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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求憐愛:清冷弟弟隱忍多年爆發啦 第11章

乾鍋雞的店鋪並不算新,開了有幾個年頭了,桌椅有些陳舊,卻被打掃得很乾淨。店主是個年近五十的大嬸,繫著圍裙,用鄉音熱絡地招呼著來往的顧客。

現在這個時間點,顧客多是這邊學校下課的學生,生意還算不錯。

虞夏習慣性用紙巾擦了擦桌麵,丟進紙簍,然後耐心地等著上菜。賀聞清說要去買個東西,這會兒不在。

剛剛賀聞清把那個男生弄得很尷尬,但他自己彷彿什麼都不在乎一般冷冷淡淡。

他總是這樣。

在虞夏心裡,賀聞清一直是個很自我的人。初一剛開學那會兒,班會課上,班主任曾明裡暗裡說班裡有些同學冇有集體榮譽感,不熱愛班集體,太冷漠,喜歡獨來獨往,就差指名點姓說是賀聞清了。

但賀聞清愣是連頭都冇抬一下,置若罔聞,筆下寫數學作業的動作一刻冇停。

誠然,賀聞清對於必要學習以外的集體事宜一向不抱有太大的熱情,而在中學時代,集體榮譽感似乎是被刻在腦門上都需要去銘記的東西。

但儘管如此,他年級第一的位置總是雷打不動,遠超第二名二三十分都是常有的事,這也讓老師們又恨又愛。

加上他初中的時候模樣愈發張開了,頂著一張屬實漂亮的皮囊,就算性子清冷不愛說話,也很招人喜歡。

但對待家裡人他又完全不這樣,哪怕是虞夏跟隨虞麗梅剛搬去賀家的時候,她所擔心的來自原住戶的冷眼也從未發生過,彷彿他的那些刻薄僅僅展現給不相乾的人。

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從她的肩膀上方放在了她麵前的桌麵上,絲絲甜蜜的香氣從奶茶蓋子下飄了出來,喚回了虞夏的注意力。

“你真去買了?”她順勢看過去,原以為那不過是賀聞清幫她解圍的說辭。

賀聞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虞夏仔仔細細回想了一番,好像確實如此,賀聞清對她一向言而有信,哪怕是偶爾有些無理的要求。

就連虞麗梅曾經都不爭氣地說過她:“你除了比聞清大了月份,占了個姐姐的便宜,哪還有姐姐的樣子。”

那會兒家裡的氛圍還很和諧,虞夏挽著虞麗梅的胳膊儘情撒嬌:“那你讓賀聞清當你親兒子算了。”

虞麗梅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可不是我兒子嗎,你倆都是我的孩子。”

賀聞清正坐在餐桌上背當天的課文,聽到她們這麼說著,微不可察地低頭笑了一下。

隻不過,賀聞清唯一一次失信發生在分彆之後的初三那年。

後麵的回憶屬實令人不愉快,思緒逐漸被回憶見縫插針地填滿。虞夏有些不悅地咬了咬吸管,抬眼正看見賀聞清擺弄著手機,下一秒,店內連著的藍牙音箱響了起來,播報著支付寶進賬的金額數。

虞夏一個激靈,噌地抬起頭來:“你付了?”

賀聞清似乎冇察覺到她言語下的其他情緒,隻是勾勒出寡淡的笑意:“以前出去的吃飯什麼時候讓你掏過錢。”

虞夏頓時有些急,她拉著賀聞清出來吃飯,就是掛念他大半夜還要去做家教,連上學的學費都得靠助學貸款。她不清楚賀家這幾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的不追問不代表她不願意儘力多照顧他一點。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虞夏不滿地托著腮,說教起來,“你做家教也不容易,我是你姐,而且是我喊你出來吃飯的——”

在聽到她這麼說之後,賀聞清輕蹙眉,放下手機,頭一回如此正式地注視著她:“虞夏,你說的對,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所以事實上你現在也不算我姐,不是麼?”

頓時,虞夏噤聲了,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印象中的那個很乖的弟弟——無時無刻不在做她小尾巴的粘人精,彼時正端坐在她的麵前,一字一頓地撇清二人的關係。

虞夏甚至冇有勇氣去迎合他的目光,像是心尖被細密的針輕輕碾過,明明冇有鑽心的刺骨,卻一下一下漫長地鈍痛著。

在艱難地消化完賀聞清這句話的意思之後,她也想去說點什麼,但剛剛張口,唇角便被扯得乾澀到隱隱發疼,差點掉下眼淚來。

印象中,她並冇有正麵和賀聞清發生過很大的矛盾。

賀聞清從小就是個能忍的性子,有什麼事兒也常常憋在心裡不說,至於吵架,更多的時候是虞夏還未來得及爆發,對方就先她一步道歉了。

莫大的委屈和酸澀在她的胸腔中蔓延起來,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她幾乎喘息不過來。

時間宛如凝滯在空氣中,寸步不前。虞夏自詡不是個淚失禁的體質,卻清晰地察覺到一股溫熱在眼眶裡打轉,好似下一秒就會不管不顧地落下來。

直到老闆娘吆喝了聲:“大份乾鍋雞好咯!”乾鍋雞被端了上桌,放在桌子正中間。香味撲鼻,騰騰的熱氣氤氳著,二人的視線模糊,但誰都冇有先動筷。

“對不起。”

良久以後,很輕的三個字響起,輕讓人幾乎以為是錯覺。

事實上,早在那句傷人的話脫口而出的一瞬間,賀聞清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但他不知道該如何道歉,這三個字在喉嚨裡翻滾了一遭又一遭,才如此艱難地吐露了出來。

因為經曆過,所以他明白言語殺死人的力量。

他艱澀地嚥了咽嗓子,一股鐵鏽味從喉嚨蔓延出來,他垂眼盯著虞夏放在桌上的手,女孩纖細的手攥得很緊,幾乎要把自己掐出血痕來。

她的手其實很漂亮,是從不曾沾染過家務重活的那種,指關節纖長,指腹飽滿,甲麵泛著健康的紅潤。

他突然想握住她的,想將她的掌心展開,然後問她疼不疼。

賀聞清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的手猶豫地抬起,在即將觸碰到虞夏的那一刻——

“賀聞清。”女孩輕飄飄地開口,聲音有些低啞。

賀聞清如夢初醒般收回手,驚覺自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覆水難收。

而後他就聽到了一句讓他彈指間墜入冰窖的話。

“從我和我媽搬到你家裡開始,其實你就一直很討厭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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