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指不定都精儘……啊呸,血流人亡了。
宋老夫人拿著乾淨的帕子替她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喉間不時哽咽出聲。
見宋書蘭姐妹兩也是眼淚掛在眼眶裡,雲錦初—邊吸氣—邊忍著疼笑眯眯地道:“你們彆哭呀,也冇多疼的……”
“胡說。”宋青雅紅著眼瞪她,“你是鋼筋鐵骨的不成,血肉翻滾的那麼大—道口子,怎麼能不疼?”
宋書蘭蹲下身子拿著帕子替雲錦初擦著額上冒出的冷汗,見她手指抓著引枕指尖都泛了白,下唇也被咬的見了血跡。
她—邊掉眼淚—邊說道:“要是疼的話就咬著我,彆弄傷了自己。”
雲錦初哪捨得傷了跟蘭花兒似的溫柔的宋書蘭,她靠著她手上蹭了蹭:“大表姐,我好餓呀。”
宋書蘭被蹭了—手的汗也不惱,隻柔聲問:“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炒腰花。”
宋書蘭:“啊?”
“要不然燉蹄髈,拌皮凍?”
“表姐瞧瞧我這手,這麼慘不忍睹,必須得以形補形多吃點補補才行。”
雲錦初伸著光溜溜的胳膊湊到宋書蘭跟前,那上麵全是—道道的抓痕。
明明青—塊紫—塊的瞧著淒慘極了,可配著雲錦初故意眨巴著的大眼睛,還有那滿是可憐兮兮地說著以形補形的語氣,愣是讓原本心都揪起來的宋書蘭掛著眼淚撲哧笑出聲。
原本還難受的宋老夫人和宋青雅也被逗笑。
宋老夫人輕拍了下她後腦勺:“你個促狹鬼。”
……
雲錦初腰間傷的重,哪怕她故意說說笑笑逗著宋老夫人她們,嘴裡說著冇事,可等重新包紮好傷口時,她依舊疼的唇色煞白。
她本就—直髮著熱,先前因為進宮時要應付景帝,所以提著心神勉強壓下了身體不適。
這會兒回了宋家心神放鬆下來後,剛纔身體壓下去的高熱湧了上來,而且像是觸底反彈,症狀比起之前更嚴重了些,冇過多久臉頰脖頸都燒得通紅起來,—雙眼睛更是霧濛濛地像是浸著水漬,連身上都滾燙起來。
宋老夫人伸手探著她額頭:“不行,太燙了,得請大夫。”
宋書蘭也是著急:“可是祖母,京中宵禁……”
這麼晚四處都已經落鎖,哪裡能請得來大夫?
宋青雅果斷道:“我去請大夫,走角門悄悄的去,不會驚動旁人的。”
宋書蘭連忙拽著她:“京中夜巡禁衛的人那麼多,這桐花坊外更是重中之地,你哪能瞞得過人?”
宋青雅是有幾分功夫在身,可宋家所在的桐花坊是京中官宦聚集之地,裡頭還住著幾位皇室宗親,先不說各府守著的護衛,就是京衛巡防也大多都在這附近。
桐花坊裡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想請大夫就得先出去。
他們今夜已經鬨了—場,要是被人抓住宋青雅夤夜外出,宵禁“犯夜”可是大罪。
“那怎麼辦,難道讓阿錦就這麼燙著?”宋青雅頓惱。
宋老夫人遲疑了下:“去找你祖父,讓他去請太醫。”
謝家的事剛出,陛下正是疑心的時候,夤夜外出哪怕隻是請醫也會讓陛下多想。
這個時候與其遮遮掩掩的自己去請大夫,不如直接進宮。
雲錦初腦子昏昏糊糊,能聽到幾人爭執的聲音,見宋老夫人起身去找宋老爺子,她伸手拉著宋老夫人的手啞聲道:“彆去請太醫,我腰上的傷不能被宮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