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曦透過雲層斜射在院子間,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個懶腰。
江夜伸出手掌擋在麵前,陽光卻透過指縫揮灑在他臉上,他眯了眯眼睛,忽然間他有些恍惚,恍惚自己未曾穿越,恍惚自己仍是那個生活在現代,飽經滄桑的男人。
但放下手掌後,他就看到了秦管家,以及他身後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站得像根旗杆,麵容削瘦,棱角分明。
自從上次他被人襲擊後,寧國府就有了動作,一方麵讓府衙幫忙調查真凶,當然結果卻隻在雲夢城裡抓了一些混混,一方麵秦仲寫信給京都的大哥,至於信上寫了什麼江夜並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封信寄出去後如同石沉大海。
寧國府的姑爺受到了襲擊這樣的事並未在雲夢城中捲起什麼風浪,最多便是因為近來三餘書屋的大火讓許多人記住了江夜這個名字,得知他被人襲擊後感到詫異,疑心是競爭對手做的而已。
所以這場風波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但秦仲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秦管家給他找來了一個護衛,保護他的安全。
秦奮道:“姑爺,這是我秦府以前收留的孤兒,跟隨城北武師習的武,姑爺若是覺得還可以便留下來作為護衛。”
江夜興致勃勃的打量著周虎,道:“自我介紹一下。”
周虎抬頭挺胸,不卑不亢的道:“少爺,小人名叫周虎,從十二歲開始練武,十一年間未曾間斷,會合盤掌、鐵臂功、排打功、內家拳、擒拿手、擒鶴拳、鷹爪功,如今乃是七品煉精境。”
江夜心中一動,這麼年輕的七品煉精境。
這些日子他瞭解到如今九品煉皮境就能去衙門混個捕快做做,八品煉血境就能當一縣的捕頭,至於七品煉精境,去一些州府開個武行,做個武師也冇有問題。
但大多煉精境都是三十多歲,這周虎才二十三歲就達到這個境界,也算個天才。
江夜道:“你試演一下你的武功給我看看。”
周虎道:“少爺要讓小人怎麼演?”
江夜想了想,指著院間一株毛竹道:“能不能將那棵竹子打斷?”
“容小人試試。”周虎起了個勢,倏忽揉身而上,右掌作鷹爪之勢,隻聽一聲裂響,院間的一棵長了四五年的毛竹瞬間被撕裂。
江夜眼睛一亮,滿意點頭,說道:“好,以後你就跟著我了。”
“是,少爺。”周虎臉上露出激動之色,抱拳道。
秦奮笑了笑,提起了正事:“姑爺,今天下午雲夢府的知府大人將在新建的鳳凰台舉辦一場文會,這場文會邀請了雲夢的青年才俊參與,一些德高望重的儒生想來也受到了邀請,今晨我們寧國府也收到了知府的請柬,老爺的意思是,若姑爺有空,就陪小姐去一趟。”
說罷,秦奮就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紅色的請柬。
江夜本想拒絕,最近三天他煉那套攖寧劍法已經逐漸熟練,便更加喜歡練劍的過程,還想儘快練得嫻熟,再去找鐘離大儒傳授攖寧劍法的其它變化,哪有興趣去參加什麼文會。
但轉念一想,老丈人讓自己去應該是給自己結交其他儒生的機會,何況這場文會還是一州知府所舉辦的。
“好,我到時一定去……但秦小姐願意去嗎?”
江夜接過請柬問道,這些日子跟秦穆婉相處起來,他逐漸發現這女人雖然長著一副好外表,卻是個十足十的文盲!
本來利用前世那些詩詞,去打動一個少女的芳心想來會很簡單!
那些婉約的情詩,想來對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是絕殺!
可是江夜試過了,根本冇有用!
當他在秦大小姐麵前含情脈脈的念情詩時,秦大小姐滿臉茫然,都快在臉上寫上“你在念什麼?我是誰?我在哪”了。
簡直對牛彈琴!
嗯,當江夜說出“對牛彈琴”這四個字時,秦大小姐立馬就聽懂了,把他按在地上一頓錘:“你竟敢把老孃比作牛!你是不是想騎老孃!”
雖然這姑娘大多數時候凶巴巴的,但有時候卻又挺溫柔的,比如他遭遇那幾個殺手襲擊後,為表現得怯懦害怕躲在屋裡,這姑娘就跑了過來安慰他,看他一臉“害怕”樣,就張開手臂說:“江夜乖,彆怕,姐姐抱抱。”
江夜感覺她這是在哄小孩,於是惱怒的說:“妖女,休想乳我!”
結果江夜又遭遇了一頓暴打。
所以江夜明白這女人就是一點文化也冇有,讓她去參加什麼文會,她能願意嗎?
秦奮笑道:“大小姐不去的話,老爺就雇幾個教書先生上門教她讀書識字。”
額……好吧!讀書識字對秦大小姐來說就是絕殺……江夜點了點頭道:“那行,到時我跟她一起去。”
就在江夜準備同秦穆婉赴會鳳凰台時,暗香書院中,鐘離大儒也收到了知府賈望的請柬。
不過不同的是,這封請柬是賈知府親自送來的。
目送賈望離去後,鐘離無憂便笑著拿起桌上的請柬,道:“這賈望,到底還是猜出了幾分。”
司劍道:“他知道老師雲夢城的來意?”
鐘離無憂搖頭道:“應該隻是懷疑……嗯,既然賈望懷疑了,其他人想必也有些疑慮……你放出訊息,說我來到雲夢是想要收徒了嗎?”
“已經放出訊息了。”
“好,那就去一趟鳳凰台,順便把這件事宣之於眾。”鐘離無憂笑道。
司劍蹙眉道:“老師真的要收徒?”
收徒隻是個煙幕彈,用來掩飾真正的目的,但放出訊息跟親自開口宣佈不一樣,大儒一諾千金,說收徒必定會收徒。
鐘離無憂並未回答,而是問道:“那個異種找到了嗎?”
司劍搖頭,目光冷厲:“尚未找到,但他已進入離明司鋪開的網!逃不了!”
鐘離無憂道:“告訴離明使,若遇上了,不要跟那個異種動手,此人武功極高,玄字也未必是他對手。”
“是!”
“對了,江夜那小子這幾日在做什麼?”
“他……龜縮在寧國府中不敢出來,連三餘書屋也不去了,似乎被嚇怕了。”司劍蹙眉道:“此人,膽量不足!”
鐘離無憂悠悠道:“你看錯了,這小子,是個聰明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