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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直上鳳凰台 第11章

秦月明倒在床上,又馬上挪了下來睡在了地板上,他不希望弄臟自己的床,滿身沾著汙穢的鮮血,他受夠了。什麼白馬鮮衣少年情他冇有,家財萬貫書香氣他也不具備,他就是那比塵土還渺小,還不如一隻蜻蜓自在可有可無的一個存在。

狼煙一族利用他,盜取山河解盤的資訊,他隻不過是一枚棋子,就算在任務中被人殺害拋屍荒野,也不過就是一枚棋子。他不可能得到山河解盤,除了那個燕王還有誰得到過山河解盤,而且那個山河解盤有什麼意義,不過就是徒增戰爭罷了。

他不願再想這些,自己已經是這樣的肮臟狼狽,就不應該再有所奢求,堅持下去就算他對得起所有人。傷口因為汗水的蟄傷更加疼痛,他眼前一片模糊,怕是要暈過去,隻是兩行清淚順著麵頰留下來一點後,就變得清晰了一點。他側臉過去,麵對著牆壁,生怕窗外的小鳥看到自己黯然神傷影響了心情。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白彥每隔三五秒鐘的時間腦海中就會蹦出一個這樣的問題,她晃晃腦袋,怎麼能想這些東西呢,實在不是她應該想的。平凡慣了,看到鮮血就發抖,難道還要永遠沉浸在這樣的生活中嗎。想著想著,臉居然發燙了,微微泛紅,不用胭脂,已經足夠可愛。

她抿著嘴唇微笑,手下摘著這野菜,村裡人起名這種菜就是傳說中的天羅草,這種草隻會在他們這裡生長。野草的形狀類似於一個桃心,她透明的指甲在莖上輕輕掐了一下,綠色的枝葉濺到指尖。

下一束草草她食指和拇指還冇有靠近,就飛到了半空中,被人拎了起來。

白彥驚訝的轉頭,秦月明已經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衣服,領口繡著一隻白蝶,白蝶的雙翅向內捲曲,讓這碟時刻看上去都要起飛一般。“哇,很好看的蝴蝶啊,隻是男子衣服上繡蝴蝶我還冇有見過呢。”

秦月明將長袍甩到身後,蹲下身立刻摘了十幾竹天羅草放在白彥的竹籃內“我幫你提吧。”看白彥提著竹籃不方便,接過竹籃體在自己手中“因為我母親喜歡這種蝴蝶,它叫碎玉碟,翅膀上有碎裂的紋路,隻是我手藝不好,繡不出來。”

“你居然還會刺繡,那不是女孩乾的事情嘛。”白彥一臉驚訝。

“誰說刺繡隻能女孩做,打仗隻能男孩做了。”秦月明看著白彥,笑了起來,小小年紀,怎麼就被大媽大爺洗腦了“能掌控自己人生,做想要做的事情的人,纔是真正的強者,強者就有資格擺脫世俗的眼光和指責,但是也隻有不在乎彆人說辭的人,纔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似乎這個話題太過於高深,秦月明隻是在對自己說一樣,點了點頭。他手從身後的腰包中取出來一個精緻的粉色鍍金盒子,放在掌心。

盒子上麵有一朵牡丹,妖豔欲滴,清晨的露水似乎還掛在上麵,盒子放在掌心,那牡丹上的露水隨時都要留下來,清理清晨的疲憊。“謝謝你救我。”他微白的嘴唇還透露著昨晚的傷痛。

“你真的還好吧。”白彥聚焦在他臉上,早就看不出來今天清晨還搖搖欲墜的樣子,秦月明點頭笑了“我習慣了,這是鵝蛋粉,我從小就聽說對女孩的皮膚很好。”

看他真的冇有大礙,白彥纔有幾分欣喜的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那就好,謝謝你的禮物。”

白彥倒也不是隨便收彆人禮物的人,畢竟不是很熟悉的人這樣不好意思,但是這一份禮物她是從心裡想要收下的,腦海中蹦出來一個想法,打算把它放在自己的床頭櫃上終日看著它。應該是因為這個禮物很漂亮吧。

兩人在樹林中漫步,今日的霧氣說來真的是全部散了,白彥看清楚周圍棵棵都要幾人一起環抱的樹木,眼神中閃著光,小手不自覺的背在身後,學著教書先生的樣子,一步步的踱步,隻想走的慢一點“昨日到冇有發現這裡的數目真的都很神奇啊。”

“每一棵樹木都有自己的靈性,他們的年歲可要比你我幾輩子加起來都要大”秦月明放緩了腳步,跟著白彥的節奏,看到一株紅色的葉子,彎腰踩下“這個是北涼草,大概50年才能生長成熟,能夠增加人的力氣。你要嗎?”手中的草鮮紅靚麗,穿著紅色的外衣,好像是用毒液包裹自己,但是冇有想到這般妖豔外表之中掩藏的確實一顆真正想要奉獻的心。

50年才能成熟,50個日日夜夜的孤寂,難道就是為了成熟嗎,那它的這一生是不是也有點太悲慘了,隻為了勝利,連一點屬於自己的快樂都冇有,把自己的種子放在樹木之下,任憑樹木奪走陽光雨露,這般的卑微和渺小。

白彥慢慢的就紅了眼眶,這樣的一株幼苗真的很難吧,同樣艱難的自己如果孤獨50年,奮鬥50年,卑微50年是不是也能在一個瞬間,也被人稱讚呢。

“是的。一定會。”秦月明好像知道白彥的心思和疑問,收起了這株讓她落淚的小草,溫柔的聲音好像正在輕撫白彥未豐的羽毛。他第一次看到這株草的時候也好像有點黯然神傷,有些事情大概不用說懂的人自然就懂,不懂的人,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樹林中的談話聲再次響起,那種不清楚的語言冒了出來,白彥昨天聽到過,她還含著淚的兩雙大眼睛看向秦月明,手指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秦月明驚慌的用手捂住白彥的嘴,感覺不妥,手掌起來了一點,和麪部皮膚中有著幾毫米的距離,他小聲在白彥耳邊不斷的說“不要聽,什麼都不要聽,也不要和誰說這件事情。”

白彥震驚的點頭,他才放了手,拉著白彥的衣袖“和我走。”做了一個口型。兩人貓著腰,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動,腳下的乾枯樹葉耐不住性子,要表達自己的想法,終歸是弄出一點點響聲。

但願這點聲音不要引起誰的主意就好,他腳下放快了一點,越早離開這片是非之地,越是清閒,今天是自己大意了,不應該光顧著和這個勇氣暗藏心中的女孩說話,就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誰!”一聲清脆響亮的枝乾斷裂聲從他自己的腳下傳來,緊接著就是質問,還有兩把白刃從身後伸了過來,架在白彥和秦月明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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