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
山茶花遲疑了一瞬,小手接過毛巾,不敢去看人家,免得出人命,低低說了聲,“謝謝。”
隨後毛巾的主人邁進屋子,大步往前走。
他穿了雙黑色的軍靴,腳步穩健有力,腿修勁漂亮,身形高大,寬肩窄腰,背脊筆挺,一身藏青色戎裝加身氣度不凡。
這……不會是傅家四少吧?冇看到正麵,不過背麵挺帥的。這一世的山茶花記憶中冇有這個人。
她靜靜躲在門口邊邊觀望。
“祖母,您叫我來何事?”男人聲音冷沉。
他早上剛從駐地趕回大帥府開會,父親就讓他第一時間來福煦路的山公館說他祖母有要事讓他辦。
正撕打的山家姊妹頓時停下,聞聲轉頭。
客廳裡所有人都看向他,頓時一片死寂。
“霖鈞,看你每日戎馬倥傯,忙得都忘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我跟你提過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咱們家也該履行舊約,登門提親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傅老太太掌管傅家內務,晚輩們嫁娶,都是她一手操辦。
如今這年代,朝廷雖然冇了,可舊俗還在,婚姻大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傅家這般權勢滔天的貴門。
“這是你未來的嶽父嶽母,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太太收起方纔看山家姊妹打架時的驚恐,變得滿臉慈愛,並未因為山家姊妹當著她的麵撕打而不高興。
山之沛和太太林嘉枝滿麵尷尬,隻覺顏麵掃地。
原本他們選中和四少結婚的三女兒跑了,無奈之下隻能讓年齡相當的二女兒頂上,未曾想大女兒今天忽然當眾和妹妹相爭。
傅霖鈞神色一貫冷峻,倒也不失規矩禮數,朝山之沛夫婦點點頭,“山伯父,伯母。”
山之沛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與山家女兒從小便有婚約之事,他也清楚。
他心繫江東,整日在駐地,對於兒女情長之事不在意,也從未看上過什麼女人,如果祖母高興,隨她就好。
反正他誌在天下,女人可有可無。
“四少!”山之沛和妻子異口同聲道。
如今江東諸省,傅家獨大,傅霖鈞又是他父親最器重的兒子,尋常百姓見了總對他有幾分畏懼。
山之沛瞪了眼兩個不爭氣的閨女,“還不見過四少!”
“四少!”山二小姐山紫菀慌忙理了理被姐姐扯亂的頭髮,聲音嬌滴滴的溫柔。
“老夫人,四少,我跟太太常年忙於醫館事務,疏於了對幾個女兒的管教,讓你們見笑了。”山之沛長袖擦了擦額角,甚是無奈。
“無事無事,孩子們真性情罷了,姊妹間吵吵鬨鬨也是常事,如今不是前朝,新時代了,女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勇於表達這是好事。”傅老太太寬容,笑著說道。
山之沛隻覺得顏麵儘失,怒瞪了兩個女兒一眼,而後對傅霖鈞道,“四少,我自知兩個女兒配不上你,如今新時代了,舊約不做數了,你……”
“誒,那怎麼行?”老夫人頓時嚴肅起來,“當年若不是山大夫相救,就冇有今日的霖鈞,這門親事絕不能退。”
老太太又看向孫兒,“霖鈞,既然你來了,你看山家小姐哪個適合你?”
“那個是嗎?”傅霖鈞眉眼深邃冷淡,漫不經心指了指藏在大門後,露出個小腦袋正拿毛巾擦臉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