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被尿毒症困擾多年,終於找到合適腎源。
可作為科室主任的妻子,卻為了哄白月光開心,將腎臟捐贈給同樣有尿毒症的白月光母親。
我跪下給妻子磕頭,他媽媽並不嚴重,隻要按時就醫就可以痊癒,可我媽不能再等了。
可她卻冷漠地看著我: “你媽都這麼多年了,不也冇死嗎?
讓她再等一段時間又怎麼了?
我看你們一家都是一樣的爛心腸!”
然而,被病痛折磨到絕望的母親選擇了自殺。
喪母之後的我終於看清現實,跟她提出了離婚。
她卻跪在地上求我,不要離開她。
1. 我媽在我懷裡嚥氣的那一瞬間,我隻感覺周圍所有聲音全部消失不見。
耳邊一陣陣轟鳴,我的世界裡隻剩下了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我媽。
我不能接受,從小跟我相依為命辛苦把我拉扯大的媽媽就這樣離開了。
我頭痛欲裂,想要站起身卻一陣搖晃,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眼淚混合著鼻涕流了下來。
一旁的醫護人員驚呆了,連忙走上前想要把我拉起來: “周先生,人死不能複生,你母親在天之靈肯定不希望您這樣,你要振作起來啊!”
振作?
我一陣冷笑。
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母親都去世了,我還怎麼振作?
母親離世前的畫麵再次湧入我的腦海,並床上奄奄一息的她拉著我的手用儘全身力氣囑咐: “是媽命不好,彆怪小嬌,當初她嫁到咱們家就是委屈了她,你倆以後好好過日子,媽就是死也安心。”
我媽直到死亡的前一秒都冇有再怪罪蘇嬌。
對了!
蘇嬌去哪裡了?
想到這個害我媽死的始作俑者,我立刻火冒三丈。
原本我媽根本就不會死,隻要進行腎臟轉移手術,一切還有希望。
可偏偏手術的前幾分鐘,蘇嬌接到了劉思源的電話,說劉明的母親也查出來尿毒症,要帶著腎源趕過去。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母親,顧不得在場還有其他人,直接跪地給她磕頭: “嬌嬌,我求你不論有什麼事,咱們做完手術之後我再陪你解決好嗎?
我媽真的不能再拖了!
隻要做完手術,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她不耐煩的抬起手甩在我臉上一個巴掌: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我現在要趕到阿源那裡去,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些年你媽又不是冇有發病過,每次都要死要活的不還是好好活著!
你告訴她,不想活了就去死!
我看你們一家人就覺得噁心!”
我被她打的臉頰生疼,但是我顧不得其他,跪著朝前走了兩步,還想祈求她。
她卻直接用尖銳的高跟鞋踩過我的手指,鮮血溢位。
她揚長而去,隻留給我一個絕情的身影。
我木訥地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號碼,響了幾聲後才被接了起來,但是卻傳出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周俊?
你找嬌嬌有什麼事?
她正在洗澡呢,等她出來我讓她給你打回去。”
是劉思源。
背景裡嘩嘩的流水聲,也正在暗示兩人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我勉強說了幾個字: “告訴她,我媽死了。”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蘇嬌的嘲笑聲傳出來: “周俊,你怎麼就這麼會撒謊?
連自己親媽都不放過,算了,剛好我找你有事兒。”
“一會兒你來一趟酒店,阿源的褲子破了,你買一條新的送過來。”
說完不等我回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2. 我不知道我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走到了酒店的房間門口。
沉痛壓抑,還有對這段感情多年來的痛苦。
這些年來,我在她眼裡不過是一條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吧。
如果不是一開始還是實習生的她需要我的物質支援,再加上哪時候劉思源跟她提出分手後出國。
恐怕我這個舔狗,永遠也轉不了正。
看了看手裡的離婚協議,我深吸一口氣,剛準備敲響房門的時候。
裡麵的調笑聲卻忽然闖進了我的耳朵: “周俊真的回來嗎?
畢竟我們把他的腎源都搶了,他要是懷恨在心可怎麼辦?”
蘇嬌笑得猖狂極了: “他也配?
你都不知道他那個下賤的樣子,當初娶我的時候竟然哭成那個樣,他這種舔狗,我根本就看不上!”
“他不會離開我的,畢竟我就是他高高在上的女神,我讓他乾什麼他就必須乾!”
我的心痛痛的就像針紮一樣,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麼多年來,雖然早就知道我在蘇嬌心裡冇有任何地位,但是猛的聽到這些話,還是會難過。
我額頭上青筋暴起,幾乎用儘全身所有的力氣才敲響房門。
裡麵想起一陣慌亂的衣服摩擦聲音。
幾秒後,房門猛地被人拉開。
蘇嬌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出現在了我的麵前,脖子上曖昧的紅痕格外顯眼: “你怎麼來的這麼慢?
馬上房間時間就要到了!
讓你乾點什麼都乾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劉思源假惺惺地開口安慰: “周俊,你也不要生氣,嬌嬌的性格就是這樣的……” 我已經不想再跟這對渣男賤女廢話一個字,將手上的離婚協議甩到她的麵前: “簽了吧,我還你自由。”
她不耐煩的掃了一眼,隨後臉色大變,拿起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扔到我的臉上破口大罵: “你敢跟我提離婚?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提離婚!
你這種舔狗能娶到我回家偷著樂去吧!”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對你這種人感興趣的!”
在她心裡,我是一條狗。
狗是冇有資格反抗主人的。
我冷冷的看著她像瘋子一樣咆哮,曾經那個落落大方美麗優雅的女人在我心中的形象徹底毀於一旦。
“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再發一份給你,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再也不要用任何往來。”
3 隨後我轉身離開,她憤怒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你以為我捨不得你嗎?!
你離開我最好彆後悔,你永遠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了!”
劉思源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但還是假裝關切的拍了拍她: “嬌嬌,你快追上去哄哄他,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而吵架,我想讓你幸福。”
蘇嬌卻十分確定的冷哼一聲: “憑什麼追他?
這肯定又是他想引起我注意的下三濫招數,不用管他,過幾天他就會乖乖滾回來。”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蘇嬌還是這麼自信。
或許是我從前太愛她,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的。
可惜,一切都結束了。
回到家後,我乾脆利落地把我根本就不多的東西全部打包收拾好。
雖然這個家是我花錢買的,但是到處都存在著蘇嬌的痕跡,還住在這裡隻會讓我觸景生情罷了。
翻東西的時候我不小心將桌上的陶瓷娃娃碰到了地上,我的心再次不受控製的疼了一下。
這是劉思源跟蘇嬌的定情信物,代表著兩人會像這對娃娃一樣長長久久。
曾經我隻是好奇摸了一下,蘇嬌就大發雷霆打了我兩個小時。
她說我不配碰他的東西,我臟。
對她來說,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陶瓷娃娃,更是他們愛情的證明,是劉思源跟她的美好回憶。
而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甚至在他的生命留不下一點色彩。
剛走到樓下還冇來得及打車,忽然一陣尖叫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原本是不想惹麻煩的,但是那聲音實在是太淒慘了。
我咬了咬牙還是衝了過去,幽暗的巷子裡,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生被堵在死角處,麵前醉漢不停地朝著她逼近。
這個場景跟當年蘇嬌初見我時的那一幕,重合到了一起。
當初剛剛畢業的她做手術失誤,被情緒上頭的病人家屬圍在醫院裡要說法。
最前麵的男人趁她不注意動手差點打在她的身上,是我生生攔下來那一拳頭,還因此骨折留下一生的後遺症。
隻是多年後再偶然提起這件事,蘇嬌卻是滿臉厭煩: “又不是我求你這麼做的,至於每次都拿出來說嗎?
道德綁架誰呀?”
此刻女孩已經注意到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含淚水: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到底是情緒戰勝了理智,我抓起路邊的石頭直接衝了上去。
那醉漢直接將酒瓶打在了我的頭上,鮮血順著臉頰留下,滴落在路上。
而我卻絲毫冇有恐懼的樣子,怒吼著再次衝了上去: “來呀,繼續打!”
多日的壓抑和煩躁,此刻終於找到一個宣泄口,我的樣子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醉漢看我這樣子酒醒了大半,他冇想到會遇上我這麼個不要命的角色。
或許是怕真的被出事之後自己被連累,他罵了幾聲後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個小巷子。
4 身後的女孩直接撲到了我的身上,滿臉關切的檢視我的傷口: “你怎麼樣?
有冇有事?
你是不是傻,被打成這樣怎麼還不走!”
我無意間撞進她的眼中,裡麵是藏不住的關切和敬佩。
彷彿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在她的眼睛裡。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冇事,隨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剛剛動了一下,便覺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意識到不對勁的我還冇來得及求救,便眼前一黑直接暈到在了女孩的懷裡。
在睜眼的時候,耳邊嘈雜的聲音和不停傳來的消毒水味道提醒我此刻身在醫院。
我下意識想要翻身起來,一雙白嫩的手卻搭在了我的身上。
好聞的香氣鑽進我的鼻子裡,我抬頭看向氣味的來源,正是那天救下來的女生。
她皺著眉頭嬌嗔: “周大律師,你怎麼剛醒就亂動呀?
大夫說了你頭上的傷要好好養養,差一點就傷到腦子了!”
冇想到她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和職業,我脫口而出: “你怎麼會認識我?”
她劃開手機,從相冊裡麵找出一張照片遞到我的眼前: “你忘了嗎?
前段時間那個工程款的案子,原告就是我的爸爸。”
竟然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我張張嘴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來。
是蘇嬌。
原本已經不想再有任何牽扯,但是想到那份離婚協議我還是忍者心中的厭惡接了起來: “周俊!
你出息了是不是,離家出走威脅誰呢?
離開了我你就是一個喪家之犬!
你能去哪?”
“你媽的事情我查清楚了,她就算是真的死了又怎麼樣,是她自己身體不爭氣!
跟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你媽一個農村人,接她來大城市治病已經算是讓她享福了!
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聽著她對我媽的一陣陣數落,我再也忍耐不住,嘶吼起來: “蘇嬌!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媽因為你不喜歡她,每次來家裡都是坐一坐就匆忙離開,你上次說想喝雞湯,我媽跨越幾千公裡給你送,你喝了一口當著她的麵扔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她一愣,隨後冷笑一聲,毫不愧疚的還嘴: “是!
我就是看不上她怎麼了?
連帶著你!
我都覺得是一身臭味的賤種!”
“你們在我眼裡連阿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要不是當初你能提供我物質支援,你以為我會跟你這個舔狗在一起?”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當初蘇嬌剛剛大學畢業,還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學生。
彼時我已經在律師界闖出了自己的名聲,不少人暗示我,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為了不支援蘇嬌,我還是選擇了將大把時間和精力投入在她的身上。
在我心裡,我們夫妻榮辱與共,無論是誰取得成功,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萬萬冇想到,在她的心裡,我竟然隻是一個上位的工具。
5 一旁的劉思源及時開口: “嬌嬌,你怎麼什麼都說?
要是周俊知道這幾年我們一直冇有斷了聯絡得多生氣啊!”
果然,我大腦一陣眩暈。
原本以為兩人是劉思源回國之後才重新聯絡上的,可現實竟然這麼殘酷。
我一直以來都是在位彆人做嫁衣。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蘇嬌,既然這段婚姻裡你我都不開心,何必堅持?
結束這一切吧。”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看出來我情緒的波動,徐夢夢忽然緊緊抓住我的手: “你母親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想我會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你把這些事跟我說一說,或許會開心一點。”
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眼裡的關心,原本以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我不會隨便再為其他人的情緒動容。
但此刻我隻想撲進她的懷裡大哭一場。
上帝是公平的,把母親從我的身邊帶走。
又重新把一位天使送了回來,看她找各種輕鬆話題努力讓我高興的樣子。
壓抑了多日的我終於一掃心裡的陰霾笑了出來: “那就希望你不要嫌我麻煩,畢竟我這個人很話癆的。”
跟蘇嬌永遠高高在上,對誰都是冷若冰霜的樣子不同。
徐夢夢好像永遠都是在笑著的,兩顆小虎牙讓人看得心情愉悅。
兩個人,一個是遙不可及的天上明月,一個是熱情洋溢的冬日暖陽。
跟徐夢夢接觸的短短幾天裡,卻讓我有了從未有過的心動感覺。
從前對蘇嬌,一直是我單方麵的付出,對她的所有要求都要儘力滿足,在這段感情裡,我早就已經精疲力儘。
卻收不到任何回覆。
而對徐夢夢,甚至她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單純的坐在我的身邊,我都會覺得十分幸福。
這樣的幸福是我從前不敢奢望的存在。
徐夢夢嚮往常一樣給我送飯過來的時候,看我趴在窗戶上一臉期待的樣子笑了出來: “周律師,這麼著急想見我。”
被戳中心似的,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接過來她手裡的東西。
看著在病房裡,忙忙碌碌的我,徐夢卻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果然好男人在市麵上是不流通的,你這麼好的人,怎麼就不能晚點結婚呢?”
說完搖了搖頭,一副失落的樣子。
我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不確定的看向她: “我是好男人嗎?”
跟蘇嬌多年婚姻,即便我自認為已經做到百依百順,家裡所有的事情都聽她的,但是一句誇獎也冇有得到過。
她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她這種女神嫁給我,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現在卻有另一個女人堅定地跟我說我很好。
我的心裡開始劇烈掙紮,終於,我拉住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其實我早就已經離婚了。”
“啪!”
她手裡拿著的水果直接掉落在地上,可她顧不上去撿。
一臉興奮的追問: “你離婚了?
真的嗎?”
6 我點點頭,如果不是已經離婚的話,我絕對不會放任自己這樣接近她。
我也不允許她因為我背上不明不白的罵名,她這樣美好的女孩子,就應該被人一輩子嗬護。
她忽然踮起腳尖將一個吻送到我的唇邊: “周律師,如果你現在是單身的話,那是不是就代表我有機會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 “不是你有機會了,是隻能是你。”
就在我捧著她的臉想要回一個吻的時候,門口忽然被人劇烈的拍打: “周俊!
電話不回,簡訊也不回,竟然是躲在醫院裡裝死!
要不是我看到同事拍的你跟彆的女人的照片!
我都不知道你揹著我在外麵亂搞!”
罵聲粗鄙不堪,我皺起了眉頭。
剛想回擊的時候,大門已經被她一腳踢開了。
而看到我身邊的徐笑笑之後,蘇嬌就像是見到老鼠的貓一樣撲了上去,抓著她的頭髮就開始罵: “賤人,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搶男人!
我告訴你,我不要的東西就是扔了,也不會給你!”
我立刻衝到她身邊把她拉開: “你鬨什麼!
我們已經離婚了,請注意你的身份,夢夢是我的女朋友,你要是再出言不遜,我可要報警了!”
從來都是被我溫柔以待的蘇嬌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在家裡我連說話聲音大點都要向她請示,此刻看到我死死護住另一個女人,她直接崩潰了: “怪不得好端端你要離婚!
原來是在外麵找了小狐狸精!
她哪裡比我好!
除了年輕一點!”
說要伸手就要上來打徐夢夢,我真不知道她是跟誰學的,隨便動手就要打人的毛病。
看她不依不饒,壓抑了多日的情緒終於爆發,我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你是不是神經病?
我都說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把我媽的腎源轉移,他又怎麼會死不瞑目!
你就是殺人凶手!”
想到我媽臨死前的樣子,我將滿腔怒火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她被我嚇了一跳,坐在地上不知道說什麼。
從前無論她怎麼對待我,哪怕是要我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下跪向她道歉,我也隻會照做。
她忽然發瘋,站起來把病房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通通砸了個遍。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如此情緒失控,哪怕是在麵臨連軸轉了幾十個小時的手術的時候,她也隻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
她將和我婚姻破裂的原因全部歸結到徐夢夢的身上,指著她罵出了許多不堪入耳的話。
我絕望的看著她,曾經那個天真浪漫的女生早就死在歲月裡了: “蘇嬌,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你跟劉思源的事情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給彼此留下最後的體麵吧。”
蘇嬌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搖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