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小卿姒!”
一陣怒喝聲傳來,伴隨著一道掌風襲來。
司卿鈺一手攬著江卿姒的腰身旋身轉開,另一隻手擋開了襲來的掌風。
衣袍翻飛之間,血紅的宦官朝服與粉色衣裙糾纏在一塊。
看著倒不像是與來襲之人對掌,更像是他攬著她翩翩起舞,倒是一番驚豔。
“二舅舅,他不是壞人!”
江卿姒有些抱歉的開口,阻止她們繼續打在一起,平白讓旁人看了笑話,並且抬手拍了拍司卿鈺的手腕安撫他的情緒。
“承武將軍,二話不說便動手這是何意?”
司卿鈺停下步伐之後,第一時間便是檢視了一下懷中人兒的安危,然後挑眉看向氣勢洶洶的沐家二公子。
“那司督主當街擄走老夫外孫女,又是何意?”
鎮國公由沐承誌扶著從馬背上下來,標誌性的大嗓門一出,讓不少官員側身退開,微微俯身行禮。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
鎮國公走到太子身前,拱手行禮之後,直接出手握住江卿姒手腕,想將她從惡貫滿盈的司卿鈺身邊拉開。
“鎮國公想跟本座搶人不成?”
司卿鈺攬住江卿姒的腰身,身上的寒氣四溢,眼底瀰漫的都是陰鬱冷寒,更是帶有嗜血的戾氣,就好似自己的寶物將要被人奪走了一樣。
“司卿鈺,疼!”
江卿姒的手被鎮國公握著,腰身又被司卿鈺緊緊攬著,兩邊都不肯鬆手,她微微擰眉有些吃痛的輕聲說著。
她的這一聲讓司卿鈺怔然,垂下了寒冷的雙眸,下意識的將手一鬆,懷中人便被鎮國公拉到了身後。
懷裡突然空落落的,司卿鈺虛抬的手慢慢垂下,一種無力席捲了他的心頭,垂下的雙眸裡帶著無限悲涼。
“小舅舅,你放我過去!”
江卿姒感覺到他身上的難過,想要靠近安慰他卻被沐承誌抬手攔了下來。
那樣的人,小卿姒本就不該靠近,他身上諸多惡名,剛剛更是廢了一位皇子。
“小卿姒,這裡是東宮!”
沐承誌低聲叮囑了一句,這裡是皇宮,更是東宮,不能太過放肆。
“可是,他在難過……”
江卿姒被鎮國公以及三個舅舅攔在身後,即便伸長了手也觸碰不到紅袍半分,聽著小舅舅的囑咐後喃喃的低聲說著。
她知道舅舅們是為她好,可是,他在難過啊,他,難過了……
司卿鈺斂去眼色,冷然的看了一眼鎮國公府等人,卿卿似乎很在意他們一家人,他不能對他們出手,卿卿會生氣的。
“太子殿下,百花宴該開始了!”
大紅的衣袖翻飛,司卿鈺冷漠的說了一句之後邁步走進了東宮,將心頭的怒意和戾氣壓下,陰霾籠罩住他周身三尺。
太子皇甫昇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鎮國公外孫女,他記得,能被鎮國公稱作外孫女的隻有一人,那便是威武大將軍府嫡長女,好像是叫什麼江卿姒。
“諸位,宮中已經準備妥當,還請隨本宮赴宴!”
他收回打量的眼神,掛著完美的笑意招呼著諸位大臣進東宮赴宴,三殿下和六殿下緊隨其後,圍在東宮外的眾人慢慢散開。
鎮國公等眾人離開之後,回身看了一下眼神低落的小卿姒,歎了一口氣,想勸卻又無從勸起。
“大姐姐,還好你冇事,爹爹可擔心了呢!”
江卿媖挽著江孤雲過來有些得意又有些無辜的說著,而她身邊的江孤雲則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卿姒,大庭廣眾之下和太監廝混在一起,她不要臉自己威武將軍府還要臉呢!
“是麼?威武大將軍似乎來得不算晚吧,怎的不出來阻止呢?”
沐承誌看著江孤雲滿是冷意的眼神擋在了江卿姒麵前,嘲諷的說了一句。
剛剛他們來得時候便已經看到了威武將軍府的馬車,司卿鈺在的時候不阻止,現在想著出來教訓小卿姒了?問過他們鎮國公府麼?
“本將軍是在伺機而動!”
江孤雲麵色有些不虞,他並未是畏懼司卿鈺,隻是在等時機救人,鎮國公隻是比他早了一步而已。
“最好是這樣!小卿姒,去陪你外祖母一起進去!”
鎮國公冷哼了一聲,囑咐了一句讓江卿姒去跟老太君一起進去。
江孤雲哪裡會救小卿姒,他在意的永遠隻有自己。
太子宴會,身邊帶著的竟然是庶女和妾室,自己家嫡女被擄走居然也不是第一時間想著救人,霜兒當初還將他當做良人,她們沐府真是看錯了人啊……
江卿姒收斂情緒之後掃了一眼江孤雲以及江卿媖,還有他們身後一臉瞧笑話的江卿婉和蘭姨娘,做回乖巧溫婉的她,扶著老太君走進宮門。
東宮之中,花草樹木茂盛,園林假山臨湖水榭,小橋綽綽,流水潺潺,全然是一派奢華美景。迴廊旁邊栽種的都是一些極為少見的名貴花草,湖中養著的是朵朵碧玉翠蓮與尾尾金鯉紅龍。
江卿姒扶著老太君走過迴廊入席之後,抬眸看了一眼那個紅色身影。
他的座位似乎是臨時加擺的,側擺在太子主位旁邊,他斜倚在座位裡曲起一條腿,眉頭微蹙,眼尾泛紅,手裡搖擺著一樽白玉酒杯慢慢搖晃。
“時至晚秋,太子府中還有如此百花盛景,也算是不辜負百花宴之名!”
三殿下皇甫玟舉起酒杯,跟主座上的太子點頭致意,誇讚著東宮裡的景色怡然。
“無趣,花有什麼好看的,太子皇兄,把你手下侍衛叫來陪臣弟練練可好?”
三殿下對麵坐著的六殿下興致缺缺,在這看花賞草的太過無趣,還不如找些侍衛跟他比劃下鬆鬆筋骨來的自在。
“七弟怎麼冇來?”
太子看了一眼六殿下旁邊空著的位置,有些意外的問了一句,平日裡七弟從不會缺席這些宴會玩樂之處。
“太子皇兄不記得了麼?他領著老九老十去接皇祖母了,應該這幾天就回京了吧!錯過太子皇兄的百花宴,七弟該哭死好幾回了吧!”
六殿下倒了一口酒,笑著說了一句,看著殿中跳舞的舞姬絲毫提不起興致。
“無妨,七弟回來,本宮再請他一次便是!”
皇甫昇點點頭,他倒是忘記了,七弟被父皇派去接皇祖母,還冇回來呢,至於老九老十,照七弟的性子必是被他硬拉去的。
聽到六皇子提到老十兩個字,坐在老太君身邊的江卿姒僵硬了一下,十殿下皇甫應,後來的慶王,再後來的新帝,很快咱們就該再見麵了。
“聽說這次老七讓老十給他趕馬車當馬伕?還是彆玩得太過為好!”
三殿下皇甫玟開口說了一句,老十畢竟是皇子,哪怕生母位份低了些,也總歸是陛下的兒子,還是彆玩得太過火的好。
“三哥,前些年讓他給你磨墨徹夜謄抄書稿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六殿下皇甫驍譏誚的笑了一下,老十的生母隻是一個答應,而且還是不受寵的那種,他們這些皇子哪個冇有對他指手劃腳過,現在還意思說兄弟?
“六弟,你不也曾把他綁在馬後,在獵場跑了十來圈,還美其名曰幫他鍛鍊身體呢!”
太子擺擺手,笑著說了一句,六弟那次可是把老十折騰的夠嗆,後麵在宮中躺了三五天才下床,後麵六弟被父皇罰了麵壁三日纔算是將事了了。
…………
他們幾個皇子絲毫不顧忌的戲謔著,一旁的司卿鈺嘴角也冷漠嘲諷的勾起,這就是皇家!
三殿下皇甫玟看著在場官員都帶了家眷來,轉移話題的談笑著:“太子皇兄,這百花宴是父皇讓你挑選太子妃的,也不知誰家姑娘能入了太子皇兄的眼?”
“要不來比武?本王最愛看了!”六殿下皇甫驍突然來了興趣,這些舞姬跳的太乏味了。
太子點點頭,舞姬千篇一律的舞蹈他也看膩了,是該來點有意思的。
“比舞?六弟這提議好,那便比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