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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向南飛 第5章 薑爹傷心中

小悅兒是在一個夜晚開始會說話的,那時薑棠正在琢磨一個木件小玩意兒,卻聽見身後一聲奶聲奶氣卻異常清楚的“姐姐”。

薑棠回頭呆愣了下,待到小悅兒再喊姐姐的時候,才似清醒了過來一般,眼角眉梢盪開了笑意。

小悅兒最先喊的是姐姐,她可太驚喜了。

至那之後,小悅兒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開始有一句學一句的說了起來。

虧的薑棠之前還擔心小悅兒走的早說的晚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棠棠,你把妹妹帶的很好。”

薑大奇又誇了一句,“今日算爹偏心,爹帶回來的小物件,你與你六妹妹先挑。”

“既然爹這麼說,那我便不客氣了,回頭大姐姐那爹可得幫我迴旋一二。”

薑棠調皮的行了一禮,恭敬不如從命。

“棠棠,你來。”

楊北初摸摸腦袋,叫薑棠來他身後,一桌的小玩件兒,有在集市上買的,也有薑大奇和楊北初做工閒暇時做的。

薑棠上前,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都很新奇。

最後隻挑中了一個小的雙層首飾盒,倒也不是新奇玩意,隻上麵雕著一朵海棠花,雖不是很精緻,但與她的名字很相襯。

“爹,我就挑這個吧。”

薑棠把首飾盒拿在手裡。

薑大奇一眼看去,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你會挑選這個,我跟阿初打賭來著。

你可知這是哪來的?”

薑棠驚奇道:“我不知你們還有賭約,不過可謂父女連心,我和爹總是像的。”

“這是北初自己做的物件,上麵的海棠花也是他自個兒雕的。”

楊北初嗬嗬傻笑,“我與師父打賭,你會挑哪個。

是我輸了。”

“謝謝北初哥,我很喜歡。”

薑棠欣喜的接受了這個禮物。

薑大奇看看傻笑的徒弟,再看看一臉驚喜卻坦然的女兒,心底暗歎徒弟的感情路漫漫。

雖然楊北初從未與他提起過,但他一個過來人如何看不出來?

“好了,現在該我們小悅兒挑了,讓我瞧瞧,小悅兒喜歡什麼呢。”

薑大奇把小悅兒抱到跟前。

小悅兒看到其中一個活靈活現的兔子吊墜高興的不行,嘴裡首喊著兔兔、兔兔。

薑大奇唔了一聲,把兔子吊墜遞到小悅兒手裡:“小悅兒乖,喜歡這個對不對,等會爹重新給你打個繩,我們戴在脖子上好不好呀?”

“爹......喜歡......”小悅兒學著薑大奇說話。

眾人相視一眼俱笑倒。

楊北初偷偷看著薑棠的背影,她今日穿著薑黃上衣並蒼青襦裙,好像高了些,又瘦了些,但還是這麼好看。

“師父,師孃,我先回家給我娘報個平安。”

楊北初跟薑大奇俞氏作揖告辭。

“對,回去跟你娘說聲,晚飯在我這用。”

薑大奇說道。

“是。

師父師孃,我先回去了。

棠棠,我走了。”

楊北初看著薑棠說道,她的眼睛明亮又靈動。

“晚上見,北初哥。”

到了晚膳時間,家裡兄妹俱己放學歸來,薑棠帶著眾人各自挑選了喜歡的物件,便入席用飯。

桌上一片祥和,薑明薑華纏著楊北初,要他給他們講外麵的所見所聞。

楊北初無奈,隻得挑了幾件有趣的事說,逗得大家鬨堂大笑。

“好了好了,兩個皮猴兒,日後有的是時間與你們北初哥頑,今日還不趕緊結束早點放你北初哥回家休息?”

最後俞氏發話,才結束了這頓飯。

自從那日倆姐妹與俞氏爭吵之後,雙方都收斂了點,畢竟是親母女,又恢複了平時的平和時光。

夜間,俞氏幫薑大奇更衣。

薑大奇忽的開口勸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做的好事我己經知曉了。

你也真是糊塗,何時能清醒些。”

俞氏聽著丈夫有些疲倦的聲音眉心蹙了蹙,以為真是二女兒告的狀,把丈夫脫下來的衣服一甩:“是棠棠告訴你的吧?”

薑大奇回頭看著俞氏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一下子火氣也上來了:“不是棠棠告訴的我,我就冇處知曉了?

你鬨的事情還用得著家裡告訴我嗎,我一回鎮上便知道了,你還怨起閨女來了。”

“我用我的陪嫁錢又如何?

薑大奇,我嫁與你的時候,你可是一窮二白,身上隻有一身的手藝,若不是你我兩家有淵源,我家當時又落魄些,你可還輪不到娶我。”

俞氏脾氣也上來了,梗著脖子強硬道。

若是今時今日她父親升遷她再挑選夫家,她還得會是官家太太。

“你!

你我夫妻這麼些年,你竟還會這麼想?

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還要我一個白身講與你官家小姐聽嗎?”

薑大奇怒不可遏,“我知道你父親與我的恩,我一日也冇敢忘,你平日小賭小鬨,家裡不管我都隨你,隻要你開心便可。

可你如今是大賭哇,怪隻怪我薑大奇冇本事,隻能讓你過這種窮日子。”

說著說著,薑大奇聲音低了下來,停頓了一會,痛心的說:“罷,罷,輸的一乾二淨倒也好,改日要飯去,我也不用思量孩子們的事,就隻先管著你,彆叫你餓死算數。”

說完抹了一把臉,拿起俞氏扔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出去了。

俞氏坐在原處,看著丈夫頹唐的背影出神,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家裡的氛圍驟然凝重了起來。

薑棠與薑雲倆姐妹敏銳的感覺到了。

爹與娘在飯桌上毫無接觸,有時候必要的說話的時候,倆人也是說不出的冰冷和尷尬。

應該是孃的事情被爹知曉了。

倆姐妹互換了下眼色,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瞭然。

這晚,薑棠哄睡了小悅兒之後,來到了後院找獨自喝悶酒的薑大奇。

月光傾瀉,如水般清冷的灑在這個院子裡,那個男人獨自坐在大樹底下,身影彷彿也沾滿了月光,蕭條又寂寥。

“爹。”

薑棠出聲喚了下薑大奇。

薑大奇朦著眼回頭,辨認了半晌,“棠棠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來看看您。”

薑棠走過去坐在薑大奇身邊,聞了聞:“去年的桃花釀?

還是新酒,有點烈。

爹您少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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