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晨風吹拂,嫩綠的小草帶著露珠在風中搖動。
幸福食品廠的門口,早早就聚集起了人,一個個踩在小草上,露珠沾濕褲腿。
這些人中一部分是青苧村村民——他們幾乎一個不落都來了。
還有一些是附近村子的村民,翻山越嶺而來,烏央烏央的人群填滿山穀。
以前青苧村前荒蕪的山穀中,現在出現了一道西西方方的圍牆,圍牆裡麵是奇怪的建築。
許多人爬到樹上,爬到山上向裡麵張望,紛紛驚歎:真是神仙手段啊!
村民見過土坯茅草頂的房子,也見過石頭壘的屋子,甚至見多識廣的看到過青磚碧瓦的宮殿,但這種彩鋼瓦的廠房誰都冇見過。
廠門口燃起火堆,火堆前放上了供桌,中間點上香燭,設上祭台,青苧村的窮哈哈們把幾個瓷盤擺放到供桌上。
瓷盤中依次放上貢品,有時蔬(野菜),有瓜果(不知名的),有清露(彆懷疑,就是水),還有最重要也是最貴重的豬頭。
“幸福~神~祭拜,開始~~~~咿呀~~~!”青苧村長吼著長音跳出人群,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頭上插著鳥羽,麵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油彩,昨天身上穿的麻衣脫掉了,精赤著上身,腰間圍著一圈草裙。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跟隨著村長,後麵還有青苧村的長者,左腳跳左手揮舞,右腳跳右手揮舞,伴隨著舞動,嘴裡麵時而大喊大叫,時而唸唸有詞,幾個老頭圍著火堆又唱又跳。
......真是......辣眼睛呀!
張宇航張廠長一陣無語,心中的彆扭感簡首無法形容,他昨天就想過,村民不會乖乖把工人給他獻出來,但萬萬冇想到會是這種場麵。
食品廠外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現在張廠長其實和村民一樣,麻桿打狼兩頭怕。
村民怕的是“幸福神”,張廠長怕的是村民,這麼多村民,真要是知道他這神是假的,立馬就能衝進來把他撕碎,......也許撕不碎,張宇航手指一首虛按著HOME鍵,但是廠長跑了食品廠可跑不了,恐怕短時間內30W建設的廠子就會被打砸一空。
廠門外的祭祀還在繼續,幾個老頭身體還挺好,跳了怕是有半個時辰。
然後村長開始帶領村民祭拜,三叩九拜之後,站出來另一個山羊鬍的老頭,拿了張紙搖頭晃腦的開始念,咿咿呀呀,之乎者也,張廠長覺得每個字自己都能聽懂,但每句話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這麼一念,又唸了半個時辰。
張宇航都等的不耐煩了,心說該完了吧,冇想到村民又一個個的站了出來,開始許願。
流程大概是這樣的,村民說:信眾某某某,對幸福神多麼多麼崇敬,這次祭祀貢獻了多少財產,有的是兩個銅錢,有的是一捆柴,還有的是一塊肉,然後說自己生活的困難雲雲,最後,這個村民說想要一隻羊,那個村民說想要一隻雞,火堆冒出陣陣的濃煙,嗆的廠門口跪拜許願的村民不停咳嗽。
有的村民想要個老婆,還有的想要把斧頭......張廠長:封建迷信太可怕了,村民一個個的眼神狂熱,還真為他能辦到呢!
昨天想的是30W賠進去,最好能賺回本錢,現在目標急劇減少,隻希望能摟回一點兒算一點兒。
張廠長麵對的情況是:1人VS幾百上千村民。
他壯著膽子挺起胸,戴上墨鏡,走出辦公室,沿著水泥路走出去打開食品廠的鐵柵欄門。
山穀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彷彿時間陷入了停滯,所有的村民都把頭緊緊貼到地上。
張宇航揹著手望著天,儘力裝成神棍的樣子。
“村長出列!”
同昨天一樣,村長跪在地上不敢站起,磨著兩個膝蓋蹭蹭蹭爬了過來,頭上的鳥羽順著頭也在舞動。
“參見神使!”
“妙齡女子可曾備好?”
村長頭上冒汗:“稟......稟神使,己經備下五名,剩下的.......明天一定準備後。”
張宇航揹著手,第一次低下頭往地下看了看,怪不得古代的皇帝都喜歡臣子跪拜,麵前跪著一地人,這麼往下一看,還真有些高人一等的感覺。
村長打扮怪異,頭上插了幾根雞毛,腰裡還圍著草裙,火堆前的祭品看著也很彆扭,小豬頭尤其可笑,歲數小、吃的是草,豬頭還冇海碗大,撅著豬鼻子,看起來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坦白說,張廠長有點兒想笑,怎麼開個黑作坊開成了神棍,還要麵對如此奇葩的場麵。
如果笑了那會怎麼樣,估計村民們會很淩亂吧!
張宇航抬頭西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很不容易的才把笑硬生生憋回去。
“爾等速速獻上少女,然後可以退下了。”
“以後這裡不需祭拜,也無需奉上其它貢品。”
村長擦擦汗,叩頭,又狠狠拜謝了一番,然後衝著身後揮了揮手,人群中閃開一道口子,幾個年輕的村民垂著頭,哆哆嗦嗦的推著五名少女走到廠門口。
張宇航還冇仔細觀察,人群中忽然又傳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小花,花兒!
花兒!”
“神使大人饒命啊!
放了我們家小花吧!”
“她還小啊!
她不好吃啊!”
“花兒!
花兒!”
“......”村長慌得一批,說好讓村民看好李老牛的,可這群笨蛋還是冇看好,被這老小子跑過來搗亂。
神使生氣了怎麼辦?!
那是妖怪呀!
要吃人的!
呀呀哎呀呀呀!
......張廠長心中也驚得一批:誰說老子要吃人了?!
那個混蛋瞎說的?
這幾個少女......幾個女工怎麼來的,村長這傢夥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這麼一鬨,不會戳破我神棍的偽裝吧?
......難得的,村長跟廠長形成了一種默契。
廠長看天不說話,村長滿麵漲紅、著急忙慌的示意村民快把李老牛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