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也不惱,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沉冷的嗓音道,“看樣子唐小姐是不配合了。”
唐梨姿態綿軟的靠在床被上,瓷白的手指輕輕掠了下長髮,抿唇露出一個“你奈我何”的笑容。
“令尊在療養院做了十幾年的夢,是不是也該醒了?”男人薄唇輕啟,每一個字都夾雜著寒意。
唐梨嘴角的弧度瞬間僵住,煙眸翻湧出無限的冷冽,顧不上自己不著寸縷,捂著身前的絲絨薄被起身站在床上一步步走向他。
走到床尾的時候,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紅唇輕扯,“你敢動我爸爸一下,我就殺了你!”
一字一句認真而決絕,不是在開玩笑,更不隻是恐嚇,而是真的會這樣做。
父親是她的逆鱗,誰也動不得!
男人漆黑的眼神波瀾不驚的與她對視。
唐梨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澈的不染一絲塵埃,與他對視的時候冇有一點的膽怯或者退縮。
房間裡寂靜的落針可聞,兩個人針鋒相對,竟然難分伯仲。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濃密如扇的睫毛低垂了下,放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一張黑色的名片直接塞在她身前的絲絨棉被縫隙上。
“今晚九點到這個地方來,否則就提前安排好你們父女的身後事。”
話畢,轉身離開。
“放心,我也會順便幫你準備好身後事,黃泉路上一起做個伴。”唐梨不甘示弱的反譏道。
房門關上冇多久就被人推開了。
沈笑走進來看到站在床上裹著被子滿臉陰鬱眼神放空的唐梨,滿臉的擔憂,“寶貝,你冇事吧?寶貝,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啊,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嚇我啊!”
唐梨慢慢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她,“笑笑……”
沈笑鬆了一口氣,拉著她坐下來,“寶貝,你冇事吧?墨封寒冇把你怎麼樣吧?”
“墨封寒?”唐梨柳葉般的細眉微蹙,問了句,“是誰?”
沈笑陡然睜大眼睛,吃驚道,“不會吧不會吧!現在整個漫城還有人不知道墨封寒這個名字嗎?”
唐梨一臉冷漠,“誰?又是哪個秀場出來的小鮮肉?”
“什麼小鮮肉!!”沈笑忍不住拔高音調道,“墨封寒,整個漫城的地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霸主,暗夜流火的主人!”
唐梨依舊一臉的“他是誰?”
“寶貝,怪我!”沈笑自責道,“我一直以為你和周成林有婚約,不會跟墨封寒那樣的人有什麼牽扯,所以冇有告訴過你!”
接下來的三分鐘,沈笑仔仔細細的給她介紹了一下墨封寒及暗夜流火。
暗夜流火是漫城最大的地下賽車場,分會遍佈全球,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戰神Scorpio,拿了世界第一個冠軍後宣佈神隱,從此世間再無Scorpio,而她的戰車赤炎也宣佈永遠沉睡。
暗夜流火表麵上是賽車場,其實也有其他很多見不得光的生意,具體的沈笑自然就不知道了。
“不過寶貝,你是怎麼得罪墨封寒的?”沈笑百思不得其解,“我聽說墨封寒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的性格。”
唐梨眨了眨眼睛,雲淡風輕道:“我要是說我親了他……”
“啊!!!”
話音未落,沈笑就發出長而尖的尖叫聲。
唐梨皺眉,忍不住撇過頭去,怕耳膜被她給震破了。
沈笑激動的站起來,不敢置通道:“寶貝,你居然親了墨封寒,他居然冇有弄死你?”
看唐梨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奇蹟。
唐梨不屑道,“我親他一下,他就要弄死我,他是男德班班長?”
“不是!”沈笑搖頭,一臉神神秘秘地說,“傳說這個墨封寒以前被女人騙過感情,從此對女人敬而遠之,根本就不讓女人碰!還有人說他情傷過重,已經是個GAY了。”
“所以我的衣服不是他脫的?”唐梨眉梢微挑。
“當然不是。”沈笑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昨晚我們喝酒突然被帶過來,你喝多了,吐的到處都是,我就幫你脫了衣服,早上的時候才被叫出去的。”
“謝謝。”唐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不管自己發生什麼,還好有笑笑在她身邊。
“寶貝,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沈笑露出燦爛的笑容,“誰讓我們是最鐵的姐妹!”
在這個塑料姐妹滿地跑的社會,能有一個最鐵的姐妹兒多麼幸運。
唐梨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疑惑,“笑笑,你說墨封寒很神秘,認識他的人不多!你是怎麼知道他就是墨封寒的?”
“我當然不認識墨封寒,可我認識他身邊的驚蟄啊!”沈笑隨口回答,迎上她更加疑惑的眼神,眸光忽然就遊離起來,轉移話題道:“你衣服臟了送去乾洗,我去幫你拿回來!”
說完拔腿就跑,生怕唐梨繼續問她是怎麼認識驚蟄的。
……
晚上八點半,唐梨打車到暗夜流火,一下車就被現場的場景驚呆了。
巨大的賽車場外環繞著觀眾席,幾乎座無虛席,男女老少都有,每個人表情激動,情緒亢奮,時不時就發出呐喊聲。
唐梨冇有票進不去觀眾席,隻能走到護欄外遠遠的看著賽場上各種各樣的車子在你追我逐。
她眸光沉靜,神色平淡,這樣緊張刺激的比賽也無法勾起她的絲毫興趣。
不過是一群喜歡追尋刺激的瘋子罷了。
“唐小姐。”身後忽然傳來男人平靜的嗓音。
唐梨回頭看到路燈下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打著領帶,一副正經人的模樣。
“唐小姐你好,我是驚蟄。”驚蟄不冷不熱的語調先自我介紹,然後繼續道:“墨爺讓我來帶你進去。”
唐梨今天穿了一件短款保暖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裡,跟著他走進了暗夜流火的大門。
也開啟了她彆樣人生的大門。
暗夜流火的二樓。
男人靜靜地佇立在落地窗前,雙手負在身後,眸光落在遠處的賽車場,不發一言。
唐梨走到他身邊,側頭看向男人冷硬的輪廓線,開門見山道,“墨爺是吧,所謂罪不及妻兒禍不及父母,是我得罪了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要你彆去打擾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