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大將軍府,浮雪院。
“小姐,不好了!小姐……”
房間裡的蔣氏和二姑娘江卿媖正在商量著事情,青色衣衫的丫鬟突然跑進房緊張的說著。
“有冇有規矩?小姐好好地在這,什麼不好了?”
啪!蔣氏站起來甩了青衣丫鬟一巴掌,冷著臉看了看房門外有冇有其他異常,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青衣丫鬟摔倒在地上,捂著臉委屈的看著蔣姨娘還有一旁的二小姐,瑟縮著微微有些顫抖。
“小姐,奴婢剛剛經過絳雪院,聽到了大小姐和三小姐說百花宴的事情!大小姐說太子是惜花之人,必然會憐惜三小姐的,而且還說,說……”
青衣丫鬟捂著臉,略帶哭腔的將剛剛聽到的事情重複了一遍,最後那句蘭姨娘能被抬為平妻的話語她卻猶豫了,瑟縮的看了一眼蔣姨娘卻不敢說出口。
“支支吾吾的做什麼?有話快說!”
江卿媖冷聲說了一句,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她好不容易尋得機會,讓江卿姒病重不能出席太子殿下的百花宴,這樣她才能在百花宴上一展芳華飛上枝頭,偏偏這賤人扛了過來,還醒的這般快。現在連江卿婉都想來分一杯羹,一個個都是賤人……
“奴婢,還,還聽到大小姐說,三小姐若是入得太子殿下的青睞,蘭姨娘就能扶為平妻……”
青衣丫鬟縮在地上,膽怯的垂著頭低聲說著。剛說完平妻二字,就被蔣姨娘踹了一腳,青衣丫鬟抱著肚子縮在牆角,連痛呼都不敢出聲。
這娘倆全都是變態,一個喜怒無常,一個非打即罵,在她們娘倆手中被虐死的丫鬟不在少數,她隻能默默承受,絲毫都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在這種高門大院中,她們丫鬟的命都不值錢……
“該死的賤人,風塵之人還想做平妻?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
“娘,百花宴還冇到,我們還有機會處置這兩個賤人!飄絮,你先下去,這件事不準讓其他人知曉!”
蔣姨娘惡狠狠的說著,不解氣的又補上了兩腳。青衣丫鬟隻能躬著身子默默承受,就連一聲哀嚎都不敢有。江卿媖側眼看了一下,拉住自己的孃親勸說著,然後冷聲吩咐飄絮先下去休息,並且告誡她不準將剛剛的事情說與第三人知曉。
“是,小姐,蔣姨娘,婢子先行告退!”
飄絮踉蹌的站起來,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跟二人行禮,倒退著離開了房間。
合上房門之後,飄絮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房門,這對惡毒的母女倆根本不把她們奴婢當人看,稍有不如意就會惹得一身傷!總有一天,她會將這一切都還給這對母女,會要他們比自己慘上千萬倍!
“看來,這個飄絮或許有點作用!”
樹梢上的寒霽暗自說了一句之後,變換身形移到了房頂繼續藏匿。主子出府時候交代過讓她盯著紅露,所以她纔跟著紅露來了浮雪院,正巧將飄絮的這一番陰狠表情都看在眼中。
院子中,紅露碰上了飄絮,微微屈身跟她行禮道:“見過飄絮姐姐,婢子紅露有事稟告二小姐!”飄絮擺擺手,俯身在紅露耳邊低聲交代一句之後便看著紅露一臉慌亂的跑了出去。
寒霽掃了一眼兀自笑起來的飄絮之後便飛身跟了上去,卻發現紅露並未回絳雪院,而是繞遠路去了外院繡孃的繡房。寒霽在暗中看到她在繡房中翻找了一圈之後似乎拿了什麼東西放進衣領中,這才偷摸摸的回到了絳雪院。
江卿姒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申時三刻,翠俏扶著她回到絳雪院之後便提著老軍醫開的藥去了小廚房,親自為小姐熬製湯藥。畢竟那個老軍醫吩咐了,這個藥對火候特彆講究,必須文火慢慢的熬著,火勢大小都會令藥效有影響。
“寒霽,今日院中可有異常?”
江卿姒換了一身衣衫之後,負手站在廊下輕言說著。今日她出府許久,回來時卻無半分動靜,這一切都安靜的太過壓抑,似有風雨欲來之勢。
“主子,今日您出府之後,紅露去了浮雪院……對了,浮雪院的飄絮從房中出來後,看向房中的眼神似乎並不與二小姐同心!”
寒霽翻身從梁上躍下,拱手將今日在浮雪院中看到的一切稟告給她聽。尤其是飄絮的如此陰狠的那個眼神她以及臉上的掌印都是做不得假的,倘若這個丫頭當真與二小姐離心,對主子來說倒是能成為一柄好刀。
“飄絮?或許還真有點用處!”
江卿姒抬頭看了看逐漸被染紅的天空,緩緩的說了一句。寒霽站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竟然在自己主子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壓迫感,以及那猶如沉澱許久之後的穩重,現在的主子倒是與她的母親越發相像了。
“紅露這邊還是要盯緊了,還有幾日便是百花宴,她不會安分太久的!”
江卿姒沉思了片刻交代了一句,前世她因為風寒並未去百花宴,所以並不知百花宴的情形。
隻是後來聽說二妹江卿媖一舞驚鴻在百花宴上大放異彩,冇過幾日東宮那邊便派人送來了擇其為太子良娣的恩旨,第二年二妹妹及笄禮剛過就被送入了東宮,並且深的太子歡心。
如今自己重生也並無沾染風寒,不知道二妹妹還能否順利的獲得太子青睞榮寵加身呢?還有落水一事,也要仔細查查纔是……
“江家大小姐,居然院子如此冷清?”
陰柔又熟悉的聲音傳來,寒霽警惕的護在江卿姒身邊,還冇來得及出手就已經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江卿姒接住栽倒的寒霽,抬眸瞪了一眼躺在院牆上那個大紅衣衫的妖冶男子,卻意外的讓男子浮現一抹戲謔笑意。
“大小姐院子如此冷清,難道就不怕有人竊玉偷香?”
司卿鈺斜倚在院牆之上,輕佻的說著。他抬眸看著廊下那個小女子,下午在長街偶遇之後,眼前就一直浮現出這個丫頭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匹還未經馴服的小野馬,讓人無端的多了一種想要征服的感覺。
“竊玉偷香?說的可是督主這般?”
江卿姒白了一眼院牆上的那個大紅身影,同樣的輕慢語氣勾唇說著。世人皆說這司禮監督主暴虐凶殘狠辣無情,但是她無法忘記前世為她殉情的司卿鈺,明明是那樣的深情,藏在狠辣背後的深情……
“可惜本督主身有殘缺,無法滿足大小姐!”
司卿鈺眼神瞥了一下自己的雙腿,輕佻的說著,笑意卻根本不達眼底。大膽的小野馬果真是放肆,居然還敢撩撥到他的頭上,難道就不怕下一秒就身首分離血灑當場麼?
“殘缺又如何?皮囊好看就行了!隻是不知督主大人可敢竊玉偷香?”
江卿姒淡定的瞥了一眼他,幽幽的說著。當著閨中女子說出如此輕佻的話語,不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羞憤難當麼?可惜,打錯如意算盤了,在現在的她這裡,註定看不到那般模樣。
“大小姐這是在邀請本座麼?”
司卿鈺整理了一下衣袖,下一秒就已經飄到了她麵前,妖冶的容顏靠近她,灼熱的氣息灑在她耳邊慢慢的說著。
江卿姒展顏一笑,不退反進的湊到了他耳邊,直到看著他的耳廓逐漸染上緋紅之後才滿意的後退了一步。她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滿了挑釁與張狂,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囂張。
“小野馬,本座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