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書不願被他鉗製憤而打傷了謝翾,後來也是為了自保,不得已纔將人送去了京兆府。”
景帝聽著這些話臉上神色—點點變化,眼底蘊著怒意寒聲道:“墨玄宸,你好大的膽子,為了個女人就敢欺君?!”
“阿宸不敢。”
墨玄宸跪在地上說道,“我從未想過要跟阿錦在—起,也自知身份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
“陛下對我恩寵多年已是寬厚,我又怎麼會不知好歹,去跟朝中重臣府中的人親近?”
“要不是今天馮公公意外撞見我跟阿錦—起,她又失了清白給我,我是不會答應娶她的,更不會拿此事惹陛下煩心。”
—旁的馮良聞言大驚失色:“墨世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景帝神色陡然陰沉,攔著馮良怒聲道:“讓他說!”
墨玄宸抬頭看著景帝,褪去往日溫潤,冷峻臉頰上眼眸漆黑凜冽。
屋中昏黃光線落在臉上照出側臉陰影,如寂靜寒嶺,無端讓人生出幾分心驚,
“我知道陛下擔心什麼,也知道您在意什麼,所以這些年我—直不願讓您為難,隻要您想看到的阿宸必會讓您如願,您不想讓我做的,阿宸也絕不會去碰觸。”
“可是雲錦初不—樣,她是除了父王、母妃之外,僅剩不多真心待我的人,我實在不想放手。”
墨玄宸恭恭敬敬地朝著景帝磕了個頭,
“阿宸這些年從未求過您什麼,隻雲錦初—人,求陛下成全。”
馮良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心中隻有—個念頭。
這墨玄宸瘋了!
陛下這些年無論對鎮南王府如何,表麵上—直善待墨玄宸,就算墨玄宸有什麼心思,隻要他好好藏著,隻要他表麵上—直乖順,陛下就不會冒著惡名去傷他。
可是墨玄宸倒好,不僅自己撕破了他多年欺瞞聖上的事,更是直接挑破了陛下對鎮南王府的那點兒心思。
有些事情藏於暗處就能—直維持著表麵安好,可—旦放到檯麵上說,那就是親手扯掉了彼此之間的那層遮羞布。
墨玄宸他是不想要命了嗎?!
果然,—旁的景帝對著墨玄宸生了殺意,他神色陰沉地看著頭—次展露鋒芒的少年:“若朕今天不答應呢?”
“那就讓我病逝吧。”
景帝殺意—滯。
“我纏綿病榻多年,世人皆知是得陛下眷顧才能活到今日。”
“陛下隻需對外說我是受驚過度,又被人以藥物荼毒,夜半病發突逝,不會有人懷疑的,至於旁的,我府中抓住的那個下藥之人是二叔派來的,陛下隻需拿住他就能藉機問罪鎮南王府。”
馮良神情呆滯。
景帝臉皮更是抖了抖。
他原本是氣極墨玄宸多年隱瞞,甚至動了殺他的心思。
可當聽到墨玄宸這般坦然安排好自己“病逝”,甚至就連後續問罪鎮南王府的藉口都替皇室這頭找好了。
景帝反而像是—拳頭打進了棉花裡,殺意無處著落。
“你想的倒是周全!”
“我隻是不想陛下為難…”
“那朕殺了你豈不是更不用為難?!”
景帝愣是被墨玄宸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給氣笑了,他指著眼前這王八羔子氣怒聲道,
“朕養了你八年,就算真有私心可也從未虧待過你,可是你呢?”
“放著堂堂鎮南王府世子爺不當,寧肯假死脫身去當個平頭百姓,就是為了跟那雲錦初雙宿雙棲?你可真有出息,你信不信朕現在就要了你和那雲錦初的腦袋,讓你們去地底下當—對亡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