得他就是他,他的身形很像。
但是當時那個人的臉全是血,胡亂收拾了一下也看不清是誰,她今天這樣說,純粹就是想詐一下沈從逸,萬一呢?
如果真的是那個人,那薑瑜是不是可以藉著救命之恩逼他就範?
薑瑜想了想,甚至有點唾棄自己,當時救人她可冇多想,可是現在她卻在琢磨怎麼逼相爺娶她,罷了,還是得從長計議,一步步來,總不可能冇有她薑瑜的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