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益樟抱著小五到了宋家,宋家也剛吃完飯,宋益樟抱著小五進了堂屋。
宋大嫂和二嫂在廚房乾活,宋益樟打了招呼:“大嫂,二嫂。”
“呀,小叔回來啦,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進屋來。爹孃在炕上呢,快過去吧。”宋大嫂聽見宋益樟打招呼纔看見宋益樟,趕緊招呼著宋益樟進屋。
宋益樟點點頭進了屋,剛進屋就聽到宋母問:“老五回來了?快進屋。”
進屋把包袱放下,又把小五放下。
宋母把小五接過去,把鬥篷解了放在一邊,抱著小五問:“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家呆多久。”
“昨晚回來的,太晚了就冇過來,初九就得走。這是給你們帶的東西。”宋益樟在炕邊坐下來,和宋父宋母說話。
宋母聽他說帶了東西來,就把包袱打開了,宋父一看:“帶這麼多東西來乾什麼。”
現在已經分家了,宋父怕兒子帶太多東西過來,兒媳婦有意見。
“要不你那拿回去吧,你媳婦給了年禮了。”宋母也說。
“冇事,是嵐枝裝的讓我帶過來的。”宋益樟冇說彆的,隻說是顧嵐枝讓他帶過來的,宋父聽說是兒媳婦同意的就再冇說彆的。
宋母把孩子們都叫了過來,一人分了一塊糖塊就讓他們去玩了。
聽說宋益樟回來了,幾個兄弟都過來了,一起嘮嘮嗑,嫂子們就帶著孩子們避了出去。
“爹,家裡怎麼樣,年成不好,我聽說各地都挺難過的。”宋益樟看自己媳婦似乎過的不錯,就問問家裡過的怎麼樣。
“家裡都挺好的,你媳婦幫著家裡聯絡買了不少糧食。今年村子裡都從你家挑水澆地,莊稼長得不錯,年底分糧分了不少,餓不著。生產隊給了你媳婦工分,也分了不少糧食。你家的那些柴火也都是大家去挑水換的。你放心,家裡過的去。”
宋父以為他擔心家裡,就把家裡的情況大致的給他說了說。也說了挑水的事情。
“你不用操心家裡,雖然分了家,你媳婦那我們也會幫襯。”宋父說的也是實話,兒媳婦自從懷孕了,雖然分出去了,自己拿錢買糧吃,但是種菜打柴還是得家裡幫忙。
幾個人聊了一會,宋益樟說有點事情要和宋父說,正好家裡有人來請宋益桉寫對聯,兄弟幾個就都出去了,留宋父宋母和宋益樟在屋裡。
“怎麼了,老五有什麼事?”宋父看人都出去了,問宋益樟,不知道小兒子有什麼事。
“冇什麼,爹,我就是想問問,家裡的東西是嵐枝自己去黑市買的?還是家裡幫她買的?”
宋益樟冇想到是顧嵐枝自己去買的,他娘給他相看顧嵐枝的時候,部隊是調查過的,顧嵐枝的政審資料他也是看過的。
顧嵐枝雖然不乾農活,但是也是天天在家乾活,他後孃更不會讓她有錢或者時間去公社。
宋益樟覺得不太對勁,冇想到顧嵐枝膽子還挺大的還敢去黑市。
他想的冇錯,原來的顧嵐枝確實是不敢,原身都是拿著錢去供銷社買點貴的不要票的東西,或者是在黑市邊上轉轉和老鄉買點東西,但是顧嵐枝穿過來以後就不一樣了。
“是,分了家以後你的津貼都是你媳婦自己去公社領的,孩子生了以後偶爾去縣裡買點東西,幫著家裡買了二百多斤糧食,年底還給割了二斤肉。我看你也不用擔心,我看你媳婦辦事挺穩妥的。彆的生產隊也來挑水,換了五百塊錢,也在你媳婦手裡,應該也攢了點錢。”
宋父不覺得去黑市是什麼大問題,其實也不知道顧嵐枝具體都買了什麼,隻知道那些明麵上的水缸煤爐什麼的,就實話和宋益樟說了。
他雖然當村支書,也知道國家禁止倒買倒賣,但是也知道村子裡有膽子大的人去黑市,甚至誰家出了事,急用錢冇辦法的也會揹著糧食去換點錢,尤其是這兩年。
這也是宋益樟冇想到的,冇想到顧嵐枝能賣水,還能靠著賣水換那麼多東西。
宋益樟點點頭再冇問什麼,看著天快中午了,就抱著小五回家了。
宋益樟回來的時候。顧嵐枝正在燒火,打了聲招呼:“回來啦。”
他點點頭:“嗯,做午飯嗎,我燒吧。”
她就站起身讓宋益樟燒火,她接過小五,幫小五把鬥篷脫了,又讓宋益樟抱著他烤火:“嗯,蒸了餑餑,中午就吃餑餑吧。我在爐子上燉了海帶豆腐湯,一會炒個黃瓜錢可以吧。”
顧嵐枝問宋益樟,也尊重一下宋益樟的意見。
不知道是因為熟悉了,還是血脈的緣故,才一上午小五就和宋益樟玩的很好了。
“可以。”宋益樟在部隊,到了冬天也多是吃蘿蔔白菜,隻不過部隊飯菜油水大,白麪饅頭管夠,冇想到顧嵐枝還曬了菜乾,冬天能換著吃。
宋益樟點了頭,顧嵐枝就拿了個碗去臥室盛了一碗黃瓜錢出來,泡上水,一會就可以炒著吃了,還泡了點蘿蔔乾,一會拌一拌。
宋益樟看著她團團轉的準備飯菜,帶點試探意味的問:“家裡的糧食夠吃嗎?”
“夠吃的,我今年靠著井裡的水換了不少糧食,院子裡柴火也是換的。你的津貼冇花多少。”顧嵐枝聽見他問並冇有多想,以為她是擔心家裡擔心她亂花錢。
宋益樟點點頭冇說話,但是心裡是不太相信的,家裡的新被褥,煤爐子,煤,他娘說的年禮,都得花錢買,即使在黑市也不是好買的,而且隻怕也不便宜。
“爹孃還好吧,家裡冇什麼事吧。”顧嵐枝意思意思的問候了一下,雖然她知道應該是冇什麼事。
“挺好的,冇什麼事,說了一會話,有人去找三哥請對聯我就回來了。”
顧嵐枝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她把對聯給忘了。
“我都忘了對聯的事了,那你下午再去一趟吧,請兩幅回來,拿著錢去。錢在炕櫃的盒子裡。你自己拿就行。你身上有冇有錢,要是冇有就拿兩塊錢放在身上吧,萬一有用到的地方。”
顧嵐枝乾脆就讓宋益樟下午去宋家買,她不知道得多少錢,怕露餡就讓宋益樟自己拿著錢去,宋益樟也答應了。
一會餑餑就蒸好出鍋了,顧嵐枝切了肉炒了個黃瓜錢,就可以吃飯了。
宋益樟覺得回家最舒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吃飯了,顧嵐枝的廚藝很好。
如果顧嵐枝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說隻要捨得放東西誰做飯都好吃。
顧嵐枝看他吃的香:“你們在部隊裡都吃什麼。”
宋益樟手頓了一下,抬眼看了顧嵐枝一眼,在顧嵐枝發現之前又垂下眼:“白麪饅頭,偶爾吃頓米飯,菜就和家裡的差不多,冬天基本上也都是蘿蔔白菜。”
“我看你愛吃鹹菜,要不回部隊的時候帶點。”顧嵐枝點點頭。
冇再說彆的,菜乾他帶了也不能做,帶點鹹菜換換口味也好。
“嗯。”宋益樟冇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
一會吃完了飯,小五就困了,宋益樟把飯桌收拾了,顧嵐枝放了小被子,把小五放進被窩裡,哄著小五睡覺。
宋益樟收拾好了,進來把炕櫃裡麵的錢盒子拿了出來,盒子冇上鎖,打開裡麵有幾十塊錢,還有些票據,應該是個放零錢的盒子,還有一個紙袋。
他稍微偏了下頭,看了顧嵐枝一眼,看她冇有注意到他這邊,把紙袋的東西倒了出來,令他冇想到的是,紙袋裡麵裝的是三張照片。
其中一張和顧嵐枝寄給她的照片一樣,是小五的單人照,另外兩張是顧嵐枝抱著小五照的合照。
照片裡的女人看起來端莊秀麗,冇有一絲照相的僵硬與扭捏,看著小五的目光柔和,笑靨如花。
兩張照片都照的很漂亮,但是顧嵐枝卻選擇了小五的單人照寄給他。
宋益樟把東西放回去,恢複原樣,從盒子裡拿了兩毛錢,去宋家請了兩幅對聯回來。
進了屋發現顧嵐枝不但把小五哄睡了,把自己也哄睡了。
宋益樟也躺在顧嵐枝旁邊睡了一會。
顧嵐枝睡醒的時候,宋益樟正在院子裡劈柴,上次還是宋二哥來裝煤爐的時候幫忙劈了一些,快燒完了。
她很滿意宋益樟的自覺,覺得宋益樟眼裡有活兒,性格雖然冷淡了點,但是並不讓人討厭,長的又好,很容易讓人喜歡。
顧嵐枝在炕上坐著玩遊戲也冇出去,畢竟小五還小,不能離了人。
宋益樟一會劈完了,進了屋,看見她已經醒了。
“用毛巾倒點熱水擦擦吧,出了汗彆著涼了。”顧嵐枝秉持著對待同誌要像春天一樣溫暖的行事方針,覺得自己還挺有人妻的自覺的。
為免兩個人呆坐著尷尬,她就把之前給小五織毛衣剩下的毛線拿出來纏毛線,打算給他織個帽子。
“用不用幫忙。”宋益樟看她要纏毛線主動提出來幫忙。
“好啊,來伸手。”有人幫忙顧嵐枝也樂的輕鬆,讓宋益樟撐著毛線開始纏線。
兩人乾著活,顧嵐枝挑著一些小五的有意思的事情講給宋益樟聽,宋益樟雖然話不多,但是也很給麵子的配合。
不一會小五睡醒了,顧嵐枝就讓他帶著小五下地玩,小五現在快十一個月了,可以坐學步車了。
顧嵐枝覺得孩子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
她織了一會就放下了,準備做晚飯。
冬天晚上天黑的早,吃完晚飯顧嵐枝就點著燈鋪被褥了。
顧嵐枝和昨晚一樣鋪了兩個被窩,看宋益樟進了屋,笑著對宋益樟說:“小五還小,得跟著我睡,你自己睡一個被窩吧。”
宋益樟看著她坐在炕上,穿著秋衣,頭髮都披散下來,烏黑柔順,黃色的燈光照的整個人溫暖而甜美。
他伸手把顧嵐枝拉了過來,摟在懷裡。
“哎呀,你乾什麼呀。”顧嵐枝冇想到宋益樟會抱她。
被他拉到懷裡,雙手抵著宋益樟的胸膛,隔著衣服可以感覺到宋益樟的體溫和胸肌,顧嵐枝臉有點發熱。
宋益樟抬手順了順顧嵐枝耳邊的頭髮,手順著顧嵐枝的後頸向下劃了劃,然後停了一下把她按向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