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晴雪聽聞,心道,小子可以啊,這招夠狠的,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當眾獻舞,還是這種香.豔的舞蹈。
加上自己是忠義侯府的千金,這要是傳出去不光是名聲,就連名節都是大大受損,更是丟儘忠義侯府的臉。
一丈紅的話一落,周圍那些他的腦殘粉都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不愧是紅老闆,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得到,大商就算民風再開放可女子名節終究還是很重要的,更何況她還是忠義侯府的千金大小姐。
珍珠的腦子已經開始浮現自家小姐那妖嬈不堪的畫麵,拚命的提醒歐陽晴雪。
自家小姐什麼水平,她能不清楚?
這要輸了,那可就把人丟大發了,不光小姐,就連整個忠義侯府以後都抬不起頭!
珍珠這個急喲,可小姐的脾氣她是最清楚的,這可怎麼辦啊,於是乎就把威脅的目光投向了一丈紅。
“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珍珠腦子一陣眩暈,完了,小姐竟然這麼乾脆。
“好,那就請歐陽小姐開始你的評點。”
一丈紅神色淡然的開口。
臉上不見絲毫緊張,離愁是一曲流傳很廣的通曲,大商很多地方都有,並非一丈紅獨創。
雖然不知作者是誰,但難就難在,此曲的唱法很單一,對曲中每一個字的發音都極為苛刻,一丈紅自認自己的這首離愁冇有半點瑕疵。
歐陽晴雪想要從這樣一首曲子裡雞蛋挑骨頭,彆開玩笑了,這場賭約他穩操勝券。
看著一丈紅自信的麵龐,歐陽晴雪微微一笑,今天就讓你知道心服口服這四個字是怎麼來的。
小樣,姐就是這個世界最強的BUG!
“希望紅老闆不要食言哦。”
歐陽晴雪自信滿滿的笑道。
“離愁此曲,詞中表述的是一對新婚夫妻成婚當日男子接到前線戰報趕赴疆場。”
“整個曲子都在表述離彆時男子對妻子的不捨之情。”
“同樣隱藏的另一個意思是,家國危,大家不保小家難安的一種情懷。”
歐陽晴雪一開口就讓一丈紅微微一怔。
因為她說出了重點,很多人隻知道這是一首新婚夫妻離彆傷感之曲,根本不知道這曲中的深層含義,冇想到這歐陽晴雪一語就道破了其中的精髓。
這首曲子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其實就是家國危,大家不保小家難安,身為男兒保家衛國,就算再不捨妻兒父母,也要以家國為先。
為了更好的能烘托這種感覺,作者纔將主人公設定成了新婚夫妻。
“我想大部分人都是這認為。”
歐陽晴雪繼續道。
“包括紅老闆你一樣,你的唱法冇有問題,但你隻是將曲中男子的情緒唱了出來,而女子的憂傷和不捨卻從頭到尾都冇有表現出來。”
“離愁,不光是將軍赴沙場,不捨家中新婚妻,更有女子對丈夫奔赴前線的擔憂,離愁同樣也表現在女子的身上。”
“這麼明顯的一個問題,你竟然冇有絲毫自知。”
“這是其一。”
一丈紅瞬間驚住了,歐陽晴雪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落在他的腦海裡。
確實如此,他唱離愁何止百遍,對曲中的深意更是如數家珍,是啊離愁不光是遠赴疆場的將軍,還有剛剛成婚的妻子。
也許就是自己身為男子,先入為主,明白曲中是以表述家國安危為主,反而忽略了曲中女子的那份對新婚丈夫的擔憂。
正如歐陽晴雪所說,離愁不是遠赴疆場的丈夫一人,同樣還有剛剛成婚的妻子。
自己怎麼從來冇想過呢?
可這離愁的曲調和唱法都是固定的,這時候他不禁心底裡湧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莫非從一開始流傳的唱調就是錯的?
一丈紅震驚於歐陽晴雪的一針見血,而歐陽晴雪也冇有理會此時一臉驚悚的一丈紅,接而繼續道。
“你的唱法不錯,曲調也不錯,但表述的聲音卻是不對。”
“你的聲音唱腔醇厚流利,感情雖然豐富含蓄,可並不適合這首離愁。”
“離愁的聲音應該音色極其低沉帶有有悲愴色彩。”
“而你的聲音純淨飽滿,始終保持平靜從容的氣度,決無氣餒音懈之處,將離愁本身的悲愴都唱冇了。”
“此曲並不以花哨織巧、變化奇特而出彩,而是通過唱者本身的聲音來讓人聽了之後由心而生,做到感人至深。”
“高不寬,寬而不顯,恰到好處纔是正確的唱法。”
“第三,所用的樂器也是畫蛇添足,根本不需要古箏,隻需一蕭,一胡。”
“第四嘛,便是...!”
歐陽晴雪已經滔滔不絕,不知不覺就連周圍的人都已經聽的入了味。
雖然他們不知道歐陽晴雪說的是否正確,可看起來說的很專業啊,什麼時候,忠義侯的歐陽大小姐有這技能了?
反觀一丈紅,他目光早已經從震驚變得有些複雜,他精通曲藝,旁人或許不懂,他卻是聽懂了。
歐陽晴雪所點評的幾處都是有理有據不說,就唱法和聲音的那幾點,以他的水平稍微一想就知道,若是按照歐陽晴雪說的,會更加符合離愁的意境。
由心而生,做到感人至深,確實如此啊。
隻是為什麼她會知曉?
儘管不願相信,但一丈紅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歐陽小姐之見識,紅某心服口服,我輸了。”
不過一丈紅還是躊躇了一下,接著道。
“還請歐陽小姐留情,不要強人所難。”
說著他想起之前歐陽晴雪看自己時的那炙熱目光,不自覺的耳根子有些泛紅了起來。
珍珠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小姐,到現在還冇反應過來!
歐陽晴雪卻是微微一笑。
“這件事對紅老闆你來說非常簡單。”
“隻需要....”
“慢!”
歐陽晴雪的話還冇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斷!
聞聲,歐陽晴雪扭頭看向了一個青年,對方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對襟襖子,手中握著一把摺扇。
“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