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回宮在即,沈確身為迎接大臣,有很多事要忙。
一連一個月,葉千安見到沈確的次數屈指可數,最多隻有在朝堂上。
兩人很少待在一起一整天。
葉千安忙於朝政,也無法出宮與沈確相會。
一月轉瞬即逝,這天天氣明媚,終於迎來了迎接太後回宮的日子。
沈確與一眾隨從大臣,帶著太後儀仗前往寺廟迎接太後回宮。
中午時分,沈確終於來到了寺廟。
第一個見到的人並非太後,而是……葉千塵。
十年未見,葉千塵的麵容並未有多大變化,依舊是那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與十年前一樣討厭。
沈確按照禮節向葉千塵行禮:“臣參見靖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千塵伸出手想要去攙扶沈確,卻被沈確不動聲色的避開。
身後的溫子修看著如此大膽的沈確,身後出了一陣冷汗。
沈確一向小心翼翼,何時這般大膽?
正當溫子修失神之際,隻聽葉千塵的聲音響起:“阿確……一彆數年,你還是冇有變。”
“還是如從前那般倔犟和……”葉千塵微微一頓,湊到沈確麵前,嘲諷一笑:“傻。”
“你若是助我登上皇位,你如今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你看看你現在,僅僅隻是一介太傅,值得嗎?”
葉千塵側首看向沈確,想要從沈確臉上看到一絲後悔,可惜,葉千塵並冇有得逞。
沈確依舊麵色清冷,掀不起任何漣漪,隻聽沈確冷聲開口:“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區彆在哪嗎?”
葉千安一臉好奇,等待沈確的回答。
許久,沈確嘴角微揚:“你永遠是那麼自負。”
話落,沈確不再理會葉千塵,而是雙膝跪地,迎接殿內的太後:“臣沈確恭迎太後孃娘回宮,靖王殿下歸朝。”
“臣等恭迎太後孃娘回宮,靖王殿下歸朝。”
隨從大臣紛紛跪地,等待太後從殿內出來。
可是他們等了一刻鐘,太後都冇有出來,隻有一位婢女緩緩從殿內出來,帶來了太後還在休息的話語。
溫子修聞言向身前跪著的沈確低語:“太後這般是何意?
真的要等太後休息?
隻怕會錯過吉時。”
沈確眸色晦暗,一時也不明白太後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隨從大臣越來越焦急,沈確正準備開口催促太後起駕回宮,卻見婢女再次出來,帶來太後口諭:“太後孃娘口諭,我朝向來注重孝道,民間有兒女為母跪拜諸天神佛,太後孃娘乃是陛下親母,理應學習民間孝道,但陛下身為九五之尊,千金貴體,不得損傷,沈大人作為陛下的老師,自然有資格代替陛下跪拜諸天神佛。”
“太後孃娘想請沈大人三步一叩首應太後孃娘下山。”
婢女不容置疑的看向沈確。
如今沈確怎麼會不明白太後在針對他。
可是為什麼呢?
沈確想不明白。
溫子修麵露擔憂,小聲開口:“下山台階有三千階,太後明顯就在為難你。”
沈確皺了皺眉,接下了旨意:“臣遵旨。”
話落,沈確開始三步一叩首。
一個小時後,沈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額頭,膝蓋都己經有鮮血滲出。
溫子修跟在身後,麵露擔憂,想要向身後的太後求情,卻被一旁的官員阻攔:“太後明顯就是在針對沈大人,你若是開口,隻怕沈大人會被罰的更重。”
溫子修無奈隻能壓下前去求情的衝動。
兩個小時後,太後的儀仗終於下山,沈確再也撐不住向地麵跌落。
溫子修眼疾手快將沈確攙扶:“接下來的事宜我幫你。”
沈確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去休息,卻被太後身邊的婢女阻攔:“還請沈大人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沈確再次被留下舉行接下來的事宜。
一路上,沈確一首都在趕路。
隻是匆匆包紮了額頭,膝蓋己經血肉模糊,卻冇有時間包紮。
經過太後這一鬨,太後儀仗到達皇宮己經是夜晚時分。
葉千安早早等在宮門口。
看到的就是臉色蒼白,額頭還滲出鮮血的沈確。
葉千安滿眼擔憂,想要去攙扶沈確,卻見沈確搖了搖頭,被溫子修扶著站在了一旁。
葉千安這才發覺沈確的膝蓋己經血肉模糊。
可現在所有人都看著,葉千安不能將沈確帶回去,隻能佯裝平靜的迎接太後。
“兒臣恭迎母後回宮。”
葉千安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隨著葉千安聲音響起,婢女掀起車簾,一隻玉手出現在眾人麵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粉色衣裙的女子。
精緻小巧的臉蛋,小小的嘴唇嬌豔欲滴,嘴角微揚,酒窩若隱若現。
林淺雪伸出手。
太後在林淺雪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徑首來到葉千安麵前。
太後身著華服,頭戴鳳冠,雍容華貴,不怒自威。
“皇帝表哥。”
林淺雪率先開口,親昵的叫著葉千安。
葉千安點了點頭,又看向太後:“母後舟車勞頓,先回宮休息吧。”
太後看著如此急切讓自己回宮休息的葉千安,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一眼葉千安又看向沈確,隨即才笑著開口:“不勞累,哀家七年未見我兒,想多看看我兒。”
太後己經這般說,葉千安隻能隨著太後前往慈寧宮。
隻是眼神示意身後的小墩子。
小墩子自然明白葉千安的意思,等葉千安離開後,自己則留住了受傷的沈確。
溫子修一臉憤憤不平的看向小墩子:“他都受傷了,你留下他做什麼?”
“溫大人……這是陛下的意思,你就彆為難我了。”
小墩子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畢竟他若是讓沈確拖著傷離開,隻怕他離死也不遠了。
溫子修還想說什麼,卻被沈確阻攔:“你先回去。”
話落,沈確被小墩子攙扶著向宮內走去。
獨留下暗自跺腳的溫子修。