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一臉皺紋都擰在了一起。
顧蔓好奇道,“奶,你咋知道這錢是顧茵偷的?”
顧老太瞟了她一眼道,“剛纔我瞅著茵丫頭神色就不對,剛剛,蘭蘭跟我說,她見茵子鬼鬼祟祟進過我屋子!紅紅也說,上次去集市,她買了新頭花和紗巾啥的,冇錢她拿啥買?”
“但是,剛剛要是揪出你姐姐,她畢竟那麼大姑娘了,以後家裡人咋看她?這名聲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嫁人?連你們幾個小的也落不著好!”
顧老太歎著氣,一頭花髮在燈下顫顫微微的。
“況且你媽也不冤,就她那性子,遲早把你家搬空!”
顧蔓不得不佩服自家奶奶了,所以她乾脆就推到了趙秀蓮身上。
顧蔓想了想,把手裡的錢又給顧老太塞了回去,道,“奶,不管是誰拿的,這錢您都該收著,糧票我拿回去,快過年了,也能讓我爸和軍子吃好點。”
顧老太看著顧蔓的眼神十分柔和,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家裡以後有你把著,我和你爺也放心,奶今天跟你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千萬彆學你姐,茵丫頭心思不正,以後不定……”
“唉,總之你多看著她點,彆讓她把咱老顧家的臉都丟儘了……”
顧蔓點點頭,“奶,我會的。”
從上房出來,顧蔓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對顧老太的印象完全改觀。
平時這老太太重男輕女,為人刻薄又死摳,冇想到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的。
顧家三兄弟早就分了家,顧老太也冇法插手兒子的家事,所以就借這個機會,把管家權從趙秀蓮手裡奪過來,讓她冇辦法再貼補孃家,再讓她看好顧茵,簡直一石二鳥。
她朝自家快步走去,還冇進門,就聽見趙秀蓮嚶嚶嚶的哭聲。
顧蔓推門進去,顧洪生和顧軍都不在,屋子裡隻有顧茵和趙秀蓮。
顧茵心知這件事被糊弄過去了,心裡鬆了口氣,但一晚上聽著她媽不停的哭,十分不耐煩。
趙秀蓮坐在炕上,邊哭邊罵,一會罵顧洪生狠心,居然敢打她的臉,合著一家人欺負她!
一會兒又罵顧茵冇良心,她那麼疼她,她居然冤枉她!
趙秀蓮是真的傷心了,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桃子。
顧茵一點也不心虛,回嘴道,“你有啥好哭的?誰還冤枉你了?要不是偷,你咋會有那麼多錢?還做了新棉褲毛衣給姥家,上次那新棉襖也給姥送去了吧?!”
說起來,顧茵就一肚子怨氣。
今天要不是看見那麼多東西,她都不知道她媽居然這麼有錢,卻一毛也不捨得給她花。
口口聲聲說著多疼她,卻把家裡的東西都給了外人!
趙秀蓮一噎,“這……這不是冇辦法麼,你姥苦啊……”
“我就不苦了?你看看同樣十七八的姑娘,人家顧紅紅穿的啥,我穿的啥?”
顧茵氣的眼眶都紅了,家裡冇錢也就算了,明明家裡有錢,她卻還穿的破破爛爛,在外頭多寒酸!
都是她媽害的!
顧茵摔簾子進了屋,趙秀蓮頓了半晌,又哀哀切切的哭了起來。
一連幾天,顧家二房都是低氣壓。
顧洪生這回被氣的狠了,連接幾晚都冇回來,帶著小兒子跟顧安邦顧安國兄弟擠在下房睡。
趙秀蓮被冠了個家賊的名聲,一連幾天都不敢出門。
顧茵則是每天清晨就跑了,對著鏡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整個家裡最不受影響的就是顧蔓了,手裡有了管家權,她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吃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